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枫林斜穿过中庭院，再走一段青石板路，就到南苑了。
路程很近，但医生很皮。
他在岔路前徜徉，推着迷途怪叶榛往前走。目的地是相差甚远的A栋门诊楼，算盘打得忒精。
可惜好景素来短暂。
预见他意图的叶榛急刹车，脚抵着花坛边缘，凛着声质问：“路标指南你往北，医生您确定是认真的吗？”
——沿青石路向西南出发，步行300米，C栋医技部、南苑。
红褐底，白漆字。
那显眼得，跟音乐剧灯牌似的。
江致远却好像睁眼瞎，自顾自指着医院平面图，解释说：“你瞧，就红线标记的这段路，石板路是新铺的。”
叶榛没听清：“what？”
江致远特正经：“道路在检修。”
得，铺块儿青石板就绕道走，这医院可真行。
叶榛懒得再废话，扽着人就往北面儿走：“领路吧您就，宋教授还等着检查呢，别墨迹。”
这话像是道开关，热忱的人忽然冷静下来，托着腮道：“容我想道捷径。”
“我€#&％——”
叶榛眯着眼，她真觉得医生毛病深沉，闭苑就剩15分钟，还想？揪着衣领直接拖走：
“时间就是金钱，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投诉了啊。”
江致远很坚持：“再等等就好。”
叶榛拎着他步伐艰难：“等你的毛线球，就这样，10分钟连廊，没得商量。”
“欸？好的吧。”深藏功与名。
连廊在门诊部这茬，是叶榛做梦也没想到的，故当她站在楼梯间时，茫然得像小孩儿。
“这就到啦？你没唬我吧。”
眉梢轻挑，江致远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问：“唬你有糖吃吗？”
糖？叶榛皱着脸，懵懵懂懂的，仍觉得他憨批：“你是还没睡醒吗？江医生。”
她可爱得，就那般像散糖童女吗？
江致远：“？？？”
“医技部隔壁就是南苑，榛榛同志您走好嘞。”脑回路清奇，送走再说。
叶榛站着没动：“送佛送到西，医生您别……”
她没说完，江致远倒自觉地接过话茬，颔首道：“嗯，别半途而废。”
诶哟，就喜欢这种悟性高的。
叶榛咧着嘴，仿佛春时最好的红杜鹃：“那就麻烦你啦，江医生。”
江致远沉默如斯。
话语权被抢，他没话想说。
只能扶着叶榛的肩膀，徐徐往医技部前行，就像幼时常玩的火车游戏：
“出发啦，榛榛火车侠。”
“……”她怎么就火车侠了！
叶榛转过身，看着满脸都写着认真的江医生，犹疑道：“医生您、是被散华偷脑了吗？”
啊，明明想要嘲讽他ZZ的。
感受到她眼神所蕴含的恶意，江致远难得没嘴贱相讥。他偏着头看她，眼神微凉：“散华、是谁啊？”
散华啊——
叶榛皱着左边的眉，如同她每每遇到难题时会露出的困惑模样，谁会是散华呢？她疑惑的想。
明明是耳熟能详的名字，最终却隐约记得：“她是最漂亮的僵尸少女。”
……
江致远漠然的眼神直戳她的心虚。
他耷拉着眼皮讥讽地看着她，想起她曾经艳羡过的姑娘，轻声问：“那你喜欢她吗？”
叶榛满脸懵逼：“你是说散华？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僵尸那么恐怖。
江致远眨眼：“你以前说的。”
叶榛腹诽，谁说她记忆全灭的？明明蛛丝马迹皆可寻，连江医——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