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弦歌在一旁笑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道：“苍鸾会化形吗？”
八大绝品珍兽除了属性差异，其它方面理论上应该都差不多。
讹兽被封印了千年，才导致化形延迟，并且当初还是借了苍鸾之力才得以化形的。
以此推论，苍鸾应该是早就会化形了吧。
月惊鸿对她的问题有些意外，但仍答道：“自然。”
沐弦歌一抬手，水陆空三用豪华凤翼凭空出现。
月惊鸿眸色当即一深。
“这是——你新炼制的高级凤翼？”
“对。”沐弦歌往地上看了一眼，“就跟你那逐日梭帐一样，豪华版。”
“遮那盒用来做了这个？”
“对，没错。”她朝苍鸾挥手：“怎么样，好看吗？”
苍鸾口中衔了东西，不好出声，只能奋力振翅，以示无比同意。
月惊鸿抬手释出一团灵力，将那个一闪一闪的东西裹住，定在空中。
得了自由，苍鸾清鸣一声，俯冲而下，落地时已化身为人类形象。
居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清瘦少年。
讹兽说八大绝品珍兽当中要属苍鸾最能打，看他这小身板，沐弦歌对此说法表示合理怀疑。
“凤青，去试试吧。”月惊鸿如是说道。
凤青？这是苍鸾的人类名字吗？
“五凤之一的青凤吗？看起来这边的文化也差不多嘛。”沐弦歌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她前世生活的地方，传说世上共有五凤，赤、青、紫、白、黄，其中青色的凤，便是青鸾，亦称苍鸾。
没想到玄灵大陆的苍鸾也是青凤。
那其它四凤也有吗？
月惊鸿的目光瞬间从豪车抽离，转到她脸上。
“……嗯？”沐弦歌一脸懵。
她的声音极低，又极含糊，完全没想到月惊鸿能听个完整。
月惊鸿顿了一下，摇头：“无事。”
“这边”的文化“也”差不多。
她身为幽国世家之女，对微国的称呼肯定不会是“这边”。
幽微两国关系密切——边境长年紧张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密切，沐弦歌作为沐氏族女，对于微国必定有所了解，不会时至今日才感叹微国的文化。
更不可能是神圣书院的文化。
那她说的“这边”，是哪边？她自己又是“哪边”的？
从第一次认识沐弦歌时起，月惊鸿便察觉此女非同一般。
分明是十五六岁、刚刚脱了稚气、才由未成年蜕变为成年的长相。
审其言观其行，却总有一股微妙的不和谐之感。
仿佛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实际年龄比外貌年长不少的灵魂。
以及那天在神隐山上谈合作时说过的令人一时难以理解的话……
唔。
这世上，有灵魂转移的法术吗？
凤青已经钻进了豪华凤翼，东摸西按，但是——
没反应。
“没能量了。你有灵石吗？”她朝月惊鸿伸手。
月惊鸿一脸无语，随手一挥，丢给她一大把七品灵石。
沐弦歌：……
壕的世界令人无法理解。
她拿出一块，放到侧面的一个格子里。
凤翼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
凤青满脸兴奋，在洞里玩得不亦乐乎。
沐弦歌见了，扬声笑道：“你右手边有四个按钮，按一下最左边那个！”
话音刚落，凤凰展翼，猛地飞上了半空！
凤青高兴地叫：“刺激！”
月惊鸿的目光亦随之飘到空中，浅浅一笑：“不错。”
沐弦歌斜眼看他：“这就不错啦？”
月惊鸿：……
朕是在夸她，怎么好像还夸错了。
沐弦歌：“哼，它还能下水呢！”
她微微歪着头，神情有点小得意。
就像是小孩子拿了自己心爱的玩具，去好友那里炫耀一般。
月惊鸿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摇头失笑，伸手戳她的鼻头：“怎么，讨赏吗？”
……呸！
沐弦歌满脸黑线：“我是问你好不好。”
“好极了。”
“想要吗？”
“想。”
“不给。”
哼。
月惊鸿低低地笑出声来，才点过她鼻尖的右手顺势攀上，轻轻抚了一把柔软的发丝。
这个动作分明极致亲昵，若是从前的沐弦歌，眼前之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遍。
可不知为什么，现下由月惊鸿做出来，她竟丝毫兴不起要打人的冲动。
反而……还有一丝微妙的甜意，从心底悄悄冒了上来。
她，她该不会，不会是脑子不正常了吧？
有点慌张。
月惊鸿瞥见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心底微微一叹。
那么强势的女人，到底也还是个女人。
可拿她怎么办才好。
沐弦歌强行转移话题：“呃，那个，我有个大概的规划跟你商量。”
她所说的规划，便是将凤翼分成六个等级，最高一等为顶级量身定制，客人怎么要求，便怎么做。
剩下的，从低到高依次一到五级。
一级大概可以理解成一个移动帐篷，二级就……移动的茅草房或者瓦房吧。
这两个比较简陋，能跑不能飞，价格便宜，而且用原石就能带动。
三级就是她最开始炼的那个移动的豪宅，四级是个移动的两层楼，五级就是眼前这个移动的宫殿了。
三级能飞，四级五级都可以下海。
月惊鸿反正没什么意见，含笑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
凤青已经摸到了升和降的关窍，天上地下玩得飞起。
沐弦歌瞄他一眼，心想反正花的也是你家主人的钱，她才不心疼。
于是转过目光，去研究半空中被灵力包裹的那块亮闪闪。
“有灵力反应的碎片。”月惊鸿随口说明。
心中转的念头却是，这小东西还挺贴心，懂得替他哄战宠了。
脑识中，乘黄突地一声惊呼：“拿进来！”
什么东西拿进来？
这块碎片？
它怎么这么激动？
“这是兽魂碎片！快拿进来！”
兽魂碎片？
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能令乘黄激动成这样的……
沐弦歌将目光转向月惊鸿。
月惊鸿：“嗯？你想要？”
沐弦歌：“……你是不是打算说，不给。”
“你要什么，都给。”月惊鸿一挥手，碎片稳稳当当地落入了沐弦歌掌心。
“快！它已经离开血焰芝太久了！”乘黄颤声催促。
沐弦歌来不及多想，直接进入了神兽空间。
还没站稳，一阵灵力袭来，乘黄不由分说从她手中抢走兽魂碎片，轻轻一推，将它连同外面包裹着的灵力一起推进了神圣泉水。
碎片一入水，水面立刻窜起丈许高的光芒！
乘黄痴痴地看着那片光芒，许久未动。
仔细看时，眼中竟是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