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人忽然抽痛地喊了一声,原是白籽樱突然就张口咬了他一下子。
“你这丫头做什么?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哇!”老人看着掌心上赫然多出的一个牙印子,心下说不出的一阵难过。
“谁要你多管闲事!”白籽樱丝毫也不领老人的一片好意,转而就想着离开,可是十分虚弱的身子哪经得起她这么一番折腾?
老人也是急忙地制止她说:“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还不赶紧好生躺着?”
白籽樱连推开老人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有在嘴上逞强:“滚开!”
老人竟看着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你最好先睡一觉。”
白籽樱连话也不想说了,老人只好默默地离开。
约半炷香后,老人再悄悄地回来,这时候的白籽樱已经睡熟了,只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两弯细眉紧蹙成一团。老人不由想替其抚平眉间的紧蹙,及至想起白籽樱对待自己的恶劣态度,一下便把手缩了回去。
待等白籽樱睡醒了,老人再度好心劝说她:“你应是由北明国孤身前来南晋国的吧?既如此伤好了就回北明国吧。你一心要找的顾黎羽早已是南晋国的驸马,他已经回不去了,你也不要继续痴心妄想。”
怎奈白籽樱什么也听不进。
想她堂堂北明国的昌宁公主为寻顾黎羽偷跑出宫是其一,一路风餐露宿是其二,当街棒打是其三……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她未曾经历过的事,既然她都一一经历过这些,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经历的?
羽哥哥必须同她一起回北明国,不管他已是谁的驸马。
“你最好少管我的事。”白籽樱的态度没有一点儿好转,老人看出是劝不动她了只好选择放弃。
一转眼便过了三天,虽然白籽樱的伤并没全好了,但是她已经不想继续躺着——她必须马上就下地走动。
她也确实就下地走动,且一走便走到了王宫门口,老人则是出于担心一直紧跟着她,所幸有了上一回的经历作为教训,这一回的白籽樱学乖了不少,她不再试图强行地闯进王宫而改为日日守在王宫门口。
由动转静,亦是化被动为主动。
守门侍卫不好故意地找茬,可是也不能由着白籽樱这么日日地守着王宫门口。
“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然就向上禀报吧,说有个失心疯的丫头自称是北明国来的就好,其余的半个字也不要提。”
“这么禀报好吗?万一……”
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就这么办吧——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守门侍卫便将此事向上禀报了。不过片刻,此事便在王宫传得沸沸扬扬,唯独最为关键的顾黎羽对此竟是一无所知。
“圣女,奴婢们绝不向驸马透露出半个字。”
“我该怎么信你们的话?”
“单凭圣女吩咐处置。”
“好,下去吧。”
专门伺候的奴婢一个一个地退出去,各自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是活着出来了。
“圣女其实没必要这么小心谨慎的吧?她与驸马的大婚不是近在眼前了吗?就当是北明国的公主来了吧,可是凭她一个小小公主又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你都白伺候圣女了吗?什么只要是圣女看上眼的,圣女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手。一个小小公主是不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可是圣女把她当成一回事,你我还能说什么?”
这么说来也是。
一夜看似无事地过去。然天一亮就出了事——两名婢女被发现溺毙于御花园的池塘当中,她们正是伺候沉碧的两名婢女,也曾昨夜一起说过话。
为此,沉碧特命严加盘查王宫上下,声称是有刺客昨夜闯进王宫,两名婢女则是不幸沦为刺客的牺牲品。
事实上谁都知道刺客什么都是圣女胡编乱造出来的,表面上看似是特命的严加盘查王宫上下,实质上都是为了更换驸马身边的所有人——一概更换成圣女的眼线罢了。
“你不觉她们的死因与死状都很是蹊跷吗?再说也不用因此就换了我身边的所有人吧?”如此一番大的动作自然引起顾黎羽的高度怀疑,可是沉碧给出的说辞堪称无懈可击:“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顾黎羽不好说什么了,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能任由沉碧来摆布。
另一方面则是南晋王亲自找了沉碧来问话。虽说两名婢女死了就死了吧,但是表面上既然作了工夫何不干脆作一全套?
“此番这么做是不是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了?”南晋王颇有些担忧道。
“我也不想这么鲁莽地行事……”沉碧略低了低头,一双手很是不安地绞动着裙上价值不菲的面料,直至将它们绞成皱巴巴的一团。
见状,南晋王也只能是安慰女儿了:“行吧,只要你不后悔。”沉碧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而先行告退。
她不能也不愿泄露出丁点儿不好的情绪。
“女儿告退。”
“去吧。”
目送着女儿的离开,南晋王也慢慢陷进了沉思当中。
两名婢女的死教明白其他婢女一个道理:为活命就最好不要背后乱嚼舌根,不然下一个就该是自己沉尸于某一处地方了。
“好可怕……”
“这就是王宫——所谓的王宫啊。”
另一边——
白籽樱与其说是日日守着王宫门口,倒不如是日日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是了,她日日等着出现的人就是南疆圣女——沉碧。白籽樱坚信沉碧终究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凡是沉碧真正在意顾黎羽的话。
“丫头,你这么日日守着不是办法呀。”老人上来又是劝说道。
白籽樱怎么也赶不走他,索性就随他去了:“不是让你少管我的事吗?”
话虽如此,老人可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当初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白籽樱其实也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原因——白籽樱的模样儿与老人早已故去的小孙女儿颇有几分相似。
这才使得老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下白籽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