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背下所有罪名,但求洛汐给个公道,能成全大秦与柳渊。
那一刻,洛是真心为她感到不值,也正是那一刻,她真想给她个爽快的交代,给大秦一顿严惩不怠,顺便在给柳渊那蠢货洗洗脑袋,送点棍棒之刑给她添点儿颜色让他好看。
可惜小秦始终是心太软,错付了终身。
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当替死鬼。洛汐再一次激起内心深处的不满,迟疑难下决心。
“这……”
不知道小秦是不是天生就很懂得什么叫作察颜观色,瞅一眼洛汐神情就能知道洛汐是因为怜惜自己才迟迟没对自己的判刑。
可惜这姑娘脾气不知道随谁,脾气居然长得如此执拗,一旦认定自己为之付出,即便魂飞破散也心甘情愿。
“通过这翻审理,想必各位和我一样见证了真伪。小秦已然承认自己的身份,她乃是画境中的画灵。”
“虽说她的身份和正常人相比显得特殊,可她何曾上过任何一个人丝毫?”
“本次冒充秦氏一事也有苦衷,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却严重破坏到人家夫妻二人的和睦,怎么能叫作无罪?”
正是因为洛汐偏向画灵,很快引起了台下原告人的不满,死死捉住这个问题不放。
“大人一心偏瘫这个妖怪,究竟有什么居心?”
原本她以为大秦自己脾气上倔强,哪晓得那样无礼。
景檀立在堂下都已经看不下去,随口插入两句道:“放肆!你有没有把朝廷的律令放在眼里,大人有没有偏心你不知道么?要是她偏心,能容在这儿尽情嚣张?”
或许是出于不想为难洛汐的缘故,景檀当时就没有控制好情绪。
大秦被她这一声吓的一愣一愣的,加上表情上的严肃,更容易被吓到,更加的害怕,心中纵使有怨言也咽下去的那种程度。
洛汐继续宣判,“的确,小秦却是有绕乱人家夫妻生活的嫌疑,但凭她是的初衷是好的,并无什么劣质影响,不构成犯罪。”
“死罪虽然可以免除,但活罪却难逃,本官就罚你回到画境,不许再出现。”
堂下此刻可能唯独洛汐与柳渊看着不是滋味,离愁全部押在了上面。
她再将最后一声景檀木拍响,将所有的重点都聚集在一起。
大秦心有不甘,她出来祸害人家夫君,洛汐居然惩罚得这么简答。但看见一旁一脸严肃正经的景檀时,她最终还是把不满吞了下去。
“来人,把画带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凝聚在一个点上,毕竟此事特殊好奇,有太多的人想知道这幅画境里面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世界,小秦又是如何进入这幅画里的。
“将画打开。”
洛汐最不情愿说的话还是被自己逼着说出了口,此画一开,小秦如若入了画,也就意味着柳渊要与她分别。
明明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凭什么让命运那般捉弄。
小秦熟悉地看了眼那幅美人图,心里沮丧得慌,一旦入画就得面临着被封印的惨状。
想着自己以后只能在画中孤独度日,难免会心生难过。
洛汐沉重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咬紧牙关命人美人图打开。
那一刻,柳渊眼里已经蓄满泪花,已经到那种不可能强忍着咽下的地步。
“黄县令,现在这儿没你们的事了,可以先退下。”
言外之意想给小秦与柳渊最后一次叙旧的机会,然而黄县令正是因为这么想,本来也想退下来着,却想着洛汐这样做难以服众,故而上前斗胆谏言道:“大人,这样做可能不太妥帖。大人对小秦的惩罚已经开始引起百们的议论,若就这么驱散人群独自断案,恐怕难脱包庇之罪。”
他说得确实有理,不过若按照他的说法来做,对小秦这一方便是不公平。
这还不好办?
洛汐再看黄县令时,心里已经有了底。黄县令是兰考百姓眼中的父母官员,在兰考城里自然是有威信的那种,只要将她留下做个证,一来可以成全柳渊与小秦,二来也能好让小秦能走好。
“黄县令可以留下做个见证,另外,与本案无关的人通通可以退下。”
洛汐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一声令下后便开始自觉的下场。
小片刻后,该走的人也都走了,公堂之上仅紧留下大小秦,柳渊,洛汐及其黄县令等人。
“柔儿,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小秦的目光锁定大秦,有些担忧的道,“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到委屈。”
柳渊泪流雨下,忍不住连连点头。
大秦白眼向另外一边,一副无所畏的样子。在心里已是无份量的人,她才不会去在意。
经历一番生死离别后,小秦总算下定决心离去。在场的人都是她请法入画的最好证人。
黄县令简直没有被吓傻,这妖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居然能穿入画中。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他今日总算打开眼界。
小秦走后,这幅画面又恢复了平静。
她回到画境之后下定决心废掉了修行,关上通往现实世界的一扇大门。
这一走,她再也不可能会回来。
她走时用一种特殊的传音方式求过洛汐,希望她能和解大秦与柳渊之前的关系。
她走后没多久,洛汐下堂之后便将景檀拉过来一起想对策。
如何增进大秦与柳渊之前的关系?
景檀分析道:“柳渊是个文弱书生,而秦柔儿则是一个泼皮户,从性格上来讲想要融合他们确实很难。”
“若从兴趣爱好上,柳渊喜爱诗词歌赋,填词作画,而秦柔儿却目不识丁,除了只厌倦文绉绉的风格外喜欢操持家务,做一些为人妻子该做的事儿,要是培养兴趣简直天方夜谭。”
经过一番讨论,眼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来点儿硬的,比如刀山火海,血雨腥风的游戏。
就因这样,洛汐重回公堂,宣布了结案。
夫妻二人回家的图中,都是各有一边,仿佛经历了一场浩战后已经觉悟的人。
此时他们都不知这条路上已经布满杀手,正等待着取走他们性命。
“你们是谁?”柳渊惊恐的问。
从草丛里冲出来的黑衣人已将前后的路都堵死,其中一个人带着夸张的男声讽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取你们性命的人。”
“不过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你可以滚到一边去,但她不可能。”
说着那黑衣人便上前来大摇大摆的上前来将碍事的柳渊推到一边,将秦柔儿包围了起来。
虽说秦柔儿凶猛无比,但面对这么多对生命有所威胁的人还是带着畏惧的。整个人抱紧自己,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见到眼前一幕的柳渊怎么袖手旁观,虽然一开始他也有点畏惧,一来是从来没有经历,二来没有能力对抗,去了也只能任人宰割。
本以为因为小秦的事儿他会埋怨大秦,趁着这好机会逃跑,那晓得他非但没跑,反而还逞能冲进这群黑衣人的圈套中。
“你,你怎么还不走?”大秦不理解,浑身颤抖的问道。
不过见他进来的那一刻,心中如同有股暖流经过,既甜又带几分心酸。
柳渊也好不到那儿去,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面对这种事儿心里更害怕。
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居然打开双手将大秦护在自己身后,颤颤巍巍的回道:“娘子都没有走,作为夫君的岂能做个小人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