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宋牧去了下叶榛的病房。
门没有反锁,他端着药和开水直接用手肘压开了门把手,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姑娘还趴在窗台的位置,看着像是在看景其实是在画画。
听叶女士说她今年喜欢上了看着花花草草画设计图。
还是甜品的设计图。实话说挺有意思的,毕竟第一次见人从花草里找灵感。他在走过去之前敲了两下门框,“叶小姐,现在有空和我说话吗?”
叶榛没理他,只是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马克铅笔。
画到关键的时候不希望打扰,宋牧懂,他抱着病历本绕过地上的漂亮红色纸袋子,走到距离叶榛半米的地方站定了,“叶栖川这是来过了?”
不算太疑惑的语调,甚至带了点儿笃定的意思在里面。
虽然他这是疑问句的问题。叶榛搁了笔回头,视线顺着他看的准备无误的落在袋子上,随即了然地啧了一声,“说是见面的礼物,你也有?”
宋牧拧开了随身携带的钢笔,“他给北苑的医生教授都送了。”
所以说这不是见面礼而是这人冲动消费了的结果?
叶榛撑着脑袋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下,一边儿回答宋牧提的问题一边儿打听叶栖川,“我听说第二住院大楼的朋友们都有点儿奇思妙想啊。”
也亏得你能想得出奇思妙想这个破形容词儿。
宋牧抿着嘴角,扫了几眼她的各项数据,合上了笔盖,“明天下午我们开始配合药物进行治疗,叶栖川的事情你呢别打听太多也别去问他。”
“为什么?”叶榛抓起铅笔挠了挠头,“他难道很危险?”
危险倒也大可不必。宋牧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朝叶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最近的脑内幻想是推下去。将自己或者是旁边的人推下去,从是十几级的楼梯上。”
这也是叶栖川脑袋上那整整十八针的真正由来。
据夜里值班的护士和医生说,他们听见声响一路晕过去的时候叶栖川就倒在楼梯下面,像个小血人一样指着楼梯上说,上面有人推了他。
医生问他是谁。他说是他甜品培训班的一个同学。
宋牧拎起开水瓶冲了一包冲剂,用勺子搅匀了递给江糖,继续温吞地跟她解释,“叶栖川家里是开培训班,他出事情跟你一样在培训班上课。”
叶榛抓着杯子的手一紧,“他也出事了?摔坏脑子了?”
“是,也不是。”宋牧故作玄虚的卖了个关子。
其实不是不想说不愿意说,只是叶榛当年出事的地点跟叶栖川一样,都是本市有名的培训班。而唯一的差别呢就是叶栖川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因为亲眼见证了某些可怕的事情所以留下了阴影。
叶榛倒是觉得他俩可以组个队。没想到宋牧看着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掐断了她这可怕的建议,“如果你不想你可怜的海马体二次损伤的话。”
那还是算了吧,海马体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叶榛捏着鼻子一口闷完了冲剂。冲剂的味道其实不差,就是闻起来跟炸了的鲱鱼罐头一样惨不忍睹,也不知道这宋教授是怎么调制出来的。
她往嘴里塞了颗糖,“医生你是不是觉得叶栖川会推人啊?”
宋牧抄着病历本走到门口了,听到她这句话的好奇,凉凉地扯了扯唇角解释道,“是怕你美女救英雄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叶榛叶女侠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