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她,而是将她赶出了药神谷。川儿虽然对此心有不满,但是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我和那些长老费尽了嘴皮,才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我的身份,首先是药神谷的谷主,然后才是一个母亲。”梅岚心中颇不宁静地说道:“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儿子和一个对药神谷心怀不轨的女人在一起。这不仅对不起药神谷的列祖列宗,于川儿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我原本以为川儿会从此对她死心,谁知道,我又一次地失算了……”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静。然而李白凭着敏锐的感知,还是察觉到了她内心的汹涌波涛。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白觉得自己如果一句话都不说,就会很尴尬,于是随意地插了一句。
“川儿出去找她了,并且也是和他第一次出谷一样,瞒着我没有让我知道。这一次他更加地绝,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迹,就算我派了不少人去找他,也没有找到。”梅岚捋了捋一缕从额角上垂落的头发,道:“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昼夜不眠,心里牵挂着的全是川儿。”
“令郎可真是幸福啊,有一个这么关心他,这么爱他的母亲。”李白脸上出现一丝羡慕之色,同时也夹带着几缕惆怅。
梅岚瞥了李白一眼,忽然面色惨白地道:“这又有什么用?我再怎么关心他,他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李白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说一些安慰人的话,细想发现这样不过是徒劳,便缩了回去,一言不发,低头沉默着。
梅岚平复了下心情,又开始了她的回忆:“我提心吊胆了将近三个月,这期间我没有川儿的任何消息。就在我急躁不安,准备亲自出谷去找他的时候,川儿忽然回来了。当时我松了口气,只要他回来,那一切都还好。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比往日瘦了一些,问他话他也只是敷衍地答着,好像有什么心事。问他有没有找到颜如雪,他就说没有。他越是这样子我就越担心,我看得出他有事情瞒着我,但无论我怎么问他都说没有。没过几天,川儿又跑来跟我说他想通了,不会再去找颜如雪那个女人。听到他这么说,我自然就放心了。只要他能保持理智,不感情用事,那就够了。”
李白眉头一皱,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果然,梅岚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心里的想法得到了印证。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以为一切都能恢复正常。谁知道……谁知道……川儿忽然中了毒,还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毒!”梅岚一只手按着额头,神情极为痛苦:“那种毒,发作之时便使人如遭万蛇噬心,痛苦无比。并且每隔五日就会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痛苦。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翻阅了无数的医书典籍,都没能给川儿解毒!谷中的其他长老,同样是对此毒束手无策。就在我绝望之时,心中又出现了一丝希望。一位年纪最大的长老跟我说,也许第一代谷主药王留下的《天王医经》里能够找到解毒的方法。但是先祖药王曾有遗训留下,这本医经在等待着它的主人,任何的子孙后代都不能擅自将之开启。我之前也有想到过它,只是先祖遗训在那,我不能违背。”
李白一脸诧异,这位药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既然有绝世的医术藏于宝典当中,为何不将其传给自己的后人,反而是将之封存起来,等待什么虚无缥缈的有缘人呢?
“川儿身上的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我再也顾不得什么祖训,就算是日后下了黄泉被先祖谴责,我也要打开《天王医经》寻找解毒之法,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毒发而死什么都不做。”梅岚说着,眼中涌上了绝望,当日的事仿佛还历历在目。
“谁知……当我进入藏书室后面的那个密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天王医经》竟然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李白大吃了一惊:“是被人盗走了么?”
梅岚痛苦地点了点头,颤声道:“我怎么也没想到,拿走《天王医经》的人,会是川儿,会是我的儿子……”
“啥?”李白更是震惊了,这个结果真的是让人意外。
“是川儿他亲口告诉我的。”梅岚痛心疾首地道:“他说他将《天王医经》拿去给了颜如雪,这个傻孩子啊,为了一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他说对不起药神谷,对不起我这个母亲,他说完之后,就走了……”她已经泣不成声。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李白默默地说了一句。
梅岚叹了口气,好一会才缓过来:“没想到川儿一直到死之前,我们都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他中的毒,应该就是魔蛇噬心丹!”李白面色阴沉。
“你说得不错,是魔蛇噬心丹。”
“这么说,你们药神谷对这种毒也没有办法吗?”李白有些不甘心。
梅岚思索了片刻,说道:“算有吧。”
“算有?什么意思?”李白对此不解。
梅岚道:“川儿去世后,我从川儿的房里找出一张药方,上面所写的,正是他研究出来的解药配方。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尝试,他人就已经走了。”
李白道:“这么说,那张药方并不一定可以解毒?”
“没错,这完全没有人尝试过。”梅岚眯了眯眼,道:“李公子,你那群同伴里,就是有人中了这种毒吧?”
李白沉吟道:“有一个人是,还有两个人中的是黑蛇噬心丹之毒,剩下的中的都是黑蛊之毒,梅谷主对这些毒可有把握?”说完,李白略带着担忧的眸子紧紧地望着她。
梅岚轻声道:“黑蛊之毒倒是不难,黑蛇噬心丹的毒性比魔蛇噬心丹低好几个级别,也没什么问题,至于魔蛇噬心丹……就不好说了……”
“如果谷主肯出手相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李白惊喜地道。
梅岚摆了摆手,道:“我可是有条件的,不然我为什么跟你说那么多?”
“什么条件?谷主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