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茯苓眼看着二人交手,心知萧沉不是玄越对手,掌中当即化出一支穿云剑,朝空中一射,只闻“咻”的一声,箭入天际轰然一声化作一抹五彩的光辉。她来时便已召了几位神君率领天兵在远处待命,她料想到今夜洛云薇必然不会如此简单,想来是能引出玄越,必可一网打尽。
信号一出,隐匿在不远处的南宁神君当即下令众天兵朝信号处而去,一时间山河震动,电闪雷鸣,摧山裂石。
南宁神君带着十万天兵而来,早已将四周团团围住,布下天罗地网阵,如铜墙铁壁,皆是一副欲将玄越置于死地的决心。
“众将听令,玄越勾结钟离明羿谋害先天帝,罪孽深重,今日必要诛杀他以卫天道。”南宁神君神情倨傲,语气肃然。
众天兵亦是扬声附和:“杀!杀!杀!”
此等阵仗还是数千年前才出现过,当年仙魔大战东海出动十万将士将魔界围剿,一场惊天动地生灵涂炭的战争爆发。而今再次出现,却是为了诛杀玄越一人。
正与萧沉交手的不可开交的玄越亦是瞧见此刻阵仗,不禁冷笑一声:“纵是千军万马又奈我何?那今日便用血流成河来弥补我这些年的怨恨,纵是我万劫不复,亦与你神魂俱灭,便不枉此生。”他的笑中透着残忍的意味,刹那间他眼中殷红遍布,身上笼罩着无数的黑芒。
萧沉丝毫不惧于他身泛浓郁的魔气,纵知不敌于他,亦未曾有一丝退缩,他的心中只将面前之人视作杀父仇人。他身为人子,若连父仇亦不能报,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间,更无资格坐上这天帝之位。
下一刻,十万天兵以灵力入阵,万丈金光将这片空寂的黑夜笼罩其中,南宁神君、北陵神君、西华神君、钟离明佑……皆前来助萧沉诛杀玄越。
玄越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诸人,却在瞧见墨天策时,目光一凛,他冷冷一笑:“我曾最敬重的哥哥也来了呀。”
墨天策面色复杂地瞅着他:“天羽,束手就擒吧,今夜你脱不了身的。”
玄越仰头扬声一笑:“纵我难逃,我亦要整个天界与我陪葬。”
“执迷不悟。”南宁神君轻哼,手中拂尘一样,只见一道如网般的八卦阵从天而降,“今日便要你死在这诛魔阵中!”
诛魔阵又称八卦阵,便是以八位灵力高强之人将毕生灵力注入阵中,阵中处处玄机,但凡玄越在阵中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受天火之焚,历经七七四十九道天火,便元神俱灭,化作灰烬。
加之四周有十万天兵之灵力护阵,想来玄越是在劫难逃。
玄越被困阵中,一边要与八人交手,亦要注意脚下阵法,很快便受几道天火焚身,此刻他的额头间已泛出丝丝冷汗。
未免行差踏错,他便伫立原地不动,可八人之力却在他周身遍处出招,他兼顾不得,自然落于下风。
墨茯苓见玄越有些力不从心,不禁笑望身畔的洛云薇:“照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时间玄越就会死无全尸。”
洛云薇冷睇她一眼:“他终究是你亲弟弟,你就如此巴不得他死?”
“弟弟?我的记忆中便不曾有过他这个弟弟,更何况他罪孽深重,妄图想毁灭天界与东海,罪该万死。”墨茯苓话语冷漠,不带丝毫感情。
“你怕的是玄越不死,他的罪名便会连累东海,而你这个天妃之位便名不正言不顺吧。”洛云薇嗤鼻讽刺。
玄越在阵中已身中数掌,胸口隐隐作痛,灵力倾泄。
便是此时,萧沉已一掌逼其心口,将心绪紊乱的他击倒于阵中,玄越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玄越捂着胸口,望着四周毫无破绽的阵法,忽而想起这千年来他研究魔宫秘境阵法,诛魔阵如此精密,此时短短时间他根本寻不到任何破绽。可他不甘心,绝不甘心就如此死在萧沉手中,如今要破阵那便唯有一个办法。
他缓缓于阵中漂浮而起,黑光遍布着周身,忽起一阵刺目白光与阵中金光相融合,混沌间乍起迸裂之声,刹那间一抹窒息之感涌入众人胸口。
墨天策刹那间仿若,这是水灵与仙灵之气息,难道他要以此破阵?以毕生灵力合着水灵与仙灵释放出破阵,如此一来便是放弃了他与生俱来的水灵与仙骨,他若失了此二灵,便是自伤七分以伤敌,便是有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小心!”南宁神君亦是发觉了玄越之意图,当即大喝一声,拼劲全力以灵力注入阵中,想与其对抗,制止其水灵与仙灵破阵而出。
洛云薇一直紧盯交战的众人,这一刻恍惚间想到了在魔界与梵云大战那一日,亦是如此这般自伤七分,只为伤梵云三分。每一回,他都是如此决绝,不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旦夕间,只见那被压抑许久的白光破阵而出,直冲云霄,将那团团包裹于四周的万灵阵摧毁,顿时一阵爆裂之声如雷般响彻云霄,贯彻三界。
十万天兵天将应声倒地,阵中八人亦是被重伤在地。
四处一片硝烟弥漫,唯玄越一人伫立,此刻已然满身鲜血,纵然身子摇摇欲坠却俯瞰世间万物,他张狂地笑着:“我说过,纵然我死,亦要你们陪葬!”下一刻,他强撑着最后几分灵力,召唤出五件神器,“今夜,我便要整个天界覆灭在我手中!”
洛云薇闻声心惊,她上前一步想制止,忽觉颈项一片冰凉,墨茯苓竟已将一柄匕首抵上她颈项,“玄越,你若敢动手,上天入地你便再见不着其一缕魂魄。”
玄越闻声回首,只见墨茯苓手中一柄诛灵刀正抵于洛云薇的颈项,只稍一用力,她颈项上已然出现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