自己委屈的陪同的身后,不敢多说一句。纸藏不住火,即便掩饰得再好也有被拆穿的时候。
是福是祸福如海心里清楚,也不敢奢求能顺利逃过这一关。
安阳殿内空寂无人,为了不让此事泄露出去,福如海几乎不怎么换人进来做样子,即便被带进来的也是足够信得过的人。
南荣皓进来时尚未停过一步,直到行至龙榻前才有分寸的止住了脚步。
龙榻前整齐的摆放着南荣廷绣着金线龙腾的靴子,南荣皓垂眸瞥了一眼,不屑的道:“把帘子打开。”
福如海还没做好怎么死的心态,南荣皓突如其来的一句吩咐,顿时将他吓得一颤,犹豫了小片刻。
“侯爷,这……”
“你别告诉我大王在床上休息。”南荣的脸上依旧摆出几分不屑,“床前摆双龙靴就想敷衍人,还真有福公公你的。”
没办法,南荣皓已经将话说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他只能按照南荣皓的话去做。
颤颤巍巍的手已经暴露出端倪,去掀帘子时甚至因为一时没有控制好而滑下帘子,偷觑南荣皓时,南荣皓根本不觉得意外。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福如海诚惶诚恐的掀开帘子的那一刻,惊得差点掉大牙。
这龙榻上怎么会有人?
即便大王吩咐要想办法替他掩饰,但也没想过找谁冒名顶替之类的想法。
明知道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还故意去惹,除非自己已经活到油腻。万一荣侯问罪,自己就算十几个脑袋它也赔不起。
方才还只是浅浅的担心一小阵子,现在到好,整颗玻璃心都跟着碎了。
是哪个该死的,居然这么大胆,竟然敢睡上大王的龙榻,这不明显作死么?
见龙榻有人,南荣皓好奇的心理也也越发浓烈,和福如海一样,都想看看是哪个作死的小厮。
好在他是堂堂的西岳荣侯爷,纵使怀疑眼前有假也不至于性格暴戾,无礼掀开被子,窥窥被子底下的真容。
只见他像平日里一样,拱手向南荣廷行礼。
“大王为太后之病日益操劳而病倒,奈于大王需要静养不能打扰,迟迟未来看望大王一眼。”
“臣第惭愧,这几日来都陪在太后身边尽心照顾,弥补过错,太后那边也有了个交代,只是大王这边,身为王弟又岂能坐视不理,所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来看大王一眼,了解情况,不知王兄可曾好些?”
龙榻上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傻子都知道这人是怕泄露身份,所以不敢出声。
说南荣皓狠就狠在这些地方,他不会轻易的去揭穿一个人和一件事儿,一旦揭穿即便请来九天罗汉也无法进行拯救。
福如海几乎吓得大小便失禁,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把被子掀开。”南荣皓终于沉不住气,对福如海下了命令。
他不敢,又因此事迟疑一秒又一秒。
既然不可能是真,他又何必待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
“说!真正的大王去了哪里?”要知道冒名顶替的罪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就算是大王在场,也未必能够拯救得了他。
听侯爷的语气应该早就对此事有所怀疑,福如海尽量压沉着脑袋。
由于这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语气不容忽视,福如海只好领命。反正都是难逃一死的概念,也不仅仅只在乎这一时。
手伸出正要按照荣侯吩咐去掀被子时,龙榻上传开南荣廷的声音。
“辛苦臣弟了,修养这几日来,孤王恢复了不少。”被褥被一双手缓缓的拉开,直到露出真容。
“这……这怎么可能?!”
南荣皓和老太监福如海的表情同时亮了,谁也没想到眼前人居然就是南荣廷。
“大王……”福如海不知此时有多激动,要不是顾及身份上的差距,他定要抱紧南荣廷大哭一顿。
他不知道他走的这段时间里他究竟过得有多煎熬,每天睡不着,吃不下饭,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南荣皓庆幸的则是自己方才没有冲动,平日里也比较沉得住气,不然这会儿可能得凉了。
洛汐将南荣廷带进雪洞养伤时,耗费了不少元气,若不是发现南荣廷身上的身份牌子,她根本不知道南荣廷会是西岳的国君。
能顺利将南荣廷送回王宫,最大的功劳还属向问,是他不嫌累,一路背着他翻山越岭,及时赶到了这里。
而此时,洛汐也回到了荣侯府,只可惜南荣皓还在宫里。
香碧见她回来,小心情别提有多激动,扑过来就是紧紧的一个拥抱。
“洛汐,你这些日子都上哪儿去了,害我担心了好一段时间了。”
洛汐将仅有的半棵雪莲藏在身后,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南荣皓事先交代,要秘密执行任务。
“我就出了逛了一圈,见了几个朋友。”要说撒谎,她也称得上是黄金选手。
被她抱得很不自然,她越想挣脱,反而被束缚得越紧。就因为洛汐不怎么对劲,藏在身后的半株冰莲还是被她发现。
“咦,这是什么?”准备伸手去抢,却见洛汐灵活一躲,成功的绕开了那丫头。
“没什么,一株莲花而已。”
“一株莲花?”香碧挠了挠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莲花,而且还是半莲。”
没重要的事儿没必要继续解释,有时候越想解释就越容易乱。
没办法,这丫头着实难缠,她只能找个理由忽悠,赶紧离开。
南荣皓回荣侯府时天色已晚,看样子并不怎么和谐,似乎受了很大的气。
洛汐起先并不知晓,听府上的其他姐妹说起荣侯回了府,想也没想就往偏厅而去。
见到南荣皓时,确实如同他们所诉的一样,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洛汐踏入厅内的那一瞬间显得小心拘束,生怕一不小心又把人给得罪了。
看样子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将另外一半莲花给了别人,所以不高兴?
洛汐心里有些不安,却并不后悔自己当时的所做所为。
冰山雪莲仅此一朵,同样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莲花的人,她凭什么要一人独占?
何况自己在山脚下饱受饥饿时,还是南荣廷慷慨解囊,不嫌弃她与向问,请他们饱饱的吃了一顿。
南荣廷此次冒着生命危险采莲就为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她又怎忍心将整朵莲花带回。
见洛汐能够回来,并且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那一份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的容颜也尽量有所收敛。
“那株冰莲可是已经取到?”
洛汐顿住,他不应该最先关心一下自己的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么,居然……
额~好在他已经习惯这人的冷血无情,不然可能真的要被他气死。
洛汐心底埋怨了两秒,殊不知这已经是他回来时最好的态度。
取是取到了,不过不是完整的一株。
身后藏着的冰莲欲要拿出,又因为有所顾虑藏了回去。
“既然都取到了,躲躲藏藏又有何好处?”南荣皓微微皱了皱了奏眉,大概是猜到这株冰莲存在问题,只是不确定具体原因,故而没有下结论。
洛汐始终犹豫,内心挣扎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将半株冰莲拿出手。
南荣皓向来不会对一件平凡的事轻易惊疑,到像是一个可以望穿一切的高人,对凡尘之事毫无任何上心之处。
然而面对这半株冰莲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转眼看向洛汐时变得一脸难以置信。
“这莲……”
洛汐早知道南荣皓会这么问,一直以来就没有打算继续瞒着他,反正都是拿去做了善事,她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沾染过。
看着他一脸审视的态度盯着自己,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瞬间爬了个满身。
要知道被他误会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关键之际她也是拼了。
“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私吞过这株冰莲。”眼珠子里藏在难为情,咬咬牙关继续言道,“采莲途中遇到一个朋友,为了采这株冰莲为母亲治病,险些命丧雪山,我就是看在……”
“看在他可怜?”南荣皓随口接住了洛汐的话。
不过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洛汐也没有必要反驳些什么。
哪晓得南荣皓顿时嘴角一挑,露出一抹鄙晓之意。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的意思大概写在脸上。
这人若是失去善心,和饿鬼有什么区别?要她见死不救,她可做不到。
就因为南荣皓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她算是看错人了。这哪里像是前世侠肝义胆,不求回报救过她的恩人?
比起那个人,眼前人不知到冷了多少倍。
“冰莲我已经为侯爷取来了,既然没事的话,洛汐就先行退下了。”才把冰莲放在桌上准备转身离开,南荣皓一言便叫她又止住了脚步。
“在你心里,本侯就那么不堪?”
洛汐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他的表现极令自己失望,实在想象不到这株莲会好心用到谁的身上。
“你以为这株莲是本侯为了自身利益,派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却不知此莲对本侯有比利益大出无数倍的意义。”
是么?他正想听听冷血无情的荣侯心里除了利益还能有什么。
南荣皓起了身,行至她的身侧停下,看她目光略带几分惋惜。
“你还不知道这株莲关系到太后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