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拒绝了几百遍，都没能打消卫渊想送自己回家的想法。
最终桑九没得拒绝，只能带路了。
路上，桑九心里也破罐破摔了。
这样也好，让卫渊自己发现真相，到时候她再从他的质问想说出一切，再跟他还好道歉。
就算卫渊不肯原谅她的欺骗，至少……至少她说出真相了，心里不用再继续愧疚，不用在继续被愧疚的情绪折磨。
卫渊并非真的那么粗心，连这点情绪都感觉不到，
他感觉得到桑九很怕他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想知道她家住在何处。
他担心她。
当然，也是因为想着下次找桑九的时候，不用像之前那样太，像一只无头苍蝇，毫无头绪，只能明天在街上闲晃，想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甚至还去百花楼，幻想着能与桑九巧遇。
卫渊想象中，桑九应该是出生在不错的家庭。
她看起来气质不凡，绝对不可能是穷苦人家出生。
只是在桑九的带路下，渐渐走到一处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卫渊有些懵。
“小九，你没带错地方吧？”
毕竟之前桑九说她迷路过，卫渊担心她这回是又迷路了。
“没有啊。”
桑九破罐破摔的继续在前头带路。
总之呢，她现在几乎是将一切交给老天爷了。
结果会如何，全由老天爷决定。
“你可知道，从这里走过去，会到什么地方？”
卫渊是大梁人，从小生活在大梁城，对大梁城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自然的，他也就知道桑九现在带他去的地方会是哪里。
“我知道的，卫大哥。”
桑九很想告诉他实话，免得他在心里乱猜，可是吧，没勇气就是没勇气。
一辈子没怂过的桑九，就这么败给了说实话。
卫渊停住了脚步。
桑九本是走在前头的，骤然听到身后人停住脚步，她也跟着停住，转身看向卫渊。
“怎么了吗，卫大哥？”
“小九，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家究竟住在哪里？”
事到如今，桑九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地方。”
“你与秦王，是什么关系？”
卫渊急急问道。
“我与秦王……”
“不，或许我应该问，你与秦王妃是什么关系？”
桑九已经决定好坦白，关键时刻，卫渊又把她给打断了。
桑九：“……”感觉老天爷在耍着她玩儿似的。
“卫大哥，你，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那日你离开后，我看了那副画像，你与画像上的秦王妃长的实在太相似了，你们是兄妹？还是姐弟？”
桑九整个懵了。
她都已经打算坦白了，没想到卫渊居然能想岔到这样的地方去。
实在是……
就像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想说谎，立马有人给她送来谎言的借口。
这……
老天爷对她是不是太好了点？
桑九觉得自己很被动。
被动说谎。
卫渊都已经帮她找好理由了，她如果不用，是不是有些对不住卫渊的这番心意了？
好吧，这样想有些不要脸了。
“你觉得，我跟秦王妃长得像吗？”
“嗯，非常相像。”
那日看到秦王妃的画像，他甚至差点以为桑九跟秦王妃是一个人了，只是桑九是男的，秦王妃是女的，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呢。
最终他猜想，桑九跟秦王妃或许是兄弟姐妹的关系。
加上桑九之前看到秦王妃的画像之后反应那么怪异，卫渊更加在心底确认自己的猜测。
“所以，小九你是因为秦王妃的原因，才住在秦王府？”
桑九点头。
是啊，她确实是是因为秦王妃的原因才住在秦王府，因为她就是那个秦王妃啊。
原本打算坦白，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了……
桑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坦白了。
“原来如此，走吧，我送你回秦王府。”
一切疑惑都得到解答，卫渊面上的疑云彻底消散。
桑九看着他那副以为看穿全部的模样，心中对他的愧疚上升到极点。
“卫大哥，要不我自己回去吧。”
她真心不好意思再跟卫渊继续待下去了，她也是个有良心的人，这会儿良心正在谴责她，而良心不安的对象就在身边，她真的无法再跟卫渊继续走下去了。
卫渊这次没再坚持要送她回家，反而露出一脸理解。
“我知道，寄人篱下很多时候都比较身不由己，那我便送到这里了。”
反正他已经知道桑九住在哪里，下次想找桑九，直接上秦王府找人便是了，至于秦王府不好进这件事，卫渊也已经想好了。
只要备好礼上门，相信秦王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告别卫渊，桑九自行走回秦王府。
走没一会儿她便走到秦王府了，只是要进府的时候被阻拦了。
“此乃秦王府，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
秦王府的守卫到还算客气，没有动手赶人，而是好声好气说话。
桑九被这话说的蒙了一下，恍然想起自己此刻的装扮。
伸手将脸颊上的大黑痣撕扯下来，桑九再度看向守卫，“是我。”
“你是什么人！”
那守卫有些不客气了。
对于好言相劝不听话的人，确实不需要客气。
对于没被认出来，桑九也很清楚，这绝对不能怪守卫。
她这会儿皮肤黝黑，还是扮作男装，身上穿的衣服有些丑。
谁会将这么个丑逼跟他们王妃娘娘想到一块儿去呢。
桑九用袖子擦了擦脸，想将脸上那些她之前涂上去的深色颜料擦掉。
是的了，她脸上涂的便是颜料，深色的颜料。
之前买衣服的时候，在成衣店里借的。
谁让古代没有深色粉底这个东西呢，古代的粉底只有白色，在古代，自然是以白为美，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白白嫩嫩的，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深色粉底这种东西呢。
再者，古代化妆品本来就稀少，更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化妆的东西了。
秦王府门口的守卫此刻已经将桑九当成什么神经病了，几个纷纷用警惕的眼神看她，就怕她会突然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