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获救(下)
锦毛狸2020-07-06 13:191,504

  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完全算是凑巧,那艘船是特地转过来的。因为他们在远处看到了冲天的黑色烟柱,想着是不是有人需要支援,就转过来看看。

  因为旧码头的下面有淤塞,水深不够船进来,那船还专门放下了小艇,遣了个水手过来接我们。在上了小艇向大船行进的过程中,那水手用不甚流利的英语告诉我们,他们一开始没有注意海行图,不知道这里是一个小岛,稍靠近点发现是一个小岛,本来以为是岛上树林自然引火而造成的火灾,就在打算离开的时候甲板上有人用望远镜看到这里的光反射,才发现有人,于是把船靠了过来。

  我们听着自己“传奇性”的被拯救过程,直到踏上主船甲板了还有种不真实感,完全不敢想象一小时以前自己还在被废弃的码头,带着无奈与沮丧的心情看着付之一炬的医院楼房所冒出来的黑烟,秦萧还在努力地往内胎充气,准备接下来要作一段不知长短时间的艰苦奋战。

  上了船后,来接我们的是二副。我们简要地作了自我介绍,但是没说是被拐去那个岛的,就说是出去玩的时候遇到海上风暴流落到那个岛上。一开始那二副还有些怀疑,因为一般来说对海洋没有了解的人是不可能休闲游到这么远海的地方的。好在司马出门的时候把寄送给他的我们几个人的船上工作证都带着,于是立马拿出来让他们去核实身份。他拿去后过了一会儿,船长自己来了。

  我有二十多年的海上履历,做老轨也做了好几年了,葛云翼是政委,在国内的船上是“三巨头”之一,更不要说像秦萧这样传奇性的人物,和国内海事打过交道的估计都听过他的名号。因此,这马来西亚的船既然也做中国的进出口贸易,在核实了我们的身份后,船长会立刻亲自来接见我们倒也没什么太值得惊讶的地方。

  船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海员,精瘦矍铄,刚到一米八的个子,在海员当中不算高,满脸和年龄不符的褶子以及黝黑的肤色昭示着他在海上的历练。他冷着脸从甲板上走来的时候,属于船长的那种严肃气质凛然,但在看到我们后就开始笑起来,脸上堆起的褶子又让人感觉他是个慈祥的老头儿。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是同行的关系,还是海岛人民都比较好客,船长居然还带我们逛了一圈船的各部分,给我们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

  其实上了船以后,我们这种老海员一看就知道,这船也最应该有三十年的历史了,不年轻了。虽然这船极为普通,没有什么太让人值得称道或者留意的地方,但船长介绍的过程中我们几个还是给予了最大的尊重。

  最后船长把我们带去船员舱室的那一层,让人领我们去刚刚给准备好的房间。

  他们给了我们五人一间原本可睡六人的上下铺,房间并不大,当然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去追求什么物质享受,能够有屋遮头,有水洗澡,有三餐保证,我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我们安排了一下各自的床铺,叶烨和司马上铺,其余人都是下铺。因为没有任何行李,所以室内算是宽敞。我们安顿下没多久,就有人给我们送来了替换衣服和救生衣等必需品,其中替换衣服好像还是有些船员私人带来的衣服,因为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多问。

  轮流洗完澡换了衣服,秦萧又被船长叫去了不知道干嘛,我和葛云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家里的事情,司马出去外面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居然多了本书,然后就一个人躺床上看书去了。那架势和当年我们认识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而叶烨却有些奇怪,他没去自己的上铺,而是坐在下铺秦萧的床边,双手抱起来皱着眉头,一声不吭,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我和葛云翼并没有太留意他的状态,是一直到司马喊他,我们才看到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安。

  “叶烨,”司马问他,“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那句话语调往下,并不是一句问句,而是确定了有问题。

  叶烨先是摇了摇头,但眉头皱得更紧了,片刻之后他道,“我也说不出来,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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