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元年九月三日,正午时分,由于水师大都督章太举利用关系沿途打点,宋王二弟岳阳得以毫无障碍,通过诸国领地,从西域购进两万匹赤炎马而归,行至西凉道落马坡。
岳阳率领出发的五千士卒,如今皆已骑在马上而归,至于剩下没有乘骑的一万五千匹赤炎马,被这五千骑兵给赶到队伍中央跟随前进。
这两万匹马中有一王,众马皆愿意跟随其前进,岳阳取名赤龙,赤炎马本身全体通红,能够日行千里,而这匹马中王赤龙却能日行两千里,其身体强壮,极通人性,岳阳很快将它驯服,并骑着它带领其他赤炎马前进,在赤炎马的速度加成下,原本来时从西凉到西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只用了不到三天便已经走到了西凉境内的落马坡附近了,可见赤炎马之神速。
落马坡之地势,中间平坦,而两旁山坡偏高,相传吴朝有位将军曾在这里中伏落马,故称落马坡。
“快兄弟们!我们在加快速度,争取五天内回到寒城!”岳阳骑着赤炎马中名唤赤龙的马中王,大声对着身后众人大喊道。
众人纷纷骑马前行,不敢有丝毫落后之状,不停的策马而奔,突然刚骑到落马坡中段的时候,突然两旁山坡之上,杀声震天,金鼓齐鸣,只见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从两旁山坡之上站了出来,纷纷拿张弓搭箭,射向宋军。
身旁两侧一排又一排的宋军纷纷落马,此时只见两旁山坡竖立许多大旗,旗上写着顺字,看来是顺军,另外几杆大旗写着江字,由此可断定是顺国一位姓江的将军。
“小心放箭,只射骑兵尽量避免射中赤炎马匹,违者立斩!”江永出现在山坡一侧,对着山坡两侧的士兵大声命令道。
“诺!”弓箭手们一边射箭,一边允诺。
“反击!”岳阳连忙下令骑兵们回击,可是两侧山坡过于抖斜,骑马根本上不去,骑兵们唯有下马步行,方能冲上山坡,当这些下马的骑兵成了步战的士兵,刚刚爬到山坡一半的时候,又被滚木巨石给击落下来。
眼看冲不上去,岳阳准备率部突围,用马鞭挥舞指着前方大叫一声道:“跟我冲!”岳阳率领剩下士兵赶紧上马,一路前冲,骑兵们也不管剩下的那些无人骑的赤炎马了,纷纷跟随岳阳直接向前冲,那些无人骑的赤炎马看见马中王赤龙狂奔而去,瞬间全体集合跟着冲了过去。
江永哪是傻子?他会没有想到岳阳会朝前冲吗?当岳阳快冲过了落马坡时,前方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用木头削尖的拒马栏,岳阳赶紧勒住马匹,可他身旁的骑兵想勒都勒不住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身旁几名骑着赤炎马的骑兵,瞬间就撞上了拒马栏,人马皆被尖木穿透,死状凄惨。
岳阳想下令一些士兵上前将前面十几道拒马栏给弄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江永两万大军呼啸而至,将他们团团围在了山坡下,此时岳阳仅剩一千余骑兵,士兵们见到处都是顺军大旗,且声威很大,纷纷下马跪地而降。
岳阳见状大怒道:“你们还是我宋军将士们,都给我起来。”可惜这些士兵只是宋军一些普通的将士,并非不夜骑,没有那么死战的精神,即使面对岳阳呵斥,也无动于衷,纷纷丢弃兵器,低着头跪在那里。
岳阳恼羞成怒,上前连斩几名士兵,仍然也不见其他士兵起来,在一侧山坡上的江永大喊道:“别白费力气了!士气已无,安能再战?速速下马受降,我念你是宋王二弟饶你一命。”
这岳阳可跟岳武不同,岳阳并不惧死,见江永劝降自己,心生一计,顿时下马跪地,朝着江永那面双手作辑,致歉道:“刚刚是岳阳不识抬举,还望阁下放自己一马。”
江永以为是岳阳怕死,于是笑了笑安抚道:“岳将军,您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我已经夺了宋王军马,可不想在杀你激怒宋王了,这些军马我们也只是临时借用,最近顺国境内匪患猖獗,我身为顺国丞相总得需要一些赤炎战马来强化一下我军骑兵战斗力吧,但我借用完后,必定送还。”
岳阳知道这些不过是江永的诡辩之词,借马是假,抢马是真,岳阳也只能无奈,得知对方竟然是顺国丞相江永,那位在魏重进麾下一手遮天的顺国第一人,岳阳只得这次是摊上大敌了。江永见宋军将士以降立马,派人下去将宋军降兵和赤炎马匹隔开。
岳阳和宋军降兵被顺军压到了山坡一侧集中看管,顺军士兵开始逐步移开拒马栏,将这一批批赤炎马,全部集中起来牵走,不一会一名顺军士兵清点完赤炎马后,连忙向丞相江永禀告道:“启禀丞相!赤炎马共剩一万九千三百匹,有将近七百匹在激战中被弓箭手射中而死,还有几匹是撞到了拒马栏上死的。”
“我都跟你们说过了,让你们看着射,怎么把马都给我射死了。”江永质问身旁的那名管理弓箭手的将领道。
那将领顿时吓的满脸大汗,跪地作辑回禀道:“启禀丞相!这箭并不是百分百中,肯定会有偏差。”
“那也不用损失七百匹吧,你可知这些马的价值?拉下去斩了!”江永丝毫不那名将领的解释,待江永话音刚落后,挥了挥手,几名顺军士兵便上来将那名将领给押走了。
“啊!丞相饶命,饶命啊!”那名将领不断哀求哭泣,然而无法改变江永那颗极其冰冷的心,随后只听远处发出一声惨叫!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脖子上滚了下来,那名将领身首异处。
“让岳阳过来!”江永对身旁的几名士兵吩咐道,那几名士兵赶忙去降军队伍中,拉起了蹲坐在降军队伍中的岳阳,并对其道:“我们丞相想见你!”
“好!我这便随你们去。”岳阳站起随着他们离去,朝着江永走去。
江永面前,只见岳阳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江永看着岳阳,拱了拱手道:“岳将军!此事多有得罪,只因我顺国境内盗匪横行,急需这些赤炎马充作战马造就一支能够比肩不夜骑的劲旅,方才能平定匪患,我知道我如果找你们直接借你们肯定是不会借的,万不得已只能出自下策,您不会怪我吧。”
岳阳心中暗暗道:“你夺我军马,又杀我士卒,还不要脸的跟我说是借,我能不怪你?我他娘的想立刻砍死你了。”但岳阳始终只在心中想想,并未说出口来,当即跪拜道:“承蒙丞相不杀之恩,岳某岂敢在说什么!在此谢过!”
“好!不愧是岳将军!果然豪爽!”此时江永一边说道,一边正巧将脸看向一旁的山沟处,岳阳本就是诈降,就是等待此时劫持江永,然后放了自己士卒,并押走军马回到京国,眼见江永将脸侧向一旁,又见江永腰间佩剑,心想时机已到。
刹那间,岳阳向前一扑,拔出江永腰间佩剑,正准备架在江永脖子上,却不料江永武艺高超,竟然瞬间将岳阳手臂折断,说时迟,那时快,江永猛的一脚踢在岳阳肚子上,夺过剑来,一剑便抹了岳阳脖子,只见一道鲜血的剑痕出现在了岳阳脖子上,岳阳还来不及发声便瞬间倒地不起,死了。
江永身边的众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围了上来,对着岳阳的尸体就是一顿猛砍猛刺,只见岳阳尸体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江永摇了摇头道:“并不想过度得罪宋王,以免影响大局,看来是不行了。”
江永赶紧传令召来诸将,诸将们纷纷前来,站立一排,江永对着他们说道:“如今岳阳已死,宋王不会罢休,索性我们将宋军士卒悉数坑杀,然后在选个人出来背锅,可解此事,以缓顺国和宋国的矛盾。”
说罢,江永手持利剑走到,一向和自己不和的韩奎面前,就是一剑猛刺,韩奎还来不及反应,当即被刺穿心脏,口溢鲜血,随后便缓缓倒下,诸将皆惊,江永当即言道:“罪将韩奎!因升迁受挫,意欲挑拨顺国与宋国矛盾,率军抢夺赤炎马,已被本丞相诛杀,可惜宋军将士已经悉数被杀,也包括宋王二弟岳阳惨死于韩奎的屠刀之下,此事发生在顺国境内本丞相愧对宋王,愿以三十万枚金币购买这些赤炎马。”
江永将剑从韩奎胸口中抽出,将剑插入剑鞘,对身旁诸将厉声道:“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将纷纷应声答道。
江永背对诸将道:“既然都听清楚了还愣着干嘛,宋军士兵已经全体阵亡了。”
诸将瞬间会意,召集自己所部士兵,将那剩余一千名的士兵悉数杀死,瞬间一块地上尽是宋军士兵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并不高的小山。
江永命令部下将剩下一万九千三百匹赤炎马迁到了顺州城外的一片营地里,暂时圈养,随即从顺国骑兵中选拔精锐,准备组建一支能够与当年名震天下的不夜骑匹敌的骑兵队伍,江永向晋廷奏报,此事乃韩奎所为,已被其处置,愿负全部责任,以三十万枚金币购买这批赤炎马,可这三十万枚金币,先不说其弟被杀一事,就是这三十万枚金币购买赤炎马,宋王岳林岂能答应,岳林也上书请求处死江永,并希望这批赤炎马能够尽快来到京国,江永也随即上书反驳,称劫掠赤炎马乃韩奎所做,与自己无干,至于赤炎马肯定是来不了的,江永指出近日有情报证明,胡族有大量密探安插在京国和宋国境内,稍又不慎,走漏消息,赤炎马就有可能被胡族所劫,所以暂时不能交还赤炎马。晋廷对此展开了争议,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岳林,一派支持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