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被道鸣记挂的事,也在另一处石头上坐着的刑千川心中时隐时现的在心海里翻腾。他看着身边的白晖,几次欲言又止。
“白晖……。”
“嗯?怎么了,千川兄长?”
“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
“噢,没什么。算了。我们还是先过了目前这一关吧。”如果连这结界都过不了,他又如何能过五关暂六将走到他想要的那个局面。
现在提这些,未免有些为时尚早。可心中偶尔浮现出那张娇好的容颜之时,刑千川心中又难以按捺地想打听关于她的一切消息。
但是目前,好像不是时候。刑千川如此纠结的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憋着。毕竟他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哦,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急,你先休息休息。过个半天,一天的再说。”刑千川看着白晖有些虚脱的神情,知道他刚才和祖庭用归海令传递消息,已经耗费了体内的不少元气。
人族修炼修为极不容易,更何况他们年纪尚轻,如果在短时间内不顾他们的身体频繁使用归海令,不仅会影响他们的功法不说,而且还会因为过度透支元息而导致岁寿锐减。
这对于刑千川来说,是极其不愿意看到的。
九黎八十一,有不少人族。他们的岁月越来越短暂,没有人能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即便是神族,也对此貌似一问三不知。
小时候,他亲眼看见一个人族因为衰老,儿魂归苍穹。那时候他就带着恐惧和不安问阿姆:“阿姆,什么是死?”
“死,是一种告别。一种再也见不着的告别。”
“死去的人,要去哪里?为什么会看不见了?”
“他们,他们会去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很远的地方?那这很远的地方又在哪里?”天真的刑千川心里曾想,既然回不来,他的亲人何不去把他接回来呢?
“无边的苍穹之上。”母亲手指着那片湛蓝的,无边无际的苍穹,温柔的说到:“没有人,即便也是我们神族,也不知道这些死去的人到底去了苍穹的何方?身至于何处?
所以,他们一旦去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向他们告别。”
“可是,他们死的时候,看起来已经睡得很深,很沉了。他们还能听见吗?”刑千川好奇,如果死,就是离开!那么他们又如何听见亲人最后的告别?
“不,他们舍不得离开。他们会将最后的气息憋住,像沉睡了一样,但他们还在聆听。他们在无声告别。他们要带着亲人最后的告别和寄语下能安心离开。”
“离开之后,他们还记得我们吗?”
“或许记得,或许忘了。但如果我们又一天真的将死去的人遗忘了,那么他们就在我们心中彻底死去了。”
正当刑千川沉在儿时记忆里的时候,耳边传来白晖的声音:“兄长!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我传递给祖庭他们,又担心我身体撑不住?所以才说再等上半天,一天的?”
千川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微笑着说:“不!不是!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想一下怎么破这个结界。”他并不想让白晖知道,自己对他的关心。
“哦,那好。那你想吧。我四处走走,看看……。”说着,白晖就站起来,刚迈开两步,又马上想到了什么,快速退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还是待这你身边吧,就不出去了。我一定会很安静的,绝对不会影响你。”祖庭和道鸣两个人就是出去走走,结果进了另外一个结界,再也回不到这个结界里了。
白晖可不想步他们两个的后尘。祖庭好歹还有一个道鸣陪着,如果自己真到了另外一个结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晖拍拍胸膛,暗赞自己反应得快,没有走出贺刑千川的这个圈子里。
刑千川看着这副样子,便知道他的担心,便开口言:“没事,这海花中的结界与结界之间,是一种渐变的过程,就好像是一团你看不见的大雾,他们弥漫在我们的身边。
你要从一个结界穿越到另外一个结界,你就得走过一个布满了迷雾的长廊,你看不见,摸不着,最后才能慢慢地过度到另外一个结界之中。而不是一瞬间完成的。”
听到刑千川的解释,白晖心中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这结界与结界之间不像是一扇门,一步踏过去,就是另外一个结界。是这样理解吧?”
见到刑千川点点头,白晖对自己的理解能力更加充满了信息,便又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所以说,我如果现在真的站起来随便走走,只要我还能看见你,就说明我没有进入那一个个长廊之中,是吗?”
“对!即便是你开始觉得我的影像模糊了,但只要马上折回来,你还是可以回到这个结界之中。”
“太好了。那我这就走走,看看。”其实,白晖倒不是想四处看看,这举目都是一模一样的花海,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观赏的。
他不过是闲坐着太过无聊,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而已。如今听到刑千川所说的之后,便放下了心头的包袱,终于可以放心的活动活动了。
“白晖,你今天多大了?”刑千川濡染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今年十六了。”
“哦,十六,比她小一岁。”
“是啊,我比祖庭小一岁。”
刑千川笑笑,继续问:“祖庭十七了,他的阿姆没让他去对歌吗?”绕了一圈,刑千川还是忍不住跑到了这个话题上。
有些事,无论你怎么深藏,怎么隐忍,内心的渴望都会无时不刻地通过你的语言和你的行为向外界传达你的真实想法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