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寒将季冷月打发走,令人将钟慕儿喊了过来。钟慕儿瞧着季景寒的臭脸色坐在他对面正襟危坐:“季大人,找我有何事?”
瞧着钟慕儿夸张的模样,不禁乐了:“方才月月来找我了…… ……”还未说完,钟慕儿立刻绷不住,脸庞带着八卦的神色:“找你什么事儿?难道她后悔了?不能啊,瞧她的模样也可能是后悔的样子,反倒是你。”钟慕儿突然间瞪大眼睛:“该不会是慕容枫求婚了吧!”钟慕儿很笃定的看着季景寒,他方才的神情可不就是“老父亲”的心态么。自己养了十几年的花儿,终于要被慕容家的猪给拱了、
季景寒哼了一声,便是默认,等钟慕儿终于笑够了,才开口:“那慕容枫还未上门拜访,想来是月月沉不住心思,想来我这儿探探口风。”季景寒才的八九不离十,心里暗自责怪季冷月这么快就偏心与慕容枫。
“那不知季大人将我喊过来所谓何事?”让他曾经对慕容枫持有偏见,这月月现在搞这么一出儿也不奇怪,将她喊来想来也是为了季冷月的婚事。
“眼下还有一事,”钟慕儿竖起耳朵,他们家季大人对妹妹一向疼爱,虽说当时将慕容枫贬的一无是处,但是仍旧为了妹妹想尽了法子,这儿自然是送佛送到西,铲除一切阻碍他妹妹的障碍。“可是“那姑爷”?”
“正是,慕容枫若是上门提亲,咱们家自然要先将“前姑爷”的亲事推掉、”说到姑爷两个字之时,钟慕儿明显感觉的到此人语气的波动。
“那个是自然,这个不用您说,我会亲自上门来请罪的,就无需季大人您费心了、”钟慕儿伏低做小,给足了季景寒面子,若是他再抓着此事不依不饶,那也不怪她“翻脸”了。还在季景寒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嘱咐了钟慕儿几句才作罢。
一晚上钟慕儿都在想着季冷月的婚事,所以“姑爷”退亲的事儿越快越好,可是她得想个什么法子呢?在季景寒的是书房里,钟慕儿几次三番的想要问季景寒有没有什么办法推掉这门亲事,偏巧被季景寒一一躲过。没办法,只得她冥思苦想了。
翻来覆去,钟慕儿还是觉得找一个最俗套的借口。
两日后,灵台县的百姓在城门口发现他们的姑爷回来了,钟慕儿熟稔的与百姓们挥手,在百姓的眼里,这个姑爷与钟姑娘一样,都是他们灵台县的“活菩萨”。
姑爷半年前上京,一直没有消息,这次回来,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可是众人在他的马车上发现一名女子,且这名女子与他们姑爷的关系瞧起来很是亲密。
有好事者忍不住指着马车里的姑娘问他:“姑爷,这位姑娘是?”
钟慕儿 方才还真怕这些热情的百姓没有瞧见他带回来的姑娘,现在终于有人问了,面带愧疚道:“哎,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这位,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钟慕儿将在马车里的杏儿拉出来,朝着众人介绍。
杏儿面色绯红的朝着众人瞧了一眼,回想昨天晚上,慕儿姑娘非要拉着她假扮姑爷未婚妻的场面。当时她是死活说什么也不同意的,这根本就是要绿了她家小姐的节奏啊,更何况她可是个“正经人”,日后还要嫁人的。
但是禁不住她软磨硬泡和花言巧语,最后还是应了,早上天不亮就被慕儿姑娘拉起来化妆,这是慕儿当时答应她的,说是化妆之后,人便瞧不出来这人是她了,一大早被人喊起来不说,现在还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心里得有多煎熬,瞧瞧大家现在看她的眼神儿,真是后悔伸手接了慕儿姑娘手里的十两银子。
杏儿垂下头,便想要瞧瞧的做到马车里,中途却被钟慕儿暗暗的抓住,两人在暗中较劲儿,这时有人出声:“这位姑爷好生眼熟呢。”
钟慕儿回头看了一眼杏儿,装画的好好的,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是。“应该不会吧,我未婚妻是家里在老家之时,为我定下的,况且我未婚妻从未出来过灵台县,你怎么可能会见过她呢,不可能,呵呵、”钟慕儿伸手捏了捏杏儿,示意她说几句他们的家乡话。
杏儿无奈看向刚才说话的大婶,操着别扭的口音:“大婶儿,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你呢。”
大婶儿听见这怪异的乡音,立刻点头,“是了,这口音我倒是从未听过。”
钟慕儿松口气,与热情的乡亲没话找话,“之前我一直失忆,直到我杏妹儿找上门来,这才知晓家父早年间便与我和杏妹定下来亲事,奈何家父已经去世多年,哎…… ……”
方才还未季冷月鸣不平的百姓,听见“钟牧”的这番说辞,气倒是消除了不少。冷静的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大家都知道“钟牧”与季大小姐有婚约在身,眼下又出现一个未婚妻,这季大小姐该如何自处啊。
“父母之命不可违啊,这才来我便是与季家退亲的。”钟慕儿扶额,面露惭愧之色。
觉得自己想要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钟慕儿才拱手向百姓告辞,放下了车帷。
放下车帷之后,杏儿再也忍不住,“姑娘,你当时可是说让我在马车里待着就好,你怎么能将我退出去呢!”
“好杏儿,我这不是一时技痒,演的有些过了么。不过好歹没有人认出你来,过了今日,你便又是钟医馆人家人爱的杏儿姐了,只要你配合我将老夫人糊弄过去,我就跟你涨工钱,每月涨三百文,你觉得如何?”
杏儿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每个月涨三百文,那她一年多了四两银子呢。杏儿心里欢喜,将嘴角的笑意敛住,“姑娘,其实我也不是为了这个银子啊,我纯粹是为了帮你和小姐退亲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涨工钱了?”钟慕儿瞧着杏儿嘴边忍不住的笑意,逗她。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杏儿这丫头有存银子的习惯,用她的话说,银子不花,我就是瞧着它我也开心。
“说过的话,自然是要作数了。”杏儿将钟慕儿挥到一遍,拒绝再与钟慕儿进行交谈的模样。
马车行驶到季府的大门前,早就收到消息的季景寒和季冷月早早的守在了大门候着。钟慕儿一身男装,利落的跳下车,回身又将马车里的杏儿扶下车。
知道“姑爷”带着一个姑娘回来,前来季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不少。
钟慕儿将人扶下来之后,朝季景寒行了个大礼:“季大人。”
季景寒微微回礼,皱眉瞧着钟慕儿身旁的女子,只觉得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到在哪儿见过。
钟慕儿瞧着季景寒和季冷月疑惑的神色,心里暗自得意,这个计划之后她和杏儿来那个人知晓,出了告知他们今日“姑爷”要回来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向他们透露。
钟慕儿忍住心里的得意,愧疚的看着季冷月:“月月,我…… ……”钟慕儿的语气喊着三分无奈,三分愧疚,还有一丝不舍,将前姑爷这个觉得刻画的很是完美。
百姓们见他们姑爷如此为难,便将眼光投到了杏儿的身上,刚才还老神在在的杏儿,顿感不妙,现在正是拼演技的时候,立刻带上凄苦的之色:“季姑娘,我也是找到“他”之后才知晓,“他”与你定亲了的。”先摆明这件事儿其实与她无关,她也是“无意”要拆散他们的、
接着道:“可是,我爹爹在临终前特意嘱咐我要找到“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反正这件事不是她的责任。
季冷月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恍然大悟:“哦,你是…… ……”
“是!这个就是我爹从小与我定亲的未婚妻!”钟慕儿突然出声打断季冷月,抓住杏儿的手,面带沉痛之色。
“哦,看来此事另有隐情,想来,“姑爷”也是有许多话要讲,母亲正在府里等候,咱们先回府如何?”钟慕儿正求之不得,悄悄地向他眨眼,算是谢过了。
钟慕儿拉着杏儿随着季冷月向季府里走去。
“哎,方才我表现的还算自然吧~”钟慕儿忍不住向两人炫耀。
“姑娘,不是我说你,你方才也太不够意思了。”杏儿颇有微词,她刚才分明就是想要塑造一个被逼无奈的角色,若是不是她之前也听过几场戏,哼!
季景寒大步向前头也没回,倒是季冷月对杏儿的妆容很是感兴趣:“杏儿,方才差点认不出你,这个妆容是如何化的,这么神奇。”
“这个是姑娘她一早摆弄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弄成在这个样子,不过,还别说,一路上还真的没有人认出我来。”杏儿摸着自己的脸,很是满意,看来表姑娘不仅在医术方面了得,在这个妆容方面也是颇有造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