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该死,他竟然敢学毒蛇咬她,还把她宝贵的灵狐血当做食物。
洛汐疼得只能抓狂,任由未唇上裂开的伤口散发出疼痛,血从断的唇皮上流出。
不过好在灵狐血暂时控制住了蛟龙毒火,南荣皓的意识逐渐清晰,然而却在他松口放过她的那一刻,他却晕倒了,迷离的眼神中还没抒发完此时此刻的情感。
“哎!”
我说你倒就倒了,怎么还往我这头倒。
沉重的脑袋靠在洛汐肩头,以他这身体魄,足以力顶千斤,洛汐小身板哪里支撑得住。
翌日,晨起。
“啊——!!!”
怎么了!怎么啦!”还在美梦中的向问突然被吵醒,以为哪家房子着了火,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拔,从营养丰富的盆子里将根拔起,跳到地上时才幻化成形。
洛汐此时正对着铜镜,眼神沮丧,捂着嘴呜咽咽的哼起来。
向问看着心疼,也不管洛汐嫌不嫌他烦,凑过去就是一顿关切。
“小洛汐,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或者说哪里不舒服?”
“你别吓我好不好,你看我,担心得眉间都起皱纹了。”
洛汐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很好笑,有时又遭人同情。
她不敢不自己的腊肠嘴展现在向问面前,只好捂着嘴,口齿上有些混浊,不过好在也听得清楚。
“劳烦你件事儿呗。”想想自己这副神态都快哭了。
向问一直以来都把洛汐的事儿当做自己的事儿,难得他能替洛汐办事,自然是求之不得。
还是以为是什么上刀山,过火海之类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所以一开口就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他挺直腰杆拍了拍胸膛,“只要能够帮到小洛汐,别说是一件事,就算千件百件我向问也在所不惜。”
“说呗,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向问嬉皮笑脸,很是期待这个未知的任务。
洛汐刻意的回避着脸,尤其是受伤的嘴唇,“哪有这么严重,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一块面巾。”
额~原来不是什么惊天地的大忙,不过是洛汐吩咐的,就算是端杯水他也乐意。
“好勒。”
向问去找面巾的过程中,她又小心的移开自己捂着嘴唇的手,缓缓地露出伤口。
血液已经凝结,不过伤口还是一道黑褐色的口子,四周血脉不通畅而肿胀,着实难看。
也不知向问哪来这么快的速度,若不是从铜镜中看见的身影,只怕自己最丑的一幕已近露馅。
“这么快就找到了!”
向问纳闷,不就在她衣柜中么,能快速找到也正常,“是啊!哪里不对么?”
洛汐尬笑着抢过面巾,迅速往脸上戴,不过速度还是逊色了一点,向问已大概将伤口过目了一遍。
顿时很是纳闷,不过就是一夜没有见着,她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小洛汐,你的嘴角怎么了?”眉头蹙得紧紧的,指着洛汐嘴角问道。
他不问到也没有什么,这一问可不得了,如同一道蓄了河水,一开闸奔腾而下。
昨夜的记忆就如同这开闸奔腾而出的河水,冲击她的脑袋。
顿时两端的脸颊如同被烈火炙过一遍,通红至熟。
向问见此越发觉得不对劲,断定洛汐昨夜定然是受了谁的欺负。
那颗躁动的心不自觉翻腾起来,两手在愤怒、不满、嫉妒、羡慕……之间挣扎。
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趁他修养身心时占小洛汐的便宜,让他抓到定要让他好看。
洛汐自我陶醉了小片刻,敷衍的掩饰了一句,“昨夜吃夜宵太急,不小心咬伤的。”
明显的骗人,脸上露出一个正常女孩子该有的羞涩敢,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上那道伤口,嘴角上疼,心里却是幸福。
或许是因为洛汐带上面巾的缘故,荣侯府上的人看她如同看什么特殊的人一样入迷,甚至还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洛汐贪吃,八成是夜半三更跑到厨房偷吃被撞见,不小心打翻碗灯盏割伤了脸。
这种小议论还不算是什么,至少传到洛汐耳里时,她还能接受。
过分的还在后头,居然有人说她半夜翻墙偷窥俊俏公子洗澡,被人家打成了猪头。
额~她觉得吧,只要没人揭穿她与南荣皓之间的嗅事,这点儿其实她还能够接受。
“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为了能够跟洛汐随时随地在一起,又不引起别人注意,向问也是拼了,居然耗费能源当什么隐形人。
还不是因洛汐嘴上的伤,害他气得连口饭都咽不下去了。
“嘻嘻,主要是我今日不困,想多陪陪你呗。”
洛汐知道他脸皮厚,跟他倔也没用,姑且也打消劝退的念头。
爱跟他就跟吧。
才走了几步,转角处,香碧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过来,看这趋势多半是上自己这头。远远看见洛汐,便冲洛汐打了招呼。
“你这是要上哪儿?”
洛汐往她身后瞥了一眼,憨笑道:“没事儿,散散心而已。”
“咦,你的脸怎么回事?”
香碧忙活了大早晨,根本对洛汐带面巾的事一无所知,见她这幅样子难免会困惑。
被她这么一问,洛汐又条件反射的往伤口处一碰,这个问题始终麻烦。
向问早就料到洛汐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自然对洛汐将要开口的答案不怎么期待。
果然,洛汐也验证了他的想法,敷衍的道:“喔,夜宵太烫,不慎烫伤了嘴,不碍事的。”
香碧无语,“瞧你,弄得像荣侯府谁亏待了你似儿的,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慌里慌张的。”
她将做好的饭菜递上,“还好我早早有了准备,稍微冷置了一会儿,这饭菜不烫了,你就安心吃吧。”
“本来打算送到你房间里去的,既然在这儿碰到你,你自个儿端回去吧。”
洛汐尴尬,微扬嘴角,将托盘接了过来。
香碧显得匆忙,抬头望了眼天,走时忙言解释:“好了,就说到这儿吧,我也得赶着回去吃饭,在耽搁些时辰,那伙儿毛丫头留给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了。”
至从那次摆脱在荣侯府当丫鬟的命运之后,她在荣侯府的地位也就变了,大家心眼里都清楚,侯爷对洛汐好,说不准还有收了她的意思。
做了府中的贵客,成为众姑娘眼中的人上人,地位和待遇自然不同。
也唯有她真心把香碧当作朋友看待,这丫头才能够放任自我,轻松自由得多。
洛汐虽然接了饭菜,却一口也没动过,不是不不想吃,而是根本吃不着。
本来向问早就饿了,见洛汐不吃,自己非得逼迫自己忍受饥饿。
外加这凡间的饭菜太魔力,吃了就如同服了安眠药似儿,跟着就有那能力叫他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竟然让了吞了上百次口水都没动过筷子。
尽管洛汐如何诱惑,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没有办法,人家香碧忙活了这么久,丢了多可惜,浪费了不说,主要还践踏了人家的心意。
没有办法,她只能靠哄小孩子的方式,将饭菜一口口的喂进他的嘴边。
张嘴,闭口,细嚼,慢咽……废话少说,乖乖吃饭。
她要求的流程就这么简单,向问一脸乖巧,更多的是太会享受。
只是这一顿饭又困神又找上了他。
秋风萧瑟,叶落随花,花开几时,花落谁家,春来新牙秋时落,人间岁月无处送蹉跎。
一柄君子剑挥舞,落花树下公子如画如诗,惹人陶醉。
谁能想到,一身孤高,能上山巅揽月,能低首俯瞰苍生的青年,竟然会为了一只狐狸而饱受蛟龙毒火的侵蚀。
至从得知南荣皓伤势还会复发后,洛汐心里开始会真正为人担忧了。
静静的站在流水长流的假山脚下,凝视南荣皓在树下持剑挥舞,她陶醉了。
些许是意识到洛汐至此的缘故,故而豪迈收了剑,侧对着她,回眸看了她一眼。
洛汐对昨夜的记忆深刻,就是不知道南荣皓是否还记得。若能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她希望南荣皓倒下的那一霎那,就已经将所有的心事忘却。
凉风习习,吹打在那张面纱之上,随着风飘扬。那双依旧有神的眸子,呆滞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南荣皓的脾性她最了解不过,她不主动过去,她只能傻傻地站在这儿发愁。
无奈,她只能主动过去咯,谁叫站在南荣皓面前,她永远只是一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
她都下定决心迈开了第一步,带着不安和胆怯。哪晓得这次他居然超乎了她的预料,他居然负剑前行,朝她缓缓而来。
脸上没有复杂的表情,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什么热情,总之看着的人心如小鹿在窜,不得不抓紧两端的裙角。
“脸怎么了?”
一夜的流逝,他当真将昨夜的事儿给忘了。
这明明是洛汐最想要的结果,听他这样问时,居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没怎么。”她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深怕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
以他的陈规套路,多半会挖个坑,随便找个理由忽悠洛汐中计。
怎奈这一刻,这一刻他居然沉默了,而且这沉默还深沉得有些可怕。
莫非他正在回忆昨夜发生的糗事事,准备凑出一两句来磕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