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康被于清欢提起衣领,整个身子瞬间立起,他浑身僵硬,听得于清欢低沉的声音,他只觉整个人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只听得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没,他、他在医院好好的。”
听到这话,于清欢刚才那紧张暴怒的情绪这才稍稍收敛,但却仍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问道:“那药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次他却问的是那薛福忠。
薛福忠刚才见了于清欢与邢庆山一同进来,而身边的阿龙又对其这般的奉承,登时想起了这些天来听到的传闻,心中一动,心中暗暗想道:“难道那传闻竟然是真的?”
于是对着于清欢一五一十地说道:“我是做医药生意的,在我们沪市也算是有些名气,前些日子,也就是大概三个月前吧,这刘永康忽然找到我,说是有一张药方。”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刘永康,见到其仍旧是刚才的那副模样,心下稍稍放松了些,心想眼前这少年虽然与其乃是叔侄,可看眼下这番情形,这两人的关系也未必见得如何好,当下继续一字字地说道:“那是一张古药方,约莫是从三国时候的华佗流传下来的,竟有了历代名医,如孙思邈,宋静忠等等人的名医的手,早已被传的神乎其技,我做这种生意,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听过一些的,再加上刘永康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之前与其打过交道,知道他做生意的时候也不是那种不讲诚信的人,就答应了他,若是真的有那张药方,要是那张药方真的如他所说的那种效果的话,就以三千万的价格买过来,当时我还付给了他一百万的预约金!”
说着薛福忠就将怀中的收条合约再度拿了出来,交给了于清欢。
于清欢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如其所说的那样,合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双方就那张药方立下的各种买卖条款,预付金也果然是一百万。
而合同上的日期,正是三个月前。
于清欢忽然想到,这二舅一家不是两个月前才回到沪市的么,怎么会在三个月前就跟这薛福忠做了这笔生意?
看来这刘永康还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一家。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接下来那薛福忠所说的事情,与于清欢所料想的,果然并无什么太大的出入,不外乎便是这刘永康收了人家的前,今天前来交易,但是药方最终的化验结果显示,却不过是一张没什么用的伤寒古药方,甚至某些药的剂量还比较重,服多了甚至还会出人命。
听到这里,于清欢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二舅!”
听到于清欢叫自己,刘永康瞬间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于清欢,神色十分惶恐。
“我最后再问你一边,你究竟把爷爷怎么样了,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药方的?”
“我、我、我……”刘永康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剩下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现在给你机会,但是之后,若是被我查出来,可就别怪我了!”
听到于清欢的语气如此冷淡,刘永康隐约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变得跟以往不同了,虽然之前在仙源居的时候,他听闻自己这个一直瞧不起的大侄子竟然与那北区吴万里是把兄弟,觉得奇怪,但那个时候,吴清欢分明还是一个高中生,一个未成年人的感觉。
但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外甥,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有种上位者的气质。
“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我刘永康就算再怎么不是人,可是你爷爷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人,我又怎么会对他怎么样呢?”
“好,你先走吧!”于清欢摆了摆手,他这个时候也不想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免得他们担心,最重要的是,于清欢知道,自己的父亲于伟就算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却也是绝无法有什么能够帮助到自己的。
阿龙拉起了还瘫倒在沙发上的刘永康,将其往贵宾间外带去。
那薛福忠十分有眼色,见了这种局面,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是没趣,而且看眼下的样子,这年轻人于清欢与那刑。警.队长邢庆山还有事情要讲,于是也就随着阿龙朝外去了。
众人走了之后,于清欢对邢庆山抱歉地笑了笑,说道:“实在抱歉,让邢队长看笑话了!”
邢庆山笑笑,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咱们还是来说正事吧!”说着走上前来,来到了于清欢的面前,问道:“我也不跟小兄弟说废话了,咱们直接着说吧,我手下的弟兄们这次捉到了几个人,是吴万里的手下,南城阿四。”
于清欢其实并不知道这“南城阿四”是谁,但是见了邢庆山如此郑重其事,也知道此事一定关乎甚大,于是问道:“不知道小弟有什么能够帮到邢队长的,邢队长不妨直说,小弟但有能够做到的,一定不敢推辞!”
见于清欢这么说,邢庆山当下十分高兴,说道:“这人说他重要吧,倒也重要,说他不重要吧,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一个道上的小混混而已。”
“哦!”
于清欢知道事情一定不会是像邢庆山此时口中说道这么简单,于是就也不敢随意接话了。
见于清欢这幅架势,邢庆山也是感觉到了这小子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当下便是笑笑,继续说道:“小兄弟可知道他既然叫南城阿四,想来也一定与南区的韩松认识,又怎么会跟吴万里牵扯上,对么?”
“不错!”于清欢点了点头,这也是他自听到了那“南城阿四”的名字之后便疑惑的,这时听到邢庆山如此说,当即点头道。
邢庆山笑笑,说道:“其实这个人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他身上牵扯的背后的人,才是比较麻烦棘手!”
“南区的韩松是他的老大,但是他却常常帮着东区的孙浩以及魏敏做西区的生意,而最近,他之所以被手下的兄弟抓住,乃是因为他的手却已经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伸到了北区这里!”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于清欢,一字字地说道:“相信兄弟一直知道我这话的意思了吧?”
于清欢点了点头,说“这是吴万里大哥同意了的?”
北区是吴万里的底盘,而且最近几年,吴万里的手腕十分严厉,相较于其他东区、南区的散漫,整个北区可以说是铁腕一块,这从刚才那个做地下医药生意的薛福忠对阿龙的态度就能看出。
若是没有吴万里的授意,那“南城阿四”又怎么能做到北区的生意?
如此想来,看来这吴万里图谋南区、东区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我也不多问了,邢队长,这件事到底需要我怎么帮忙,你说吧,既然队长瞧得起我,兄弟我也一定不敢推辞!”
听到于清欢这么说,邢庆山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几丝笑意,说道:“好,小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让兄弟作为中间人,去约吴万里出来谈谈?”
于清欢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但是旋即又是觉得不对,若是这么简单的话,他堂堂一个刑。警.队长,去约见吴万里,这是吴万里求之不得的事情,又怎么会拒绝呢。
邢庆山显然也是看出了于清欢的疑虑,笑了笑,说道:“若是这么简单的话,我也就不会前来求小兄弟了,实不相瞒,此次约见的人里,还有韩松,孙浩以及魏敏!”
“什么?”
这一下却是不得不让于清欢感到惊奇,旋即心中升起了更大的疑虑,他邢庆山堂堂一个刑。警.队长,好端端地却约见着整个沪市的所有地下老大做什么?
邢庆山显然不想与于清欢拐弯抹角,见了于清欢诧异的神情,一字字地说道:“小兄弟这次回去也可以跟吴万里直说,咱们沪市的警。察.厅的厅。长就要再度评选了,我老邢有意更近一步,可是眼下却是有个大问题,极需解决!”
听到这里,于清欢登时知道了这邢庆山的目的是什么,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说道:“沪市的地下世界鱼龙混杂,北区这几年还好,算是井然有序,但是东区与南区却是不成体统,虽然有韩松、孙浩他们管着,但却也是有崩坏的趋势,至于西区,那就更也别提了……”
邢庆山听于清欢一个高中生,分析起这些江湖传闻起来头头是道的模样,不由得心下稍稍有些惊奇,登时知道了那吴万里以及方家为何这般看着这小子,而这小子区区一个贫民,又是怎么屡次在魏家的算计当中,转危为安的。
此等人物,便如水中鲤鱼,只是缺少一个契机。日后定能一遇风云,化作飞龙。
“不错,如此便拜托小兄弟了!”
“邢队长客气了,区区小事,又何必亲自来,一个电话,我吴大哥还不是马上就来!”
“这倒也不是,看来小兄弟还没挺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邢庆山何尝不知道于清欢此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但这小子眼下这般情形,显然就是要自己亲口说出那句话,但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说出来倒也没什么。
于是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这次啊,是想扶持一位沪市地下世界,真正的老大,就是不知道吴万里,敢不敢接下,能不能接下?”
“哦!”邢庆山没想到于清欢区区一个高中生,听了自己这话,非但没有便显出丝毫的惊奇,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露出,反而是笑嘻嘻地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是吴万里,而不是孙浩或者魏敏,甚至是与队长都的更近的南区韩松!”
“区区孙浩魏敏,不过是仗着父辈的余荫,不成气候,韩松,这些年要是没有我,他以为自己能坐上这个南区老大的位置,现在翅膀硬了,敢阳奉阴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