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皓月当空。
湛蓝而宁静的海面上波光点点,和远处的日月星辰连在一起,放眼望去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星空。
这在海天一色的茫茫海面上站这两个遗世而立的两个卓绝身影,洁白的衣服在微风种衣袂飘飘,给这唯美而寂静地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机。
“大巫。你是说哥哥还得继续待在玄天大陆里吗?”说话的正是被九黎大祭司熊能从封印里救出的西海最后的圣女,尊简的妹妹—逍瑜。
熊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的万丈星空,轻声地回答:“是!至少目前是这样。”
“可是,九黎那边怎么办?大巫,我们去帮帮哥哥吧。”逍瑜像小时候那样每逢心有渴望,便自然而然地拉着熊能的衣襟央求到。
“瑜儿,你可知道什么是命运?”
“瑜儿不知。瑜儿愿听大巫详解。”逍瑜仰着头,笑意浅浅地看着她敬爱的大巫。
熊能感应到身边这小人儿的微笑,忍不住嘴角上扬转过头来对她说:
“所谓的“命运”,即生命的运道情况,每个人都有自己运道需要自己去经历,逆流顺溜皆有定数,那些本该由他自己去完事和责任,就必须自己去面对,去承担。
如果外人横加干预,他便永远成不了他本该成为的那个人。瑜儿,你能明白吗?
你哥哥尊简必须要自己走完这条路,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我们西海不死龙族的希望,同样也只有经历了种种之后他才能成为守护九黎的那个人。”
“是,瑜儿知错!瑜儿一定谨记大巫所言。”逍瑜低下了头。只要是大巫说的,她一定都愿意听。
“瑜儿是不是想哥哥了?”
逍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把头低得更低了。
熊能心生怜悯地轻叹一声,逐把手伸向逍瑜的头上,他想安慰一下这个从小就孤身一人的逍瑜,但却在离发髻只有半豪之时,他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样,只要瑜儿什么时候把《西海巫录》全本抄写五十遍,大巫就带你出去找哥哥,可好?”
“大巫可是当真?我抄下五十遍你就带我出西海?”逍瑜思亲的低落情绪瞬间被熊能点燃,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有动力了。
可是,她又想起这本《西海巫录》上面记录着西海龙族一万七千年前从深海迁居西海诸岛之后,历代大巫所有做过的护族护主之法。抄写五十遍可不是一般的难。
“大巫,瑜儿不要写五十遍,瑜儿背下来是不是同样可以?”逍瑜麻利地转了两圈后向大巫提问到。
“噢?你还有这种想法?不错啊!那行吧!你什么时候能背,我们就什么时候去找尊简。”
看到大巫如此神情,逍瑜才发现自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西海巫录》可记录了西海龙族历代大巫经历过的四万九千六百六六件护族、护主的事件详本。
同时也有历代大巫的功法秘录汇集,她又可能可能全部记得住,于是又再次改口:
“不,不。还是不要背了。既然大巫希望瑜儿抄写,那瑜儿就乖乖抄写便是,只是大巫,能不能改成三十遍?
就三十遍好不好嘛,大巫,瑜儿一定规规矩矩地写,认认真真地写,绝不偷懒!”
熊能一听就知道这女娃又开始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则是在玩偷奸耍滑的伎俩了,便马上伸出手指着逍瑜狡黠的小脸蛋说:
“一遍都不能少!我估摸着尊简没个二三十天是出不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能赶上,就与他一同去九黎;赶不上,我们就更不用着急了,你什么时候抄完我们什么时候上路。”说完,熊能便要转身离去!
逍瑜见状小手像闪电一样伸出,又一次抓住了熊能的衣襟,柔柔地喊了一声:“大巫~”
熊能的身体在原地顿了顿,最后还是摇摇头,用力一拉便自己手臂的衣襟便从逍瑜的手中抽了出来:
“记住,从现在起每天对着《西海巫录》抄写一百页,抄完再去练功,如若不完成就不许溜出去玩!
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就在刚才我已经把方圆两百里的所有鱼、虾、蟹、鲸全部赶走了,你就安心看书、练功吧!”
“大巫!你是这西海上下我最最最讨厌的一只大黑龙!”
听到逍瑜这声叫喊的时候,熊能已经飞出了逍瑜所在的小别苑,他嘴角一扬:
我自然是这西海唯一的一只大黑龙,如今这九州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条黑龙不成?
当西海上空那轮皓月开始落下,东方透出一道金黄之时,熊能悄悄地再次走进逍瑜的别院,他在等她醒来。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房间里突然传出逍瑜的尖叫,熊能听见的那一刻便立即闪身进入了她的房间。
床上的逍瑜眉头紧蹙,两只小手不安地抓着被子:“哥哥!哥哥,你在哪?”
熊能见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他的心静下来后正想离开,却又听到身后的逍瑜还在梦里呢喃了一句:“不要走……”
熊能不由自主地转身退了回来,默默地走到逍瑜的床边,坐下。她的小手依旧紧张地紧握着,她在梦里又见到了西海的那场浩劫吗?
熊能握住她的小手, 轻轻地为她掰开那紧握的小拳头,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她把手放到了被窝里:“瑜儿不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窗户上的微光照在逍瑜的雕花檀木大床之上,身姿盈盈而卧,青丝如云,额前光洁如玉,眉如新月、隐透晨光,灵动星眸轻闭。
熊能看得有恍惚,他想起很久以前,也有相似的场景在他眼前,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之姿,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就连他这个大巫师熊能也不能例外。
想到此,熊能的心有些抽痛。他迅速站了起来,闪身离开了此房间。
也就在熊能离开的时候,床上的那人儿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挠挠自己的头发不解的望着大巫消失的窗外发问:“大巫这是怎么了?”
在逍瑜的记忆中,大巫总是有很多次在看着她的时候,突然就陷入了深思,再然后就玩消失。有时候是几天,有时候是几十天。
“这次大巫又会消失多久呢?每次都一声不吭地走掉,大巫也不怕我被那些坏人带走了?”逍瑜一边起床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虽然说心有不满,但逍瑜心中还是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洗漱一番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开始抄写大巫交代下来的功课—抄写《西海巫录》。
“大巫知道瑜儿最怕背书,所以就改成抄写,大巫总是时时关心这瑜儿的。所以,瑜儿要乖乖听大巫的话哦!”逍瑜挺着胸,端端正正地,高高兴兴地给自己打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