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富山庄的傍晚,夕阳照处,树影婆娑。从远处看去,小楼似隐似现,透着一份安静的气质,很少有人会想到,居住在这里的主人们,都有着一颗不肯安静下来的心。
“哎哎哎,轻点儿,你轻点儿!”晏轲光着膀子,正在让徐建富给自己往肩头和后背上抹红花油。徐建富一边抹一边和陆欢挤眉弄眼,两个人都忍着笑。
晏轲扭头瞥见了徐建富的样子,一把夺过药瓶,顺势补上去一脚:“你小子冒什么坏呢?躲开!我自己弄。”
徐建富煞有介事地说:“我冒什么坏啊,我是心疼你。怎么就撞成这样了,太不小心了!”
晏轲变得支支吾吾:“我这不是没注意嘛!我往前这么一走,结果就这么碰了一下,然后我又……”
“哈哈哈哈。”徐建富和陆欢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陆欢说:“你就别瞒了。丹妮早就把你光荣负伤的经过告诉给我们了。”
晏轲气得把药瓶顿在桌子上,说:“这个小丫头,她嘴怎么这么碎啊!”
“人家还不是为你好嘛。”似乎任何安在丹妮身上的“贬义词”和“负面评价”,徐建富都要试图为之辩解,他继续说着:“我可听说了,怎么着?耐特那帮家伙和你玩上公式了?我去!会公式他怎么不说相声去啊?我看啊,咱们也别忒上赶着了。你就说这几次救援,哪次咱不是主力?你不是真想被他们收编了吧?咱这战鹰可还没扑腾翅膀呢!”
陆欢也插嘴说:“我看也是。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啊!真到了那里,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个纪律那个注意的,就不好玩了吧?”
“你加入我们,是为了好玩?”晏轲抓住话柄反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反正你明白吧?”陆欢不知为什么,特别怕晏轲正经严肃的表情,他急得口不择言地解释。
晏轲站起来一边穿T恤一边说:“我不是要加入耐特,我和你们说过,我是想多和他们联合行动,你们也知道,他们的渠道多信息多。就像上次找孩子,这全市都知道了,咱们还在蒙在鼓里呢!总这样马后炮也不行啊。”
“你四不四傻?”徐建富从坐的桌子上蹦下来,咬着舌头说话,看晏轲瞪向他,又后撤了半步,说:“我的意思是,你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以前咱们知道的少,你不管是上赶着还是赶上了吧,那是因为咱没有战鹰啊!现在不一样了,第一,咱们人多了。第二,你,名气大了。再加上咱们有丹妮那个窗口呢,只要把战鹰的牌子打出去,那还愁没人找咱们求助求援求合作?”
徐建富边说边捋着思路,语气越来越兴奋。
晏轲向他招手:“你过来,过来呀!”
徐建富又朝后撤,警惕地说:“你干嘛?我跟你说晏轲你这毛病太不好了。有事儿说事儿,老想动手。你跟我动手那本事,在耐特咋没使出来呢?”
晏轲欺进一步,在徐建富肩头拍了一下,说:“躲什么躲,我这是表扬你呢。你说的不错,耐特咱们是指望不上了,那咱们就把战鹰叫响。明天晚上,所有想加入战鹰的人,你都给我找齐了。”
“我?我不行。这事儿你得找丹妮啊!”徐建富不失时机地建议。
“你找!”晏轲已经转身出去,声音在门外传进来,“陆欢,走,练会儿去。”
第二天,大概是建富山庄建成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徐建富的“五菱宏光”开路,十几辆摩托车沿着山路迤逦而上,煞是威风。丹妮跳下车招呼着:“都给我听好了啊!这回可是来真的了,谁要是觉得好玩,想凑热闹,现在您就稍息立正向后转。不走的,咱们也说好了,以后再走,那可就是逃兵。别的惩罚也没有,我在直播里晒你三天,保证让你红!”
一群人起哄似的叫喊着,还有的吹起了口哨。
徐建富乐呵呵地看着丹妮施展自己的“组织能力”,一抬眼,看到了趴在窗台上的晏轲,他挥了挥手,大家也偶顺着他的手看到了晏轲,一群人开始向晏轲招手。
没想到,晏轲却关上了窗户。
徐建富觉得不对,示意着大家安静,自己朝着楼上跑去。
一进晏轲的房间,徐建富就看见晏轲手里拿着张纸,眉头皱的几乎成了“中国结”。他拿起晏轲的杯子,咕咚咚灌了几口水,问:“怎么着啊?人我可是给你码齐了,你这咋还又撂上脸子了?”
晏轲抖着纸对他说:“你自己看看,这些人行吗?”
徐建富顺着晏轲的手指看去,立刻叫着:“嘿!这人可是你喝酒那天亲自拍着胸脯收下的。现在你说不行了?”
晏轲愣了一下,自己跑到窗口偷着往下瞄,岔开话说:“还有,沈鹏怎么也来了?还救援?就那坨子,是他救人啊还是咱救他啊!”
“哎,咱可说好了,这沈鹏可是个人才,不管你要不要,我是要定了。以后张罗个什么事儿,你离不开这样的人。有了他,省得你什么事都找我。”徐建富态度很坚决,但后边一句还是小声嘀咕着才说了出来。
晏轲拿起笔,在纸上划着,徐建富扭脸一看,急得过来抢纸和笔,嘴里哀求的语气说着:“咱不能这样啊,人都来了,你这见都不见就挨个儿枪毙,你让丹妮,不是,你让我怎么和人家说啊!”
晏轲转着身子挡着徐建富,坚持着在纸上划完,把纸递给徐建富,说:“请徐副队长审看。”
徐建富被“徐副队长”几个字点了笑穴一样,立刻是乐呵呵地表情,嘴里念叨着:“副队长?嘿嘿,这还差不多。不过那也不能这么狠啊,你这……”
晏轲又把纸抢过去,念着:“苏小贱可以算一个,他带来的孟昭阳和刘一醒留下。陆欢和他那个同事陈骏留下,还有郑宇凡。好,沈鹏给你。剩下的,你来安排。”
徐建富也跑到窗前望了望,叫着:“等等,郑宇凡,就上次那个在石头上吓尿了的家伙?”
晏轲气得笑骂:“又扯淡,谁告诉你他尿了?”
徐建富说:“他就是尿了,在水里看不出来罢了!不是,你要他干嘛?”
晏轲说:“早晚你会知道的。老徐,你也不想想,再招人,咱们连买鞋的钱都凑不够!”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徐建富点着纸数数:“你别说,这还真是个事儿。1、2、3、4……9,连你我一共10个,咱这花名册可就定下来了!剩下的你别管了!我来打发。”
徐建富往外跑,晏轲叫着:“你等等,不是9个吗?怎么10个?”
徐建富的回答显得理直气壮:“你不得算上人丹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