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胭脂泪,留人醉
一片口香糖2019-07-15 23:424,153

  室内留了一盏光线微弱的床头灯,床头柜的一桶冰块融化成了水,杯子滑落在厚实的地毯上,他们借了酒精的名义,床单上也不甚注意洒了些酒滴在上面,酒精味掺杂了浓烈的恋爱的味道,一点就燃。

  汪晟照顾茅安柒的初次感受,宁愿自己承受痛苦多一些。

  屋内很静,汪晟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

  “茅安柒,我老宅里有个大花园,等天气暖一些,我带你去那里野餐呀。”他家的大花园种着他也叫不上名字的鲜花,他的安琪总喜欢躲在某一朵花里假寐晒太阳,而老爷子就坐在边上的遮阳伞下看着这一幕很久,久到悄然打上盹。

  “垫个浅色的格纹布,要做好看到不忍下口的便当,要用玻璃小碗装当季的新鲜水果,要抱着一把吉它弹一首温暖的歌,或者抱一只懒到只会趴在你怀里睁不开眼的猫咪。”茅安柒附和,这画面她在心里勾绘地栩栩如生。

  “嗯,抱着安琪。”汪晟此刻抱着她。

  茅安柒思绪飘远了,她没听清楚汪晟的话,以为是他在说“抱着安柒”,心道这还是第一次,汪晟不是连名带姓地喊她。

  他们聊了许多天马行空的话题,使彼此的感受在当下都很愉悦。

  夜晚能藏污纳垢一般,掩盖所有人的讳莫如深。

  良久之后,茅安柒轻悄悄走出了房间。

  总统套太大了,她不熟悉结构,转了一圈才找到房间外的浴室。

  汪晟不觉得她矫情,毕竟是她的第一次,难免有不为人知的想法。

  他则全身心地放松,仰面平躺在大床上,回味了一下半小时前发生的事,难掩高兴地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

  今天的事让他自信心又重新爆棚起来,之前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茅安柒身后屁颠屁颠大气不敢喘,别说得到她的垂青,连得到她的青睐都难,这会儿却“美人在手,天下我有”,怎一个“爽”字了得!

  汪晟简单清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直接赤脚下床走进了卧室自带的浴室,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有一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先前喝酒喝到了微醺,如今走路都轻飘飘的,一个不稳又被地毯上的衣物绊住了脚步,他不偏不倚摔了个狗吃屎的形状。

  尼玛!又来!

  和茅安柒在一起,总避不开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她是自带“虐夫”体质吗,说好的事不过三,在他这里好像行不通啊!

  汪晟骂骂咧咧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掌用力一撑地,旧伤跟着稍稍作祟。

  都怪茅安柒!

  汪晟愤愤不平。

  待两人都洗完澡,茅安柒套了件浴袍在身上,而汪晟则穿着得体的睡衣,如是一比较,茅安柒就和在此过夜的客人没两样。

  再这样在静静的气氛下与汪晟大眼瞪小眼,她脖子都羞红了,虽然并不是初次与他共处一室,但今天和上次是有本质区别的,茅安柒一时没法坦然地面对自己,更没法收放自如地面对汪晟。

  她想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这里。

  她一个眼神,汪晟就读懂她心里的小九九,嘴角下拉,表情一沉:“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茅安柒噤若寒蝉,这当口,她并不敢惹恼汪晟,谁让她太会权衡轻重呢,好女不跟男斗这话,她是铭记于心的,何况她不敢保证,汪晟发起疯来究竟能到什么程度,茅安柒可不敢轻易挑战他的底线,代价她付不起。

  “喏,去换上我的衣服。”汪晟朝角落里的行李箱努了努嘴,他真是随心所欲的性子,出发前并没有整理行李,转头却吩咐了司机小高给他从家里邮寄了一些衣物到这儿。

  茅安柒看向角落里的行李箱,他是真的懒散,行李箱里的东西被翻得乱糟糟,衣服和衣服之间也是一堆一堆地叠着。

  既然得到了汪晟的指示,茅安柒便下了床,她找了找,也只有那款大码的黑色T恤比较适合现在的她穿。

  她背对汪晟蹲着,小声问:“你能转过去吗?”

  汪晟好气又好笑,什么没做过,换个衣服还要求这么多?

  汪晟闲闲地靠在床头,敲着二郎腿,轻哼着算是答应下来。

  茅安柒转过头,发现他纹丝不动,非旦如此,还笑得一脸欠揍。

  茅安柒瞪他,加重了语气重复道:“转过去!”

  汪晟看她是动真格的样子,二话不说,头转得比谁都快。

  而茅安柒换衣服的速度比他更快,三下五除二就脱了睡袍换了他的T恤,好在码数大,下摆遮到她膝盖往上一点。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茅安柒的内衣肩带被汪晟扯坏了,他一切都温柔,就是对内衣肩带情有独钟,上一次也是如此。

  T恤的面料薄而软,虽然宽松,茅安柒怕走光便微微曲着背,为的就是不让汪晟得逞。

  这也是茅安柒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甚是别扭,汪晟见她慢慢吞吞,十分恐惧靠近自己的样子,于是恶狠狠威胁道:“你要不想休息,咱们可以继续。”

  他也就想茅安柒赶紧上床而已,也不是想凶她。

  两人这会儿不在一个频道上面,其实茅安柒有要去睡次卧的想法,显然趁汪晟清醒时这般提议是不明智之举,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一切计划等汪晟睡着后再悄悄进行不迟。

  汪晟精明着呢,早就看穿她的所思所想,斜睨她冷嘲热讽道:“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小算盘,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睡眠浅。”

  茅安柒噗嗤笑出声,这话还真是逗乐了她,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他睡相如何,自己还算有发言权。

  “打呼噜比拖拉机还响,就是你所谓的优点?”茅安柒笑着反问。

  汪晟见她怎么都不肯离自己近一些,心急如焚一把将她抱上了床,他下手不知轻重,茅安柒是被他摔上去的,她的脸凹陷在枕头芯子里,不知怎的,房间里的酒气袭人,她没有动弹,闻着这个气味竟隐约觉得突然镇定了下来。

  她趴着就差睡着了,呼吸都听不见,汪晟见她一动不动就去闹她,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他只听得茅安柒闷哼一声,似乎是嫌弃他沉,好在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姿势,也或许是她完全放弃了挣扎,汪晟不得而知。

  他一直都喜欢这样,怀有温存的缠绵。

  汪晟凑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以后就只穿睡裙。”

  汪晟很快将茅安柒翻了个身面向他,茅安柒的双腿再一次被折起,她终于明白汪晟的潜台词,不过她敢保证,她绝对会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然也太方便他作案了……

  出奇的,这一夜两个人睡得都浅,茅安柒悄悄翻一个身侧睡,汪晟便同手同脚粘上去,他一定要环着她睡才罢休。

  一来二去,两人都有点没有好好睡觉的心思,茅安柒本就有轻微的神经衰弱,汪晟一对她动手动脚,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无睡意。

  汪晟知道她没睡,又死皮赖脸磨着她闹了会儿,他总喜欢把重复的事情认真做到极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做同一件事。

  茅安柒已经无从得知,天光快破晓时,自己是怎么跌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

  茅安柒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故事太长,导致她怎么也醒不过来,睁开眼才意识到时间已过下午。

  她一下子睡了超过十个小时,这在她的人生履历中实属新鲜事,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汪晟早已不见人影,徒留茅安柒面对这一室残存的旖旎和虚无。

  茅安柒没多回味,更没做总结,她不过是失神盯着天花板怔愣了几分钟后,才支着手臂慢慢靠坐起来,她身上仿佛被千军万马踩踏过,没有一块肌肉是松驰的,她只消一动就牵连起周身的神经系统,痛得她咬牙切齿。

  她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扯下这惨不忍睹的床单,她多看一眼都要无地自容,真搞不懂如汪晟这样挑剔难伺候的主,是怎么忍受在这上面将就睡一整晚的。

  转念一想,好歹汪晟也被大风大雨困住在过那间破落的民宿阁楼,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真奏效。

  汪晟这人,说好听点就是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公子哥,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得过且过,他放任地毯上七倒八歪的玻璃杯和酒瓶子,茅安柒都能想像,他宁愿踮起脚尖穿梭在杂乱无序的屋子里,也不会弯腰动手把它们捡放在桌子上。

  茅安柒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的卫生,虽说是有专业的酒店服务人员,可她到底不习惯将他们二人的私生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弄得人尽皆知,她丢不起这人。

  做完这一切,茅安柒内心的失落逐渐浮出水面,在她的认知里,汪晟这时候理应留在她的身边,她需要的不是他的嘘寒问暖和甜言蜜语,也不是山盟海誓,只要他一个微笑的眼神就够。

  然而他不在。

  茅安柒进了卫生间,用凉水拍了拍脸,浮肿的眼圈显得无精打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对自己感到越来越失望,她的贪婪竟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她永远也料不到,自己的付出需要汪晟加倍去弥补好似才过得去。

  缓解她焦虑的是,她看见洗手台上的两个精美礼盒,不用深想,一看就是给她准备的。

  小盒子里是一件款式中规中矩的内衣,是她的尺码,也是她钟爱的保守款式,她没想到汪晟在小细节上花费的功夫是细致且精准的。她不得不承认,一个男人能拥有那么多的前任,不是无迹可寻的。

  那么不用想,他一定为很多女人做过相同的事,茅安柒对此缄默不语,她不能对他的过去太过苛责,也有古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站在她的立场,她总不好得了便宜又卖乖,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大礼盒里装着一条叠得很用心的仙气飘飘的白色连衣长裙,茅安柒提在手中抖开,对着镜子比了比,半高领的设计,长度一直到脚踝,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她是喜欢的。

  她又想起来昨天的夜风将她的裙摆吹到汪晟运动裤上的画面,很是符合他们之间的心路历程,是她先动的邪念,招惹他在前,他顺势咬上鱼饵,又或是将错就错陪她玩个恋爱游戏,因为人生无聊,需要多点乐趣加持。

  上钩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在无趣中私心想要找出一点乐趣,然后就半推半就地开始了,只是这样而已。

  到了汪晟这个看过无数花谢花开的年纪,茅安柒自然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对他的吸引力还没到令他死心踏地的地步,她伊始就没高估过自己。

  茅安柒在花洒下站了许久,她反复揉搓着被汪晟轻抚过亲吻过的每一寸肌肤,她没有流泪,更没有再想些有的没的,一心要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她的心洗不干净了,茅安柒苦涩地告诉自己,而她和汪晟最后的欢愉,应该就是定格在昨天夜里了,不知为何,她对此有着强烈的预感——他俩要完蛋。

  “咦?茅安柒你在洗澡吗?”汪晟进房间没有看到茅安柒,只听见卫生间传出沥沥的水声,门关得严实,汪晟先是敲了两下门,后才扯着嗓子询问。

  茅安柒洗得太认真并且用力过度,他听到了汪晟说话的声音,但一个走神就没留心他说了什么,就没有回答。

  汪晟又问:“茅安柒你没事吧,介不介意我进来?”

  这回茅安柒集中了注意力,急急抢答似的拒绝:“我马上就好!”

  她不愿再以这样的方式面对他,她需要一点空间进行自我修复,以及换个心情应对他,应对接下去避免不了的一场战争。

继续阅读:第66章 为了爱情,失了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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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系男友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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