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寒从季母这里出来之后便去了钟慕儿哪里,到了钟慕儿那儿之后,才觉得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下来。
钟慕儿只着中衣刚从浴房里出来便瞧见坐在房里的季景寒,忙走到屏风后面套上一件外衣才出来:“季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我想来瞧瞧你。”季景寒热切的盯着刚沐浴出来的钟慕儿,钟慕儿将身上的衣服向上拉了拉,就见季景寒朝着钟慕儿伸出了手。
钟慕儿见他面带疲惫,一时心软便将手伸了过去。钟慕儿手指尖刚刚触到季景寒的手掌,便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失去重心,扑倒在季景寒的怀里。
季景寒挣扎着想要从季景寒的怀里出来,被季景寒死死的抓着,无奈只能任由他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人平时瞧着瘦弱,但是力气倒是蛮大的。男女女之间确实有别。
钟慕儿瞧着有些失态的季景寒轻声道:“怎么了?”
“就是想你了,从你去了丛方县之后便没有好好的跟你聊过。”季景寒闷声道。
钟慕儿能感受到季景寒心绪的变化,伸出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
季景寒闭着眼良久之后才出声道:“慕儿,你觉得赵远山的案子应该如何处理才合适?”他这个当局者,顾虑太多,根本做不出什么公平的决定出来。
“我今日有问到过你母亲与赵远山的关系,她只回复了我一句话。”钟慕儿回想着季母 但是说话的神情,笑道:“她说她与赵家的关心很好。”
“她果然没有死心。”季景寒将钟慕儿替他揉着太阳穴的手拿下来抓住。“如果我将赵远山惩办,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顾念亲情?”
钟慕儿了解此时季景寒的心情,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季冷月,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亲人,其实他是欢喜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儿感情,不能说平日里瞧着对赵家冷冷的,便对他们没有感情,其实他比谁都渴望那份儿亲情,只是现在赵远山触犯了他的底线,季景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然也不会迟迟的不将赵远山治罪。一方面是灵台县的百姓,另一方面是他珍惜重视的亲情。
“随着你的心意走吧,无论你做何种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钟慕儿搂住季景寒的脖子,希望能给他些力量。
季景寒伸出胳膊紧紧的将钟慕儿回抱住:“慕儿谢谢你。”
钟慕儿看着落荒而逃的季景寒,摸着自己有些发疼的嘴唇回不过神儿来,季景寒来她这儿不是只是为了寻求安抚的吗。为何事情到了最后变了性质。
回想着季景寒方才亲过的嘴巴,一路向下,钟慕儿脸红的都能滴下血来。这人平时看出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到了这儿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若不是刚才她猛的将他推醒,他们怕是都已经……
翌日一早,季景寒坐在膳厅里等着钟慕儿,自己都用完餐了,也不见她出来便径直接上季氏去了县衙。还贴心的让厨房将饭菜给钟慕儿送过去一些。
“大人。”牢头瞧着一早便过来的季景寒恭敬道。
“赵远山在牢里如何?”季景寒随口一问。牢头不知道季景寒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因为关系舅舅,忙躬身道:“大人放心,小的们将舅老爷照顾的很不错。”
季景寒听过之后,眼神儿凌厉的扫了牢头一眼,没有说什么,带着季氏来到了赵远山的牢房。还未等两人到牢里,便听见赵远山与那牢头儿吹嘘的声音。
“我告诉你,季景寒他的是我外甥,他将我关进来不过是给外人瞧,装装样子罢了。他还能真的将我怎么着了?!”
赵远山话音落了之后,便听见那牢头讨好的声音:“舅老爷您说的是,我们大人是最终感情的一个人,您是他舅舅,他自然不能为难您才是,您喝酒,喝酒。”
“哎,这才对。我能有多大点事儿,不过是被着他收了点钱罢了,大不了将银子换给他们是不是。”赵远山舌头都不灵光,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是是是,您说的对。舅老爷,您吃菜,吃菜,这是小的从醉乡楼特地给您买的醉乡鸡,知道您爱吃,特意跑过去买的,等您从咱们这儿出去之后,您一定要为小的多多美言几句啊。”只听见那牢头讨好道。
“那是自然,我,我大外甥最是听我这个舅舅的。”
季母瞧着身旁季景寒脸色明显没有刚来之时好看,不禁为赵远山捏了把汗,为了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疾步朝前面快走几步。“远山。”
“妹妹,你怎么来了。”正在与那牢头胡吹的赵远山惊讶的瞧着出现在牢里的季氏,旋即眼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起身道:“妹妹,你是不是说通景寒将我放出去了。”赵远山欢喜的只转圈,他就说嘛,别人或许不行,但是只要季氏出马,哪儿有办不成事儿。
还未等赵远山开心多久,季景寒从外面寒着脸走进来:“舅舅,怕是你想太多了,母亲只是想来瞧瞧你。并没有旁的意思,我也没有答应她要将你放出来。”他现在明白赵远山如何将那些人骗得团团转了,还心甘情愿的掏银子,替他买单,他根本就是处处以他的名义跟人家开口空头支票。
“大外甥,你,你也来了。来了怎么也没有提早打个招呼呢。”赵远山讪讪道。想到刚才的话或许被他都听了去,便也不在意的道:“刚才都是玩笑话,舅舅这不是想要在牢里过得好一点吗,这才跟他们说这玩儿的。”
季景寒瞧着地上的鸡还有鱼,还有一壶花雕,笑道:“舅舅在牢里的日子过得也是如鱼得水,想来将您放进牢里是对的。”
“话可不敢这么说啊,舅舅再牢里都快要憋疯了,大外甥,你一定要将舅舅给放出去啊。”赵远山向旁边的季氏连连使眼色,示意她帮帮自己。
季氏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来之前她还抱有一线希望,想着能不能给儿子求求情将赵远山给放出去,但是听见方才的一席话,还有地上的美酒,美食,怕是不可能了。
“远山。不是我不忙你,只是你这次实在是犯了大错。”季氏沉痛道。
“妹妹,不可,你可是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出了母亲就是你啊,如今母亲已经走了,你不能不管我啊。”赵远山再次搬出他的母亲。
“你别提母亲,如果母亲知道她的儿子这样,她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季母咬着牙狠心道。
当年她流落到赵家村,幸亏的赵母的救助,这才免遭劫难,当年的赵家光景并不好,但是赵母心善,只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紧着她来吃,还替她帮着找家人,虽说没有找到。但是赵母确实待她不薄、现在她已经去了,楼下的这个儿子还如此不争气,她也很为难。
“妹妹!我是你哥哥啊,虽说我不是你亲哥哥,但是也胜似亲哥哥吧,家里那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哥哥什么时候跟你抢过,你要什么哥哥没有给你办过,想有一年,你想吃隔壁家的柿子,还是哥哥替你从树上偷偷摘下来的,中途还从树上掉了下来,在家里躺了好些日子。你都忘了吗?”赵远山对于这个妹妹的感情很是特别,她打从来到他家里之后,他一见便喜欢,但是他娘一再警告他不可动旁的心思,只说这个姑娘定是大有来头,他们赵家配不上她,于是他只得将心思埋在心里。当成兄妹似的对她好。
季氏不是木头人,自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
“我记得,只是,这次你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季氏不忍心看赵远山。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等我从牢里出来之后,便带着赵氏她们回乡下,再也不打扰你们。”赵远山低声道。
季氏抬头看向季景寒,希望他能说句话。
“舅舅,如果将你这么放出去,我真的不能跟灵台县的百姓交待,你要知道首先我先是一个县官,其次才是一个外甥儿。”
“景寒。舅舅知道给你添麻烦了,舅舅真的知道错了,等出去之后我便将那些银两归还给那些人,这样还不行吗?”赵远山哀求道。
“景寒,娘不奢望你放了你舅舅,只希望你看在娘的面子上,让你舅舅少受些苦楚,尽量让他少受几年牢狱之苦。”
赵远山态度诚恳,虽说有过错,他这个做外甥儿的也有错,没有好好的约束好他。
正想要开口说可以考虑,只听见赵远山道:“妹妹,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跟大外甥好好求求情,大外甥一定会听你的。”
季景寒开口要考虑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不忍心季氏为难:“娘,舅舅您也瞧了,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