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还是皱眉看着我。
他的五官，是我之前还很熟悉的，我甚至还专门的画过素描。
可现在越是看越是觉得陌生。
突然想起蓝小姐转述的话。
其实秦斯掺和夏青禾这事，是我最不想去深究，也最不想相信的，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
连之前他人都能说变就变，其他的怎么就能不变呢。
“很意外，还是很失望？”
我往前走了几步，忍着脚踝的疼痛，其实很想冷笑着直接甩他几个耳刮子。
可还不行。
光这几个耳刮子，只是解一时之恨，却不足以消弭我心里的恨意。
我恨他从来不是因为他抛弃我，而是恨他给我画了一张大饼，哄着我没名没份的跟着他，为他做尽了事情，可却到最后被当成不值钱的东西给扔了。
多少的还是带着不甘的。
“你在胡说什么？”
秦斯眉头皱的更紧，因为这一丝厌恶的情绪，让温润的脸上都有点被破坏掉了。
夏青禾的计划，他知道多少，他是不是真的参与了？
我想问，但最后还是没问。
哪怕这次的计划没有他的参与，但是他肯定是知道一二的。
我原以为会对我一直温柔的人，却一直拿着软刀子不停地来捅我。
“说这些多没意思啊。”
我把他身上的落叶拍下来之后，就往后倒退几步，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老师，我该回去了，不然的话，琅钧该等的着急了。”
我拿出最得体最温婉的姿态来跟他说话，敛起了平时锋锐的爪子，像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尊敬的老师那样。
大概是我的转变，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没说话，只是闭紧了嘴唇一直看着我，似乎在打量我是什么目的。
任凭他怎么打量，我都是安静的垂手站在这边，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比较起来步步紧逼，逼着他回头，倒是不如换个方式来让他膈应。
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做我的事情，他做他的教授，可唯独不同的是，我会一直在他面前晃悠，他在乎的他看中的，我会一点点的在他面前拿走。
果然，在听到‘琅钧’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的难看下去。
“你还是那么死心不改，亏我以为这段时间你想开了，终于知道回头了。”
秦斯压低了声音，眼里满是失望的说道，还带着怒气。
回哪门子的头。
早就没有路可以回了。
“我现在正在回头呢，老师。”
不管他说什么，我依旧没往前走，而是平静而恭敬的看着他，喊他老师。
“你还是不想放过我吗？”
秦斯往前走了几步，反而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把我往前拽的踉跄了几步，声音带着隐忍的情绪。
刚才还避我如蛇蝎的人，现在却拉着我的手腕质问我。
我垂眼看着他攥着我的手，丝毫没感情的把手抽回来，抬头看着他，“老师，请自重。”
恰好就撞进了他失望的眼里去。
瞧，人总是这么矛盾。
前一秒还恨不得避开我，让我识趣点别纠缠他。
可等着我真的想开了，划清楚关系的时候，他却又巴巴的凑上来，浑然不记得自己之前说的是什么。
他又气又怒的看着我。
“我现在是您儿子的女朋友。”
我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可却招来他更加愤怒的视线，像是我说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你一直这样不停地纠缠我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峙过后，便是秦斯愤怒的质问声音。
我很冷静的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甚至都回想不起来当初初见的时候了，也记不清楚为什么当初我会鬼迷心窍的顺着他一起沉沦。
大概是因为一瞬间的心动，或者是因为他的长相？
原先的记忆，开始模糊了，我记不太清楚了。
“不要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开心就好。”
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着回答的说道，有点不走心。
不管是说话还是保持的距离，都是他曾经要求的，最完美的距离，不远不近，恰好是陌生人的距离。
其实我也清楚自己为什么不甘心。
除了这些之外，我最不甘心的是他的态度。
他说扔就扔，还丢下一笔钱，像是打发那些小姐一样。
从头到尾没跟我说过一声真心实意的对不起。
在他眼里，我大概本身就不值钱，哪怕之前为了他省钱，委曲求全的藏好自己的身份，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和那些廉价的婊子，是一样的。
多么无情。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还要先回去了呢，等着改天上门的时候，再来拜访您吧。”
可我刚转身的时候，却被他拉住手腕，重新的拽回去。
本来就红肿的疼痛的脚踝，现在更是一股刺痛顺着痛觉神经一路往上蔓延。
疼的我身上都冒出一层的冷汗，差点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你疯了？松开我。”
我试图抽回手腕，却被他拉住。
“你不是想要我回来吗，那要是恢复原先的日子呢，是不是就能和曾经一样了？”他说。
我忍着疼，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回来。
手腕上被攥的红了一圈。
心里本来憋的火气现在更是大了。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审美眼光，怎么就会稀里糊涂的跟了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放不下我，重新的想让我回去。”
我讥讽的说道。
可是罕见的，这次秦斯却没反驳，而是皱皱眉，一瞬间的迷茫。
回心转意？
我在想到这个词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时间越是长，我越是冷静，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清楚自己该如何做，关于旧情复燃的事情，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不打算要了。
既然都成了旧爱的东西，何必还要再拾起来膈应自己呢。
“他现在对我很好，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跟之前那样，傻乎乎的随意让你处置？”
“可是你之前……”秦斯眼里有红血丝，攥紧了拳头看着我低声呵道。
可却被另一个散漫淡凉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女人可不是随意被觊觎的，旧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