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想了下，觉得卫渊说的很有道理。
她口口声声说有话要对人家说，结果人家现在在等着她说了，她却反倒是扭捏了起来，这样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吊人家胃口什么的，真的很过分了。
桑九再次深呼吸，说道：“这个是除疤膏药，是专门给脸上有了伤疤无法祛除的人使用的。”
她说完，默默垂眸，不敢再与卫渊对视。
一开始她做这件事确实是为了帮助卫渊，但现在，她的初心已经改变了，所以……
她不敢去看卫渊的眼睛，她害怕看到卫渊感激她的眼神。
她承受不起卫渊的感激。
特别是当卫渊知道她的目的后，在以后……等到事情都揭发出来后，她怕卫渊想起今日对她的感谢，会更加的后悔。
“小九，你的意思是，这除疤的膏药可以治疗我父亲脸上的疤痕？”卫渊很激动。
如同桑九所想的那般激动。
“嗯。”桑九微微点了下头，完全不敢接受卫渊的激动。
“卫大哥，这是林霖弄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给你父亲试试看吧，对不起啊，我知道我有些多管闲事了，但是，这个药，应该是有效的，就算没有效果，也不会对你父亲造成任何影响，你可以放心。”
桑九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
卫渊却丝毫不这样觉得。
“小九，谢谢你！谢谢你，小九！！”
卫渊激动的反复感谢。
他也知道一句道谢算不上什么，根本无法抵得上小九对他的一番心意，但心里千头万绪，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出口却只成了这么一句道谢。
感谢的话有很多想说的，可是关键时刻却说不出口，一句道谢的话，虽然显得无足轻重，可是却又是真真切切代表着他的心意。
“卫大哥，你真的不用感谢我，我……”
“当然要谢你了，你对我的一番心意，我都感受到了，我谢谢你，也代替我的父亲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小九！”
卫渊对桑九的感谢没有掺杂半点客套，他是真的打从心底的感谢桑九。
他身为儿子，都没有为父亲想那么多，可小九只是他的朋友，与他父亲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认识，可她却能为他父亲想这么多。
这怎么能让他不感谢呢。
他察觉到他心底对三九的感谢，同时……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渐渐蔓延开……
“卫大哥，我知道伯父不喜欢让别的大夫给他看病，你说这药要让他知道吗？”桑九佯装关心问道。
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
她不过是想诱使卫渊自己说出来罢了。
果然，她一句提点，卫渊顿时了然。
“小九，我觉得还是不要让我父亲知道好了，反正父亲这几日也有在用陈大夫配制的药，就让父亲以为那些药是陈大夫配制的吧。”
他父亲是有在用陈大夫配制的药，只不过陈大夫的那些药根本起不了什么效果。
他真的想不明白，父亲既然有在用陈大夫的药，那就代表他是在乎他的脸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让别人来给他医治呢。
他的脸迟迟没有好，留下的不是只有伤疤，还有痛苦。
他知道父亲的脸每日都在疼痛，他每次都处于那种痛苦之中。
宁愿承受痛苦也不愿意让别人为他医治，卫渊觉得他是越来越无法理解他的父亲了。
“我想的与卫大哥一样，卫大哥，这一瓶的药的分量不多，若是有效的话，你便来秦王府找我，我让林霖再给你配制一些，大概需要三瓶，你父亲的脸才能彻底根治，不过前提得是，这药对你父亲的脸有用。”
“好，我知道了小九，小九有心了。”
桑九听不得卫渊对她说出任何一句好话。
她听的心虚。
“卫大哥，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我便先走了。”现在她面对卫渊内心是愧疚的，也是心虚的，她真的无法再面对他下去了，所以……
她想离开。
不与卫渊见面的话，她的心情大概能好过一些。
与卫渊先保持距离，也可以乘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调整一下心态。
若有些事情注定要面对的，那么她希望自己到时候在卫渊面前，能够镇定一些。
只有人镇定了，脑子才能清楚，她也才能及时应变，知道该怎么应对那时候的卫渊，一想到到时候她跟卫渊之间……
唉，算了算了，还是不想了。
想的越多，烦恼也越多，桑九觉得还是不想为好，否则的话，她只会更加烦恼。
她也实在不想让自己再烦恼下去了。
自寻烦恼，这不是她的习惯。
“这么快就走？小九你才坐没一会儿呢，你留在这里，或者我们去老卫府，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桑九来找他，便已经让他非常高兴了，而且她还是特地给他父亲送药来的，如此情义，怎么能让他不做点什么就让她离开呢。
请吃顿饭绝对是有必要的。
“不用了卫大哥，我还是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要办。”
“小九要去办什么事呢？需要我帮忙吗？”卫渊十分热情、
这热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活泼了。
之前卫渊给桑九的感情一直都是比较沉稳的那种，而他此刻这略微活泼的模样……
应该是因为非常高兴的关系吧。
唉……
看到他这么高兴，桑九除了叹气还是想叹气。
卫大哥现在这么高兴，以后知道真相，那可怎么办哦。
桑九甚至想着，要不要现在直接把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卫渊好了？
可是眼下事情还没得到最终证实，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她猜错了，她也不敢冒险啊。
万一真的是她猜错了，那岂不是很尴尬，岂不是更加伤感情了。
在心里纠结了一番，桑九再次看向卫渊，轻笑摇摇头：“没什么，我自己可以搞定，卫大哥你还是回去老卫府照顾伯父吧，正好这药……你也给伯父试试看，就算没有效果，也绝对不会对伯父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