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寒瞧了一眼吴玉,想着吴玉的性子怕是真的能治住这赵氏母女,连着后退两步。
吴玉撸了撸袖子瞧着地上的赵氏笑道:“你就是那季大人的舅母?”
见有人出声,赵氏擦了擦眼泪:“正是,你是什么人?”
“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吴玉半蹲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赵氏见有人为她发声立刻红着眼指责季景寒如何大逆不道,将自己亲舅舅,亲表哥流放娓娓道来。
吴玉耐心听过,“照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丈夫儿子都不应该被流放了?”
赵氏噎住,她只是想要季景寒放过她丈夫儿子,对于季景寒而言,轻而易举,怎么现在又掺和了这些。
“我,我只是想要他不要做事儿这么绝。”
“那你的意思是要季景寒知法犯法了?”吴玉追问道。
赵秀秀见赵氏找不到便宜,将赵氏扶起来:“娘,咱们还是回去吧,家里的事儿,莫要在外人面前说了。”
赵氏也觉得现在的情景对自己不利,便任由赵秀秀将自己拉起来,“对对对,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外人说。”
吴玉见母女两个起身,冲着她们喊着:“我们今儿可都是瞧见了,若是你丈夫儿子,没有判流放,那定是季大人包庇他们了,那自然也是你们求情的,所以到时候我们状告季大人的时候,连带着你们母女也逃脱不了的、”
赵氏母女匆忙离去,吴玉得意的回头看向季景寒,季景寒眼神儿里闪过一丝冷意,吴玉干笑:“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们而已,季大人莫要当真。”
季景寒冷哼一声,拔腿离开了县衙,去了钟慕儿的药铺。
钟慕儿见季景寒脸色铁青,迎上来:“因为赵征的案子?”
“不是,因为一个难缠的人。”季景寒拉住钟慕儿的手,觉得才平静了下来,方才见到赵氏出现,是真的头疼不已,但是听过吴玉的话之后,他更是觉得上面丢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给他。
“我帮你揉揉?”钟慕儿令季景寒坐下,替他揉着太阳穴。“怕是府里又要闹腾一阵儿了。”
“赵氏去求情了?”现在府里能闹事儿只有赵氏,除了她们母女两个不作他想。
“嗯。为了赵征,想来后院还得热闹一番。”赵氏母女没有犯什么大错,单单是因为搅得后院不宁,便将人赶走,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我知道了,季大人 今日怕是过来通知我的吧,放心吧,后院那边我会看着些的。”钟慕儿笑着道。
“知我者慕儿也。”季景寒抓着她的手,两人刚要说些暖心的话,便有医患找上了门。钟慕儿耸耸肩,示意他先回府。
季景寒想着还是回去先去趟趟路子的好,便直接去了季府的后院。
还未道后院,便听见赵氏母女在后院的哭闹声,季景寒皱着眉头,进了后院,见季母房里的两个婆子将赵氏拦在门外,婆子见到季景寒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赵氏趁着这个当儿跑到了季母的房里。
季母看见赵氏头疼不已,打上次的事情之后,赵氏母女已经收敛了很多,这才安静了没多少日子,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妹妹,妹妹,舅舅你侄子啊,赵家就这么点血脉了,你不能进见死不救啊。季景寒他跟表哥没有感情,可是你不一样啊,妹妹,赵家对你有恩啊,你不能知恩不报啊。”赵氏抓着季母的手臂,凄厉道。
季母的贴身丫鬟,上前想要将赵氏给弄走,季母身体还未好利索,经不住她这么作践,万一再犯病,她可担当不起啊。
那赵氏牢牢的抓着季母,大有她不松口,她便不松手的架势。
季母闭着眼睛,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动不动的任由赵氏晃着她。
“舅母,此事母亲管不着,你何须来烦她。”季景寒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听见儿子的声音,季母才睁开眼睛:“儿,你来了。”
季景寒朝着季母行了个礼,冷冷的盯着赵氏:“此事你不必劳烦母亲,此事是有法律说得来算,不是任何人能够更改的。你能求的是,让舅舅和赵征早些回心转意,做些好事儿,说不定还有回来的机会,若是他们一直执迷不悟,怕是这辈子便要留在外面了、”
赵氏听过之后,听得要吐血:“妹妹,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一家人该说的话吗。妹妹,你得帮帮你侄子啊。”
季母瞧着赵氏同样冷冷道:“你也听到了,此事不是我能改变的,实乃是律法所致,若是你领景寒一味儿的包庇,怕是他也要被人流放了。”
“不会的,他是灵台县的县令,他要是准了,谁敢说什么。”赵氏不依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为你相公,儿子做的事情便没人知道,若是没人知道,我儿便不会被停职数日了、”季母冷哼,若是之前,她真的便一时糊涂,想要儿子帮着求情了,可是现在她也是看透了,官场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一着不慎便会招来祸端。她儿子身在官场已经不易,她不能在给他了添乱了。
季景寒来后院一是为了防止赵氏骚扰母亲,二是怕母亲又一时心软,答应了赵氏为赵征求情,这才迫不及待的过来,没承想,竟然听见了季母这么一番话,想来他是可以放心了。只要母亲心志坚定,这后院便不会翻出什么大的浪花儿来。
“舅母,母亲身体不好,日后有案子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不必惊动母亲、”季景寒朝着那两个婆子使个眼色,令她们将人给拉开。
任凭赵氏如何鬼哭狼嚎,季景寒也没有手软。将赵氏拉出去之后,季景寒又温声嘱咐几句季母注意身体这才离去。
躲在一边的赵秀秀见赵氏被丢出来,含着泪水将赵氏给扶起来:“娘,是不是没成?”
赵氏狠狠的等了一样赵秀秀:“哭什么哭!看到丧气。你哥哥没事儿的。”
赵秀秀忍住眼眶儿里的泪水,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赵氏这才满意的点头,她还得想法子才成,不能让儿子去那蛮荒之地受苦,他那个身子骨去了那,怕是都回不来了。
“我想扶您回去吧娘、”赵秀秀瞧着赵氏有些狰狞的脸,有些害怕。
“嗯,你去求你表哥,不管用哪种法子,都要让你表哥同意放了你哥哥、”赵氏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赵秀秀,恶狠狠道。
赵秀秀委屈的看着赵氏:“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明知道我表哥根本不愿意见我,您能让我怎么样。”
赵氏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你哥哥都救不了,要是早嫁进季府里,哪儿还有这种事情。”
赵秀秀眼带恨意的看着赵氏,她娘眼里只有她哥哥,何曾考虑过她。
赵氏突然间放声哭了起来,赵秀秀又心软了安抚赵氏:“娘,您别着急,咱们慢慢想办法啊,总会有法子的。”
“还有什么法子,连你姑母都不肯帮我了。你哥哥根本救不出来了、”赵氏心知肚明,她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一会儿恨女儿不争气,一会儿恨儿子不上进。
赵秀秀安抚赵氏良久,情绪才平稳下来。
“秀秀,你回去休息吧,让娘单独待会儿。”赵氏无力道。
“娘,您千万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儿咱们一起想办法。”赵秀秀瞧着赵氏的状态有些不放心。
“你先出去吧。”赵氏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赵秀秀出去之后,赵氏单独坐了一会儿,随后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朝着季府的大门外走去。
赵氏走到一家药铺跟前直接朝着掌柜的要了一包老鼠药:既然救不了她儿子,那便找人一起与她儿子陪葬吧。
赵氏眼里闪过一丝阴毒,怀里揣着老鼠药朝着季府里走去。
赵氏虽说阴毒,但是真的要将药放到季母的粥里,还是有些怕的。在厨房里由于了良久,想到后果更是害怕,抓着药包的手迟迟不敢松开。
最后想到自己的儿子都是被季景寒还得,便狠狠了心,将手里的药包拿出来,刚揭开熬粥的锅盖儿,便听见后面有些喊着:“舅老爷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赵氏不妨这时候有人过来,被人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老鼠药洒在了地上。
钟慕儿狐疑的看着地上的粉末,“这是什么?您是要往粥里放么?”
赵氏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我买的糖,妹妹之前她总是说喝这个粥嘴巴里没有味道,我经过糖铺子想了起来便买了一些,这不刚买回来便想着给妹妹尝一尝。”
钟慕儿走上前盯着赵氏有些慌乱的脸笑道:“哦?是这样吗?是哪一间铺子,若是不错,我也去买些回来。”
“是,是,我也记不得了,只是见到一家,便过去买了。”赵氏不敢与钟慕儿的眼神儿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