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馆好玩吧?”还是丹妮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已经摆弄好电脑,但很明显她不想在简约面前查看U盘,索性转回身面对着简约发问。
“丹妮,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对于这样的开门见山,简约有点儿措不及防,赶紧解释。
“没什么误会的。再说了,我也没资格误会。不过你放心,简约姐,就算误会了我也没事,我挺想得开的。”丹妮居然还笑了一下。
“我不管你和晏轲是怎么回事,但我必须把事情和你说清楚。我和晏轲是去海洋馆找证据的,也不是,是我拿了证据,被人追到了海洋馆,晏轲是后来才去找我的。”简约有点儿着急,不知不觉中犯了“这种事越描越黑”的大忌。这一刻,她甚至恼恨自己的嘴太笨了。
“哈,好吧,我信了。没事儿了吧?”丹妮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要下逐客令。
“有事!”简约真急了,她盯着丹妮说:“我来就是告诉你,你的误会也好,情绪也好,那是你和晏轲的事,我不想搅和在你们那里头。”
“我和晏轲的事儿?什么事?我倒是想和他有事呢,可我俩没事!”丹妮声音有些变高,同样看着简约,语气咄咄逼人:“是,我承认,我喜欢晏轲,大家都知道啊。高调示爱、疯狂表白、拼命追求,这些我都做了。可有什么用呢?人家就是对我不冷不热,不,是压根儿就没热过。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替他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可那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罢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放下了,我不在乎了。简约姐,我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忙,我要做事情了。”
“丹妮……”简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没聊够?那就再聊几句。”丹妮跨前一步,几乎贴近了简约,说:“我是自欺欺人,可你呢?你不也同样也是自欺欺人吗?我喜欢晏轲,你不喜欢吗?我和你唯一的区别就是,晏轲他也喜欢你,可他不喜欢我。你非要我把这么残忍的话亲口说出来吗?”
“丹妮,我和晏轲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不知怎么回事,简约忽然觉得自己的辩解是那么的无力。
“对,我相信,你们什么事也没有。甚至在以前,你们两个还是一见面就吵的死对头。但那重要吗?你们两个人之间,对彼此的关心,对对方的了解,还有他对你的越来越言听计从,你对她的越来越随和包容,难道这些别人都是瞎子根本看不到吗?我的简约姐,你不要再骗自己了,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你和他才是最合适的,这还不够吗?”丹妮不愧是主播,连珠炮一般说得简约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我可能不该来。丹妮,是我冒昧了,我,我走了。”简约觉得,自己除了逃之夭夭,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丹妮的每句话自己都没办法辩驳,但这个结论,对她来说又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的。
“那好吧,简约姐,我真的很忙,我们一切都过两天再说好吗?”丹妮换了个温柔的语气说,看着简约紧张地样子,她不由地心里好笑,可随即心却又感觉到一疼,那是一种百味杂陈的滋味。但她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多想,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简约走出来,徐建富居然真的就在门外“站岗”,他看到简约,用口型问简约丹妮是怎么回事?简约面无表情地看看他,走了。“还真是都不太对劲儿啊!”徐建富挠挠头,心里感叹着。
晏轲又去找庄严了,昨天一夜没睡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些事情上缺少一些天赋。除了越想越没有头绪,他是在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找庄严,是为了把大熊那边的情况告诉庄严,看看能不能一起再想办法。
“恐怕来不及了,法院那边已经通知了,下周一开庭。明天我们会和律师再做一次应诉内容的讨论,你放心吧,从胜算角度上说,事情并不是特别悲观。”庄严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和。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庄队。如果我们真的输了,会怎么样?”晏轲问。
“如果真的判对方胜诉,可能耐特救援队就要解散了。因为我们虽然是公益组织,但还是有注册备案和一些固定资产的,这些可能都会被作为赔偿,罚没或者拍卖。”庄严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晏轲知道,庄严心里并不好受,这些年,他为耐特的付出,都是肉眼可见的。
“我倒有一个办法。”晏轲忽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个好主意。
“哦?”庄严的眼睛也是一亮,但听了晏轲的“主意”,似乎立刻就闻到了馊味,连连摆手摇头。
晏轲说:“你看,陆欢是当事人吧?我们可以这样,就说陆欢并不是耐特的人,而是我们战鹰的队员,这个应该有很多丹妮录的影像可以证明,然后,这官司就自然落到了战鹰身上,我们才是根红苗正的被告啊。让他告我们。战鹰就是个草台班子,我给他来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过,庄队,战鹰的那些弟兄们,有愿意留下来的,你得收留他们。”
庄严尽管觉得太不靠谱,可他还是被晏轲的真诚打动了。他拍拍晏轲的肩,缓声说道:“晏轲,你想过没有,这个官司,无论被告是耐特还是战鹰,都不能输。因为这根本不是赔偿多少的金钱问题,这实际上是一个尊严问题,是一个声誉问题。是会不会寒了那些自愿投身救援的人心的问题,也是那些被救援者,在生命面临危险的刹那还信不信任救援人员的问题。”
庄严的话,让晏轲一下子想到了昨天丹妮的振臂高喊,“犯我救援声誉者,虽远必诛。”他忽然觉得,在很多事上,自己这个队长,想得近了,想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