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乙你还真是洒脱。”龙冶的声音突然传来,包小乙转身,只见龙冶不知何时走进了大仁府,身后跟着怀恩和几个侍卫,另还有一名太医:“朕是专程来看你的,毕竟君臣一场。”
包小乙道:“多谢皇上。”
龙冶挥挥手道:“你心里此刻恐怕在咒骂朕吧,朕问你,你可有小腹疼痛?”
包小乙莫名的摇了摇头,龙冶见此情景接着道:“那可有舌头发麻心口发闷四肢无力?”
包小乙依旧摇了摇头。
龙冶嘀咕着:“怎么可能,乌头绝对他不起作用?太医,你去看看。”
太医上前一步为包小乙诊脉,片刻后道:“回禀皇上,包大人脉象平稳,心跳有力,并未中毒。”
“什么?!”这下龙冶和包小乙都是一愣,龙冶立刻到:“当真?”
太医跪地:“微臣不敢欺瞒!”
龙冶怒视包小乙道:“包小乙!你跟朕耍什么把戏?”
包小乙不知所措道:“皇上……微臣也不知道,微臣确实服下了乌头绝,皇上亲眼所见啊。”
龙冶气的点头道:“还在狡辩!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骗过了朕!欺君之罪!罪不容赦!来人!把包小乙带下去!”
从大仁府回到皇宫,龙冶坐在御书房中,半晌后,将窗子推开一条小缝,只见外面空地上跪了一大片臣子,他连忙将窗子关上,对怀恩道:“这算什么?威胁朕嘛?”
怀恩也无奈道:“皇上,他们的意思是,若是皇上处斩包大人,他们就长跪不起……”
接着一个侍卫进入屋中道:“报!皇上!汴京百姓都冲上街头,在午门前游行,请皇上收回成命!目前维持秩序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龙冶震惊的坐在那里,还没说什么,接着另一个侍卫就冲了进来:“报!皇上!明日当值的侩子手全部请假,没有人愿意行刑!”
龙冶气道:“好啊,都反了!朕不发威都当朕好欺负嘛?真不介意告诉所有人这是朕的天下!朕不接受任何威胁!来人!告诉龙牙的马中南,外面跪着的大臣,五品以下的都拉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其余人若是不走,就全砍了!”
怀恩脸色一变:“皇上!万万不可啊——”
龙冶怒视着他道:“闭嘴!我龙华地大物博,死一批又如何!怀恩,你去天牢,告诉包小乙,说龙华百姓都在为他游行,朕打算武力镇压,告诉他这句话就行了,哼,包小乙自称爱民,朕就成全他,看他是否真的爱民,如果真的爱,他定会自尽而亡,这就不是朕杀的了!”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也走了进来:“皇上!圣女在圣女殿闹自杀!没人敢接近!目前十分危险啊!圣女让小的告诉皇上,皇上若不肯饶了包大人,她就带着龙华的兴盛国运一同去死!”
龙冶噌的站起来:“惹谁也不能惹她!你们盯紧了她,不要让她乱来!包小乙啊,你这是要骑在朕的头上了!好,看在圣女的面子上,我饶他不死,但是活罪难免!”
原本在大牢中等死的包小乙莫名被怀恩带到了宫内一处偏僻宫苑,怀恩道:“包大人,请进吧,皇上要你在这里闭门思过,重新做人,照顾大人的下人,也已经安排好了。”
说罢,怀恩便将大门关上,包小乙朝内殿走去,只见这里荒草丛生,似乎闲置已久,一抬眼便看到了王东马全,这两人一见包小乙也是十分激动:“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包小乙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
马全道:“我们是放走了沈护卫的从犯,皇上让我们在这里和您一起闭门思过!”
包小乙不忍道:“是我连累你们了。”
王东道:“包大人,您跟我们客气什么!您不放沈护卫,我们也会拼死放人的!”
包小乙点头不再纠结这事,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东道:“冷宫。”
“什么?”
包小乙面色一变:“我们几个大男人住在冷宫,成何体统啊!”
接着三人在内室四处查看起来,包小乙只见这里充满了女人闺房摆设,铜镜、胭脂、绣帕,床边也是一袭粉红的被面,掀开一看,里面还有女人的肚兜!他不由满脸通红道:“这!这床!士可杀不可辱!”
马全连忙道:“包大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啊——”
黄昏时分,王诗诗坐在案前抄写经文,宫女端着晚膳进入,她放下笔问道:“包大人怎么样了?”
那侍女道:“已经被关入冷宫了,皇上不杀了他了。”
王诗诗舒了口气:“真是太好饿啦,对了,最近宫中还有什么事儿么?每日抄写经文,真是憋死了。”
侍女道:“皇后娘娘有旨,圣女关乎国运,只管抄写经文,其他事宜不必过问,待净月庵休整完毕,就把圣女移至宫外,毕生守护龙华。”
王诗诗心中一沉,知道这是要将她永世不能超生的软禁了,她皱眉走到案前写下一张字条,接着走到床上,攥着字条沉沉睡去。
月挂空中,月儿手执一张字条出现,上面写着:“月儿,面粉娃娃被发现,沈十五被冤枉跟圣女有染,定已经深陷险境,武延拥有青铓剑,是玄武所化,青铓剑原是吴名所有,他定有方法化解,去找古儿,就可以找到吴名,诗诗字。”
月儿一怔,知道这是诗诗委以重任,但是心中还是十分牵挂沈十五。
龙冶在御书房中面色沉郁的道:“怀恩,有没有一种药,无色无味,服下之后会慢慢死去,没人能发现……”
怀恩头皮发麻道:“皇上,您这是要对付谁啊……”
龙冶表情凝重道:“自然是包小乙,自从拔掉廖无色这个眼中钉后,那些没用的大臣全部追随了包小乙,今天的这一幕已经让朕感到了深深地危机感,包小乙不能留,早晚是个隐患,一旦让他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朕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不过现在,留着他也还有用,如果他死了,就更没人能牵制沈十五了。”
郊外茶摊上,沈十五一路奔驰,已经十分疲惫,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十分痛心,他风尘仆仆的走到路边的一个茶摊上坐下歇息,茶摊的老板端上一大碗茶汤:“客官喝茶嘞!”
沈十五点头道:“多谢老板,再来一碗阳春面,多加醋不要葱花。”
“好嘞!”不一会儿,老板娘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沈十五埋头便吃,待吃完最后一口汤抬起头来,发现老板老板娘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竟是变成了土地公土地婆的摸样,他惊喜道:”土地公、土地婆!是你们?“
土地婆道:“哎呦!都狼狈成这个样子了,你啊,赶紧找到鸣鸿吧,否则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哦。”
沈十五懊恼道:“可是鸣鸿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根本无从下手……”
土地婆道:“要用直觉,直觉,鸣鸿曾经是你的兵器,跟你关系密切,她自然会对你产生一种非凡的吸引力。”
土地公一边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一边道:“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沈十五听了这两人的话,觉得更是一头雾水了:”我还有一事不明,皇上不是已经明明让包大人放我走了,怎么一路上还有人在追捕我?“
土地公震惊道:“你开什么玩笑?皇上怎么会让包大人放你走?包大人明明已经被皇上——”
土地婆狠狠踢了土地公一脚,土地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嘴:“啊,这个春风真是让人沉醉啊……”
土地婆也赶紧道:”我们两个还有事儿,先走了,记得用你的感觉去找鸣鸿啊!“
沈十五连忙道:“等下!包大人到底怎么了?”
不等沈十五说完,土地公土地婆已经从地面上消失了,沈十五皱眉道:“一定是包大人出事了!我不能走!”
龙华皇宫中,刘星雨扮作一个小太监正四处寻找包小乙的下落,他已经找过很多宫殿了,却一直都是一无所获,正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太监提着食盒往御花园走去,不由跟了上去,他躲在树上,看着这太监一路将饭送入了冷宫,片刻走了出来,一队侍卫在门口看守着。
刘星雨觉得好笑,摘下一片树叶弹到一个侍卫脑门上,侍卫们立刻受到惊动,纷纷拔出剑来:“什么人!”
“那棵大树!往那边跑!”
众侍卫朝着刘星雨所在的大树冲了过去,而他早已趁乱窜进了冷宫中。
王东全正看着食盒抱怨道:“又是素菜,哎……”
马全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放咱们出去,难道要等到抓到沈护卫那天?”
包小乙走出来道:“那我宁愿在这里一辈子。”
三个人正要开动,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皇上还挺有创意,不宠幸的妃子进冷宫,不宠幸的臣子也进冷宫。”
包小乙有些尴尬的笑道:“刘星雨来了。”
刘星雨跳出来走了进来道:“别吃了,保不准饭菜里有毒啊。”
包小乙摇头淡然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有毒也无妨。”
刘星雨佩服道:“包大人你心态够好的。”
包小乙苦笑道:“如果没有文武百官求情,或许皇上会网开一面,但是……他们都不懂皇上,身为帝王,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
刘星雨恨道:“你!愚忠!”
忽然马全指着刘星雨的手道:“刘……刘星雨!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王东也睁大了眼睛道:“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