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川闪身让李厅长进他的房间,他随手关上房门,李厅长走到床边伸头看了一会儿睡得脸蛋儿红红的果果,扭头头来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李航川,“这小子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
“爸,你说什么话呀?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和我长得像?”李航川哭笑不得,他家老李是想孙子想疯了,还真相信了小娃娃的话了。
“你就没想过他可能真的是你儿子?”
“怎么可能?爸你开什么玩笑呀?”李航川无奈地看着李厅长,摇头苦笑,看来他得赶紧结婚造人了。
李厅长神色不变,示意李航川坐下,“我和你聊聊。”
父子俩就坐在李航川的床上聊了起来,聊什么?当然是聊李航川失忆的事。李厅长把前前后后详细地和李航川说了一遍,李航川听后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不相信他竟然丢掉了五六年的记忆,李厅长说他曾经在派出所干了三年,他几乎想笑了。
他竟然窝在派处所?还窝得有滋有味的?这根本就不像他的性格。见他目瞪口呆,李厅长说:“你难道没觉得有多地方都不同了吗?叶玲走的时候懂懂还读高中,可她现在都参加工作了。还有黑皮,这次你把他抓到了,可你想想,当初你跟这个案子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不同?另外一个,我和你妈甚至你姑姑姑父,杨玉花,每个人都老了那么多……你仔细想想。”
面对李厅长期待的目光,李航川苦恼地抱住头,“爸,为什么你们不早告诉我?我是觉得不同,可我没想到我竟然把这么久的事都忘了。”
李厅长叹了一声,伸手搭在李航川的肩头上,“那段时间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开心的日子,我们觉得你忘掉了是好事,那会想到你会……”
停了一下,李厅长扭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果果,“懂懂说你在派处所是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块,这个孩子是你和人家生的,你去抓黑皮的那段时间,人家到处找你。航川,抽空带孩子去做个检查,如果真的是你的儿子,即使你要和叶玲过一辈子,这孩子你也要负责。”
“爸,你让我想想,我的脑子都乱了,真的,我一点都记不起来,我对果果他妈妈一点印象都没有。”李航川捶了捶额头。
“明天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吧。”李厅长看了他一眼,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起身离开。
李厅长离开后,李航川坐不住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郑懂懂,因为李厅长告诉他郑懂懂知道那个女孩的事,他要向懂懂打听清楚。郑懂懂还没睡,很配合他,有问必答,知而不言,而言不尽,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诉李航川,包括人家知道他订婚后哭得要死要活的。
挂掉电话后,李航川发呆了好一会儿,因为郑懂懂告诉他,他和那个女孩交往的时候,人家还在读书。李航川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荒唐过,偷偷摸摸和小女孩交往也就罢了,睡了人家还不认账,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他太震惊了。
轻轻地爬上了床侧着身子躺在小家伙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家伙,他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儿子。小家伙白白嫩嫩的,粉嘟嘟,很可爱,可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他的影子。看着孩子,他的心却乱成一团。
郑懂懂说他爱小家伙的妈妈,可他现在却满心都是叶玲,他想象不出爱另外一个女孩是什么感觉,特别是那么泼辣的女孩。她的性格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她还那么年轻,他真的不相信他会和她有过肌肤之亲,比他小那么多岁,他怎么会有兴趣?
订婚宴上挨的那一巴掌,让李航川把苏晓晓默认成了泼辣蛮横的女子,他一向嘴讨厌这样的女人。叶玲就不会那样,她如论受了多大委屈都不会闹,她能忍,能委曲求全,所以他才会更疼惜她。
这一夜,李航川失眠了,对着一个才两岁的的小娃娃瞪了一个晚上的眼睛,天快亮了是才迷迷糊糊睡去。
趁着还有一天假期,李航川和郑懂懂一起带着果果去做亲子鉴定,抽血时果果哇哇大哭,闹着要找妈妈,郑懂懂哄了半天才哄住。从医院出来,两人有带果果去买一些日常用的东西,比如果果的拖鞋毛巾什么的。
出去的时候,郑懂懂故意把果果丢给李航川,李航川开始还不愿意,被懂懂说了一顿。
“你儿子你不带谁带?你指望我帮你带?我明天要回S市,你难道要我带这果果去上班吗?我这是给你机会和自己的儿子熟悉,不识好歹。”
合着人家郑懂懂还是为他好呢,不过懂懂说的也是事实,她和父母都住在S市,父母今天一早已经开车回去了,她是因为要带果果和李航川出去做亲子鉴定才留下来,晚上得连夜坐车回S市,否则明天她又得请一天假。
李航川有些尴尬,辩解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到目前为止,果果和你最亲近,你说什么他都听,我不找你帮忙找谁?”
“打住!”郑懂懂眼珠子转了转,“你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亲近吗?不是他早就认识我,而是我用心对待他。你们个个都对他抱着怀疑的态度,别以为小孩子不懂啊,小孩子很敏感的,你要是真心把人家当自己儿子,他也会对你亲近。从现在起,你不用管鉴定结果是什么,用心对人家。”
还真别说,带果果去游乐园玩了半天,果果对李航川比刚从家里出来时明显不一样的了,叫爸爸和姑姑的次数一样多了。
第二天李航川照常上班,局里人除了知道他刚订婚,没人知道他多了个儿子,而他也没把自己多了个儿子的事放在心上,说实在的,一时难以接受。去做亲子鉴定时,怕被人知道,他找了个没有熟人的地方做。没开后门,一切都按正常流程走,鉴定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取。
可这鉴定结果没拿到,他到收到一个从上海寄过来的包裹了,人家是寄到他单位。当时他还奇怪来着,他不认识什么上海的人呀,一看寄信人,吓了一跳,是那个传说中被他遗弃的果果妈。
他做贼心虚,不敢公然在办公室拆开,等下班时才在他的车子里拆来看,里头全是小家伙的东西,还有两张纸,一张写着小家伙平时生活上的注意事项,一张是小家伙的出生证复印件。写得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李航川没兴趣看,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张出生证明吸引去了。
仔细看完果果的医学出生证明,李航川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曾经和果果妈处过对象,现在他完全相信了。因为果果的出生证上父亲那一栏,不但写着他的名字,而且他的身份证号码都一字不差,不是和他最亲近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
看来,他的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