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限量款的劳斯莱斯,车牌尾号一水的8。
整个南城怕不是都找不出第二辆。
不是自家大哥顾致远的还能是谁的?
合着自己不小心撞到个车震竟然撞到自家大哥头上了?
顾云帆整整愣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躲起来,他还没忘了自己这段时间在公司的麻烦都是谁给他找的。
车子起起伏伏晃动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慢慢没了动静,顾云帆就靠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
车子晃了多久,他心脏就跟着狂跳了多久。
在他印象里,大哥在家里始终是一名严格兄长的角色,性格正经端庄,实在是让他没办法和眼前这么奔放的一幕联系起来。
然而脑海里蓦然响起了昨天向小开带着哭腔的话——“我听说顾致远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所以想去挖一个大新闻,于是装成服务员混进了皇朝。”
皇朝,是了,如果向小开说的是真的,那自家大哥可能真的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刻板,反而在某些方面,要比自己还……开放一些?
顾云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心情有些古怪,本来他曾设想过再见到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感觉,喜极而泣?还是如释重负?
总之不管是什么感觉,肯定不是现在这种,尴尬到想要原地自爆!
他用了半会儿才整理好情绪,再次悄咪咪地探出头去,却发现车子已经启动了,路过他前面的柱子时,还加了速。
他顺着后排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只一扫而过,隐约看到里面坐了个女人,样貌看不清晰,只看得见齐肩半长发,以及——一枚光泽莹润的珍珠耳环。
“夏哥!”
肩膀蓦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顾云帆被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周响呲着个大白牙笑着看他:“夏哥你看什么呢!魂都被勾没了!”
“想知道我看什么?”
“对啊!”
“你过来我告诉你。”
周响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没成想刚倾了个身就被顾云帆一胳膊抡了过去:“看什么看什么,我看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小子就是想存心吓死我,好继承我的蚂蚁花呗!”
“夏哥!疼啊!”周响捂着被抡红了的胳膊,哭丧着脸。
“疼就对了,”顾云帆没好气儿:“你怎么过来了?”
“郭经理让我来的啊,说你看批货人都能看没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被老鹰叼走了。”
顾云帆:“……”他这个身高体重老鹰叼着不费劲吗?
回后勤的一路上,顾云帆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周响在旁边叽叽喳喳一路,他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周响看出他心情不对,开口问:“夏哥,你心情不好啊?”
“你又知道了。”顾云帆瞥了他一眼。
“肯定啊,你看你今天都没带兔子饭盒,我记得你上次没带,心情也特别差,夏哥,你是不是心情一不好就不想做饭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云帆半句话都不想回他,只加快了脚步。
“诶,夏哥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说我推理的对不对?”周响紧跟上去。
对你妹……
他让他说什么?难道要说心情一不好就不想做饭的另有其人?
顾云帆选择远离智障,保平安,于是越走越快。
偏偏周响完全没感觉到顾云帆周身散发的死亡气息,他走得越快,他跟得越快,最后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跑着进的后勤。
郭忠奎看着两个人的都是满头大汗的样儿,一脸莫名,伸长脖子往后看。
“郭……郭经理,你看什么呢?”周响气儿有点儿喘不匀。
“我看你们被谁追了啊,赶追我的人,看我不把他们堵在后勤!”
“没……没人追,郭经理,别看了。”
“人没追?那你们跑什么!”郭忠奎眼睛一瞪。
“我也不知道,都是夏……夏哥,说说话就跑起来了,可累死我了。”
郭忠奎看着眼前汗珠子从脑门儿上往下淌的顾云帆,一脸莫名:“瑾安,你着什么急?”
顾云帆虽然也冒汗,但话还能说利索,于是,他特别认真地看着眼前肤色黝黑的郭忠奎,开口:“我想你了。”
说完,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进了仓库。
郭忠奎:“……”
周响:“……???”
半晌,郭忠奎回过神来,挺不好意思地笑了:“嘿,你说这小子,醒了之后还变外向了,说什么想不想的,就这么一会儿没见能怎么着,这么大人了,也不害臊。”
周响:“……”郭经理,你确定夏哥只是变外向了,不是变取向了吗?
这艳阳高照的,他怎么平白就想起鸡皮疙瘩呢?
郭忠奎进到仓库的时候,顾云帆已经在搬货了。
他招呼他:“先别搬了瑾安,来来,看看这个。”
顾云帆把手里的货卸下来,脱下棉麻手套,接过郭忠奎递给他的几页资料。
随手翻了翻,全是德语,外加数字。
“这是费得要的?”顾云帆看着资料,没抬头。
“你看出来了?没错,就是那帮德国佬,说让我我们上次补给他们的那批原料有问题,货源混乱,材料质量等级参差不齐,责备是我们配货不仔细,我回去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应该,查了一圈,估么着问题出在翻译上。我们拿到的费得给的需求单都是翻译好的,但是这库里的货没贴标签,还是德文,估计就是周响他们搬的过程里出了岔子,所以我这次找了翻译部,让他们特意拿了把原版的单子给我对一下,结果我刚看了,发现好像和这批货箱上的名字也对不上,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费得公司是德国医疗制造行业的翘楚,能力强效率高,只是出了名的严谨苛刻,让他们在一个环节不甚满意,有可能影响的是两家公司的整体合作,郭忠奎是清楚这一点,才找到顾云帆帮忙。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他印象里的夏瑾安的确在德语方面异常精通,此刻住在夏瑾安壳子里的确实顾云帆,一个德语方面的半吊子。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母亲曾在德国留过学,他连半吊子都做不上。
然而顾云帆是断断不会在郭忠奎面前露出破绽的,于是他很随意地点了点头:“行,去看看。”
两个人到了二仓库,架子上地上放满了医疗器械需要的原材料。
天河这两年在各行业都有涉猎,医疗这块儿尤其广泛,只是顾云帆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也从来不跟着掺和。
这会儿他看着一箱箱的材料,也有点儿懵逼,只能拿着单子一个个对。
对了半天,总算让他看出来问题在哪儿,他拉过郭忠奎:“老郭,这个单子上是具体写了需要什么类型的什么材料多少数量,但是库里的这些材料不是用德文写的啊……那都是俄语啊,入库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找翻译给这些材料贴标签呢?”
“俄语?”郭忠奎懵了一瞬,他从小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出来闯荡了,就是靠着一股子血气当年加入了天河,之后才一路到了很多人信服的元老位子,这会儿让他分德文和俄文,他上哪儿分得清去!
因为之前他看了一眼进货单,上面清清楚楚标的是德国进口,所以也没多想,直到今天费得那边反应问题,于是他先来库里看了一圈,发现了标签没贴,于是以为是标签的问题导致的装货混乱,于是就去翻译那边要了一份德文的原版需求单,回到仓库,却发现需求单和这批货一个名字都对不上,这才想着让顾云帆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去把周响叫来!顺便让他把2仓库这批货的进货单带来!”郭忠奎冲着刚帮忙拿钥匙开门的小伙子吼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周响拿着进货单过来了:“郭经理,找我啥事儿?”
“这批货怎么回事儿,没及时翻译过来贴标签就算了,离谱的是,这明显是俄国货,怎么进货单上白纸黑字的给我写成了德国!”
郭经理不发火的时候大家怎么开玩笑都行,一发火,周响顿时弦崩了起来。
他先看了看说的是哪批货,随后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袋:“郭经理,我知道了!这批货是前两个礼拜赵炎让我们发出去的,那会儿你去外地验货了,那夏哥还没来,赵炎天天在仓库这边喝酒,白天也总是一副喝大了的样子,我都害怕货出什么问题,2仓库里的货我们前段时间搬过一次,赵炎让我们搬这三个架子,”周响说着指了指靠左边的三个架子:“我当时发现没标签来的,和他提还被骂了一顿,说他懂还是我懂……所以,现在这批货到底还是出问题了吗?”
郭忠奎和顾云帆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四个字——去他娘的。
……
作者说:今天这章节貌似有点儿难懂?粗略解释一下,天河和费得是合作伙伴,费得是一家德国医疗制造公司,天河研发出了新的医疗设备,有材料,有想法,就是缺制造,于是和费得合作,负责给负责供货。费得发现缺了一批材料,就让天河补发一批,结果天河的材料是从俄罗斯进口的,因为赵炎的散漫和失误,导致材料标签没有及时贴,进口地都写错了,于是导致这批发给德国的材料混乱,德国人很无语,就反馈给郭忠奎了,郭忠奎就找问题啊,然后先发现了没贴中文标签,就以为是标签的锅,结果拿到德国原来的需求单,发现和这批货对不上,于是才去找顾云帆,顾云帆这才发现这批货其实是俄国进口的,所以接下来顾二少他们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先把俄国进口的货翻译成中文,还有把德国的需求单翻译成中文,这样再发货才不会错啦!
PS:大家相信我,绕了这么大一大圈说一件事一定都是有原因的!!!不会白饶不会白饶不会白饶!!!另外可以猜猜带珍珠耳环的女人是谁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