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激动人心的场合,吴才子不想看到爷爷在。知道爷爷以前是大理寺卿,跟那些老臣关系处的不好。
搀扶着老爷子往前走,吴才子让爷爷站在赵老爷子身边,自己不敢站在前面,转身往后走。等看到不少商户穿着长袍来,吴才子抽抽嘴角很是无奈,这些大肚腩的商户穿上斯文的长袍也不像书生。
看到楚廉跟楚弦思站在学子后面,吴才子想了想往他们那边去,很担心一会儿起什么乱子。
楚弦思看看吴才子,赞赏的说道:“没想到那些捕快会跟着你过来,这个关头是考验胆量的时刻,谁有胆谁敢站到这里。”
瞄瞄城门口一脸惊恐的护卫们,楚弦思勾起嘴角,人越多护卫越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前面的是年纪大的老人家,想必老臣护卫是认识的。
吴才子担忧的说道:“我担心皇宫那边会派侍卫来,皇宫的侍卫不好对付,也担心国主狠心派暗卫来,那就糟糕了。不知道是谁多嘴通知了我爷爷,这样的场面让人激动也让人心里不安。”
顾黎羽淡笑着说道:“吴才子莫要担心,你瞧来了学子商户捕快等人,国主不敢伤害我们。你看路边聚了这么多百姓,若是他们知道屈夫子要来皇城,定然心甘情愿的跪下迎接屈夫子。”
吴才子看看前头的兴高采烈的学子们,低声说道:“这个张兄真是狡猾,还说没有好主意,我瞧他大哥找来了不少书院里面的先生。还有那些商户不知是谁找来的,瞧他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真不该穿长袍有辱斯文。”
楚弦思揉揉鼻尖,这等激动人心的场面怎么能少了商户呢。如今她在西街上开成衣铺,自然也是商户中的一员,有什么好事儿得通知别的商户们。
顾黎羽笑着说道:“吴才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别看商户爱利,他们心中有一杆秤知道大是大非。他们冒着危险敢出皇城接白前辈,如今又敢站在这里,我看他们可比某些胆小怕事的官员实在。”
吴才子一想也是,捕快中也有胆小怕事的人。他一说要来欢迎一位大学者,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不愿过来。
看到人越聚越多,吴才子激动的说道:“这就是民心所向啊,真希望早点儿见到屈夫子,若能拜在夫子门下死而无憾。”
楚廉以为爷爷会来,不担心爷爷,担心白正清跟着过来。护卫们都在找白正清,白前辈可不能来这里,说不准人堆里面躲着国主的探子。
楚府的小厮兴冲冲的告知老爷子这个好消息,说城门口站满了人,赵家吴家两家老爷子带头站在前面。
楚志远摸摸胡子乐呵的说道:“这等场面怎么能少了老夫,等我去了就站在他们身边吧,到时候有罪了大家一起担。正清你安心在楚府别出门,皇城里有不少探子,你一出门会有危险。”
白正清没打算冒着危险出门,可不想那么早被伏届的人抓住,一把老骨头了也得惜命。指指站在小院门口的几个年轻人,白正清乐呵呵的说道:“你这老匹夫莫要开心,我看今天你也别想出门。”
楚志远转身一看,看到了红袖几人站在门口,把出口堵的严严实实。
拉下脸,老爷子不悦的说道:“你们几个这是干什么,让我怎么出门,吴老匹夫都去了,这是惊动了多少老家伙。老夫若是不去,不是让人看我笑话嘛,快些让开,老夫要生气了。”
红袖带头跪下,本来在成衣铺里面乐呵的卖长袍,流云去店里一说她便懂了小姐的意思。谁都能去唯有楚志远不能去,他可是小姐唯一的长辈。
红袖抹起眼泪委屈的说道:“老爷子你莫要冲动,安心待在楚府中,城门口人挤人,万一伤到你怎么办。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小姐可怎么活呀,可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好不容易在这南疆找到了亲人,楚公子在城门口呢,有他在不会有人对楚府说三道四。”
楚志远摇摇头叹气,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几个别哭了,起来吧我不出门。希望外面不要出乱子,皇城千万不能乱起来。”
白正清想的开,笑着说道:“别操心了,咱们回书房下棋吧,小厮不是说了大半个书院的人都去了,我看屈夫子会去书院住。”
楚志远笑着说道:“他去书院正好,住到楚府我还得敬着他。这个老匹夫今天威风了,那么多人去欢迎你,瞧你灰溜溜的入城。”
“唉,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屈夫子大才我可比不上,等我在年长十岁说不定名气会更大。”
屈夫子已经七十岁了,好在身体硬朗,走路不用拄拐杖,不用人搀扶。这一路走的辛苦,多亏屈夫子身体不错没有生病。
赶车的暗卫看到城门口黑压压的人吓了一跳,还好看见张三正站在人堆里傻乐,不禁松口气,真担心这些人是来捉拿屈夫子的。
停下马车暗卫恭敬的掀起帘子,低声说道:“前辈皇城到了,你瞧有不少人来接你呢,白前辈前几日到的,他住在楚府。你想住到哪里都成,王府有空院子,我们王爷很欢迎你。”
屈夫子摇摇头说道:“住到王府不好,六王爷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年数他最机灵,可惜不得百官重视。”
屈夫子慢悠悠的下了马车,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袍,让人猜测夫子日子过得清贫。是了,屈夫子是寒门子弟一步步成为北地的大学者,让世家都钦佩他的学识。
屈夫子须发发白,摸摸胡子有些糊涂了,本想低调进城,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楚弦思看到屈夫子下马车泪目了,不由想到了她的爷爷。爷爷若是还活着,也能受到这种待遇吧。
顾黎羽拍拍激动的楚廉让他说些什么,这个场合大家得表示一番。
楚廉回过神,大声说道:“屈夫子来了,快给夫子行礼。”
书院的先生们带头跪下,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屈夫子。都以为夫子已经西去,每每读到夫子的文章都觉得痛心。
学子们兴高采烈的跪下,盼着被夫子指导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