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方形长桌,摆在有些大的客厅里,主位上坐着沈清华,她的旁边坐着张妈,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宁晓沉看着眼前的画面,太过冷清,触动了她心里那根哀伤的弦,怎么会没有沈父呢,难道现在这个时候就去工作了,还是说不太喜欢她所以没有出席,对于始终没有见到的沈父,宁晓沉很忐忑。
“下来了,过来这里坐。”沈清华看着一起走下楼梯的沈缺和宁晓沉,眼里眉梢都是笑意,这个家里,除了沈馨这个孩子会来之外,还从来没有来过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起身,沈清华不顾沈缺牵着宁晓沉的手,而是牵引着宁晓沉坐在了她的另一边,至于她的儿子,自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这是他自己家,他自己能找位置坐。
对于母亲的行为,沈缺没有反对,这样倒好,母亲看来不讨厌晓沉,坐在一起可以让她们好好培养感情。走到宁晓沉身后,沈缺拉开座椅,示意她坐下去。宁晓沉心里有些为难,这个位置一看就是沈缺的,她这样坐上去可不太好,但是,转眼,看着一桌的早餐,根本没有动的痕迹,沈母和张妈应该一直在等他们下来。甜美有礼的笑容在宁晓沉脸上绽放,她缓缓落座,看着沈母,就像是看着她自己的母亲。
“晓沉,饿了吗?”拿起手中的筷子,沈清华夹起眼前的荷包蛋,放进宁晓沉的碟子里,脸上是对孩子的宠爱之情。这孩子,漂亮又大气,即使没有沈缺,就单单只是她见到她,也会当女儿一般疼爱的。
“嗯,谢谢沈伯母。”宁晓沉伸手,拿起面前的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蛋,尝了一口,心里很感动,眼里也好似有眼泪要落下。沈清华对她,脸上一直都是慈祥清浅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很好相处,宁晓沉也不例外,所以此时的她没了之前的紧张,而是多了一份亲切。
“不用叫我伯母,你叫我沈姨吧。”宁晓沉的称呼,多少有些疏离,沈清华看着面前的女孩,日后将成为她儿媳妇的人,应该跟着沈缺叫妈的,但是她还不明白这女孩的心事,凡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所以只能捡一个稍显亲热的让她叫了,至少沈馨是这样叫她的。
“好,沈姨。”沈清华话音一落,宁晓沉心里有些犹疑,虽然是沈缺的妈妈,但是毕竟还不是太熟啊。侧头,她看了沈缺一眼,看到他脸上认同的表情,才顺着沈母的意叫出了口。
“好吃吗?”今天的早餐,是沈清华亲自做的,这么多年没下厨,不知道做的东西还能不能吃,所以她想听听宁晓沉的评价。
“好吃。”咽下口中的食物,宁晓沉抬头,看着沈母,笑靥如花。沈缺侧身,看着宁晓沉,心里有一丝温暖化开,看着母亲和她如此相处,他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放下了,虽然妈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人,但是作为儿子,即使不会为了妈的态度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但心里依然是希望自己爱的人能融洽相处的。
“那你多吃点。”沈清华伸手,将桌上每一样菜都夹了一点,放到宁晓沉碟子里,脸上是很久没有过的笑容,就像那时,沈父还在时,他们一家三口,每一餐都是沈清华亲自做菜,丈夫和儿子脸上满足的笑容,是她最大的幸福。
张妈看着这样的清华,差点老泪纵横,今早她去厨房,清华硬是将她推了出来,说什么她要亲自下厨,当时她还不信,认为清华在开玩笑,可此时看着满桌的菜,还有清华脸上的笑容。她知道清华真的做了,而且是为了面前这个女孩,可能清华心里真的把她当沈家的一份子看待了,毕竟这两年,清华一直希望沈缺找个女朋友,可沈缺却迟迟不愿意,现在总算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二十二年前,张妈第一次踏进沈家门,这个家里只有三个人,沈缺的父亲沈阅,沈缺的母亲沈清华,还有就是刚刚出生的沈缺。从沈阅那里得知,这个家里从来都没有保姆,一直都是沈清华在做菜,要不是沈缺刚出生,沈清华需要照顾孩子,而沈阅身体不好,沈清华说什么也不会请人的,因为她认为一个家里不需要别的外人。
沈缺一岁半的时候,不再需要沈清华时时呵护,所以沈清华又开始了生孩子之前的生活,不再需要张妈替他们准备一日三餐,而张妈是在沈阅的极力劝说下,才没有被沈清华辞掉。沈阅会劝说沈清华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病情恶化,不想他走了之后,沈清华母子无人照顾。
沈缺三岁的时候,沈阅去世,沈清华一度萎靡不振,等她从阴霾中走出来后,再也没有去过厨房。从此沈清华眼中除了儿子沈缺,就只有工作,而张妈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在她忙的时候帮着照顾还是孩子的沈缺。现在沈缺长大了,张妈也成了沈家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张妈很能理解沈清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