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沉浸在无尽遐想中的时候，一从毛茸茸的东西猝不及防的塞进了他的鼻孔。
即便是金丹期的妖怪，也抵挡不了这种身体本能。
“阿嚏……”
慕白对着前方喷出一大片吐沫星子。
还好刘熠反应迅速，立刻把眼神一扫，只听得刺啦一声，天火的光芒骤然明灭。
脏东西被焚烧一空，没有一丝落到面前的灵果和烤肉上，刘熠苦笑摇头，师妹这是稚气未脱，有些调皮。
余笙看到自己差点弄砸了野炊，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把小小白的尾巴收了回来。
然后用话题转移视线，“小白，你刚才笑什么呢？乐的跟傻子一样，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揉了揉鼻子缓解尴尬，慕白心知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刚才走神了，恶狠狠的瞪了小小白一眼。
小家伙趴在余笙的怀里，懒洋洋的冲慕白喵呜一声，用毛绒绒的爪子指了指余笙，小眼神里还有几分轻蔑，那意思分明是有本事你找她谈。
慕白又瞪了它一眼，以后再收拾你，却被小小白华丽的无视了。
只得继续回答余笙的问题，“师姐啊，你刚才是问，这果子为何你吃了无效，那头胖鲶鱼吃了却立刻进阶？”
“嗯嗯。”余笙立刻点头，就连博学多才的刘熠都扭头看向他，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到两条金大腿都等着自己解答，慕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其实很简单，是因为两族的功法以及体质的差异。”
清了清嗓子，慕白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族修士在第四个境界并不叫元丹，而是同妖族一样，也称做金丹期！”
说完之后顿了顿，他挨个看看几人，问道：“但是你们知道金丹是怎么来的吗？为什么用了几千年，又改成了元丹？”
这就跟讲故事说评书一样，慕白卖了个关子，等着有人捧哏儿。
结果就发现余笙正用很不善的眼光盯着他，吓得立刻收起那份得意，呲牙赔笑。
“咳咳，抛开那已不可考的洪荒传说，被认同度最高的，就是人类最初的修炼之道，是模仿妖族吸收日月精华而来，毕竟妖族先于人族出现。”
对于这个说法，两人还真没办法反驳。洪荒传说里也是先有妖族，后来女娲娘娘才用九天息壤捏了人族。
而现代的科学考证，也说人族是由动物进化而来。
“但是！”慕白加重了语气，“人族却青出于蓝，很快发展出了采食云霞，吸纳灵气，罡煞之气，以及用灵草灵果炼制丹药服用等等方法。
还有从灵石中吸收灵气的方法，妖族都是跟你们学来的，以前只有极少数妖族能吞下灵石慢慢吸收，其他的妖族只能对着亮晶晶的石头发呆。”
讲到这里，慕白不禁有些叹息，妖族曾是大地的主宰，却没有人族那份大义凛然，舍己为人之心。
他们各自为战，又不思进取，即便有天才之辈出现，也只是立下山头洞府，召集小妖吃喝享乐，不去考虑创造适合妖族的功法，最终将这方辽阔的天地拱手让于人族。
不过也多亏有了人族的壮举在前，现在的妖族比以前好多了，懂得了团结，又创建了道院，有教无类。
并且在外有强敌的形式下，人类帮助妖族研究功法，布置大阵，分居南北，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收拾心情，慕白继续讲：“那时候的丹田很小，这些灵力很快就填满了，虽然也能进阶，却比不上同境界的妖兽，他们为了追求强大，打坐时运行周天来淬炼灵气，将它们液体化。
当丹田中的灵气成了液体，斗法实力果然暴增，可他们不满足，又开始了更高的追求，将这些灵液反复凝炼，想要变成固体，因为妖族的体内有妖丹。”
说到这里，慕白又开始感慨，“在这个过程中，有人爆体而亡，有人走火入魔，不计其数的修真者耗尽寿元，化为了黄土。”
听到这里，刘熠和余笙的脸上有些黯然，原来为了人族的前行，那些前辈们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如今的人类，因为体质一代代进化，即便没有功法，也能缓慢的吸收天地灵气，开辟气海，只要资质稍微好点，在寿元耗尽之前，成就元丹并不困难。
大部分的修士，就算拿到了顶级的修炼功法，也是只管埋头修炼，从来不去考虑这功法是怎么来的。
想到这里，刘熠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幼时因为宝瓶磕破脑门，使自己吸收到一丝大日天火，从那时起，就能吸收太阳中的灵力，并且在吸收的过程中就炼化了。
可自己并未修行过任何功法，天火也是自然运行的，难道自己不是人族吗？还有扶桑神木上疑似功法的纹路，那也应该是妖族功法吧？
想不明白，只能暂且压下这份疑惑，刘熠继续听慕白讲述。
“后来，随着功法与筋脉路线的完善，量变引起质变，固体真的产生了，并且在灵气持续的滋养下变成了圆形，他们把这种萃炼出来的灵气称之为金精玉液，所以，这颗丹丸就叫金丹了。”
苦海小和尚听得很认真，原来这就是金丹，那些人族修士为了追求大道，竟然付出如此代价，阿弥陀佛。
比起他们，自己原来生活的摩柯星，虽然条件艰苦一些，但并没有这么多的磨难。
地处佛界之内，常有佛界大能显圣，行走人间弘法讲经，所以人人皆可修佛，人人皆可成佛，即便修行未能圆满，在圆寂之后也能去往佛国，成为灵山的佛徒。
“那些前辈的确很伟大，值得我们敬仰，那后来呢，怎么又变成了元丹？”余笙追问。
“因为修仙者夺天地造化，大量消耗世间的资源，导致天地灵气日益减少，甚至枯竭，修仙者也一代不如一代！”
慕白忍的脸上有些惋惜，还夹杂着嗤笑，“最后他们疯了，为了长生不死，为了掠夺日益减少的资源，甚至控制王朝更迭，发动战争。
更有甚者，竟然用人类的魂魄以胎儿来修炼，以至天地震怒，人类修士的天劫越来越强大，晋升的难度越来越大，飞升者百不存一，全部死在天雷之下！”
最后这句咆哮回荡在空气里，几人久久不语，苦海垂下眼帘，默念经文。
刘熠抬头望向天空，难道这就是末法时代到来的原因？是修真者消失世间千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