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一阵激烈的颤动,几十个学生发出一阵惊呼。
“由于地壳不停地运动,会使岩石层弯曲,褶皱,断裂,这是就发生了地震。我们刚才所体会的,就是通过特殊装置制造的模拟震感。那么,刚才有的同学问,地震之前有没有什么前兆呢?大家有没有答案?”一群学生前面,庄严一边示意大家安静,一边在讲话。
“蚂蚁搬家!”一个男孩子高声说。
接下来就是七嘴八舌的“抢答”——“冬眠的蛇会跑出来。”“老鼠见人不逃跑,反而向高处爬。”“宠物乱跑、乱叫、乱咬。”“鱼儿跃出水面。”
这时,在城市地震中心的地震模拟楼里,楼内的倾斜角度为30°,走进去人就会有晕眩感,高度还原了地震给人带来的感受。庄严带学生们来到这里,就是要在地震模拟楼内让他们亲身感受地震,为他们示范震后逃生方法,讲解急救常识。
庄严微笑着倾听,等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他说:“大家回答的都非常好,也很正确。但我还是要告诉大家,尽管地震会有一些预兆,甚至是有关部门的预警。但作为突发性的灾难,更重要的还是我们掌握一些地震突发时的紧急救援知识,才能更好地实施防护、自救和救人。接下来,接下来我们就通过一些示范性的动作,让大家来了解和掌握。”
学生们一片叽叽喳喳,神色里透着新奇和兴奋。
庄严说:“同学们,开始之前我要先强调一点啊,那就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地震,都不能慌张。一定要保持头脑冷静,在各个地点选择正确的应急措施,有效躲避灾难……”
“安全与救援校园讲座”是耐特救援队一直以来开展的公益活动,从危害、预防、征兆,到自护与逃生,庄严都亲自编写教案,他参加过2008年汶川地震的救援工作,对自然灾害的“杀伤力”深有体会,正因为如此,他才坚持“防患”与“救援”同等重要。救援知识的普及,会给救援工作减去很多困难和不必要的麻烦。
几十里外的“建富山庄”闯关现场,陆欢脑袋都大了。
“我说哥们儿,你这都什么题啊?”陆欢站在一块不停簸动的木板上,一边东倒西歪地维持着平衡,一边在摘下无线耳机大声问晏轲。
晏轲则同样站在另一块木板上,抱起双臂,两脚如生根一样钉在木板上,身体随着木板如一体般摇晃起伏,他笑着说:“救援常识啊,五道题你可已经错了三道,还有一道题是蒙的吧?”
陆欢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半蹲下来,双臂奓开,委屈地辩解着:“其实刚才这题我会,这不一慌……哎哟……一慌就答错了嘛!”
晏轲笑着说:“你这答得还都是入门题呢!考得就是快速反应和应变。怎么样?还继续吗?”
闯关区外的丹妮看陆欢狼狈的样子,很不服气地说:“晏轲耍赖,陆欢刚来,这样已经很牛了。”
徐建富小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还没看晏轲和谁这么多话呢!我估计,他看上这小子了。”
丹妮瞪大眼睛问:“看……看上他?”
徐建富说:“嗨,你怎么老是往歪里想啊?你不是来推荐人才吗?我的意思是,成了!只要这小子愿意,以后晏轲就带他玩儿了!”
“那我呢?”丹妮明白过来趁势追问。
“你嘛,我估计只能我陪你了!”徐建富要是顺杆爬,丹妮可不是对手。
“滚!”好在丹妮不求千招会,但求一招熟,对徐建富冒出的“殷勤小火苗”总是好不犹豫地直接捻死。
庄严的课已经演示完了,模拟楼外,学生们还是围着他问这问那。这时一个学校老师把他的包递过来,说:“庄老师,你的包,好像有电话。”庄严掏出还在震动的电话,跑到人少处接听。
“黎羽你好。你回来了?”庄严对着电话热情招呼。
“忙什么呢庄队长?”电话里是一个动听的女声,语调轻柔。“我这次参加会议,带回来一些国外有关应急救援的资料,你看什么时候给你?”
“太好了。这样,我这儿刚完事。”庄严抬手看看表,说:“下班我去你们医院接你,我们一起吃饭吧?”
黎羽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回话:“好,那晚上六点吧,不见不散。”
黎羽是庄严的中学同学,如今市立医院的主治医师。两个人的重逢就是在汶川地震的救援现场,当时庄严也是刚刚接触救援工作,到了灾区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地震救援完全是外行,由于通往震中的路面全部被堵塞,救人心切的他独自步行前进,准备找到志愿者协调办公室,接过被碎石击伤,自己也成了被救护的人员。
在医疗队的救护室里,庄严认出了一身白衣,忙前忙后的黎羽。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失去联系的两个老同学,在汶川两个月的救援工作中并没有什么交流机会,知道黎羽要撤回的时候,给庄严留下地址,才知道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
后来,庄严给自己定下了规矩,再也不碰地震救援,因为这不是自己的特长。2010年4月14日玉树地震,尽管很多队员都想去,都被庄严制止了。“我们没有经验,尤其玉树还是高原地区,去了可能会有高原反应,我们还会成为当地的负担。”当时庄严的坚持异常坚定。
说起来要感谢黎羽,是黎羽在2012年介绍庄严去国家地震局参加了培训,耐特救援队才逐步向综合性救援队迈进。两个人的第二次合作救援,就是2013年4月20日,四川雅安发生地震,黎羽随耐特救援队奔赴现场,救助了数百名伤员。
就是从那次以后,队员们都喜欢黎羽这个有些“冷艳”的女医生。如果说黎羽也是耐特救援队的一员,黎羽也许会否认。但如果说救援队不承认黎羽,老队员们却一个都不答应。
至于黎羽和庄严的关系,用参加峡谷救援的队员老乔的话说:“两个人是一个哑巴吃馄饨,一个茶壶煮饺子,都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