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起正在酒宴上饮酒,看着歌妓起舞,琴乐声声,一片祥和,军师林临道李起离耳边小声的说道:“陛下!王公公回来了,说有急事求见陛下。”
李起放下酒杯,这王公公是他派去的沪王军中,来监视沪王行动的,这怎么就回来了?抬手让乐师歌姬全部下去,点点头道:“让他进来。”
那王公公看见李起,立马跪地叩头道:“陛下,那沪王迟迟不肯用兵,用了兵,也一直在拖延时间,导致了虎沙关没有攻占下来,非但如此,还被李暮的援军所伤,损失了大半人马呀,陛下。”
“什么?”李起站起身来,面色阴冷,眯着眼睛继续道:“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那王公公赶忙回道:“只怕那沪王有不臣之心,与李暮暗中勾结,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将沪王匡骗至城外,将他长子李时留于虎丘观,还请陛下决断。”
李起本来就已经疑心了沪王,如今天见王公公这么说,此战大败,难道真的是故意引自己去吗?就在这时,又有将士来报:“陛下,李暮大军,正往文城而来,已走在半路了。”
林临一听赶忙道:“陛下万金之躯,切不可再在文城了,先回业城再说,这里留下将士镇守便可。”
“不,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有什么本事。”李起说道,这李暮从来都是他的肉中刺,眼中钉,他甚至做梦都想除掉他,可是却从来没有如愿过,如今二人正面交锋,他要看看,到底是李暮强,还是他更胜一筹?
“如今沪王的军队也在城外等着陛下召见,只怕陛下将其召进城中,就会酿成大祸呀,若不诏进来,他与李暮会合,陛下一样是危险的很呀,臣请陛下速速离去,速速离去。”林临赶忙跪地叩首说道。
“是啊,陛下您万金之躯,怎么能上得战场呢?这城中派上杀手,只要沪王一进城,便将其斩杀,随后等李暮来也用同样的方法,只是陛下还请速速撤离。”王公公说罢也叩首道。
李起想了想,来文城的时候并没有带全部的将士,还有一半在业城周边,而自己是天子,确实不适合冒这种险,如果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在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也是说不准,可是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沪王说,居然背叛自己,居然那么多兵力,还输给了李暮,他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这文城无论如何,战败与战胜,都不可能再给沪王了,可是这封地的子民全是沪王的子民,多年以来,深受沪王大恩,已经变得只认沪王,不认皇帝了,若这文城,有人想替沪王报仇,那将来也是一个祸患,倒不如解决了这个祸患。
“吩咐下去,屠城。”李起阴冷的声音说道,听的林临和王公公浑身一冷呆在那里。
“陛下不可呀,这文城虽是沪王的封地,但却都是朝廷的百姓呀,如果屠城的话,只怕文武大臣,会有另一种说法了。”林临赶忙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屠城呢?一般来说都是与外族战乱中夺了城池,以防族人报仇,便要屠杀首领封地的百姓,是要屠城的,可是这些都是朝廷的百姓呀。
“我已经做了皇帝了,谁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说这文城刁民造反,蓄意谋反,与沪王里外勾结,全部斩杀。”李起又说道。
林临听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忙拱手道:“陛下三思呀,这城中十几万百姓,若是全部杀了,那真是血流成河呀。”
“吩咐下去就是了,你们两个同我去业城,这里你挑几个能征善战的将士来守城,不要杀了沪王和李暮,要活的。”李起说道,仿佛那十几万的百姓在他眼中,不过都如蝼蚁一般。
林临不敢违抗圣旨,只得跪地领旨,然后出去安排,一时间街上乱成一锅粥,大批的士兵身穿铠甲,手拿利刃,看见街上的平民就砍杀,将士带领士兵从城中各个角落开始搜查,每家每户都去搜寻,确保不留下一个活口,一时间整个城中血流遍地,血腥漫天。
而此时的李起,已带着人马回了业城,这文城是沪王的地方,他虽占领了,但若是在这儿与李暮交战,他还是心里没底,那业城才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地方,才会安心。
沪王与他的护卫队在城外呆了两夜,才被来的一个士兵召唤进去,说是陛下有请。
然而刚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街的尸首,有老人,有孩童,有男人,有女人,全都是平民,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墙边儿,草地里,满城的尸体。
沪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这些都是平民呀,都是文城的子民呀,是他的子民呀,如今全部被人杀害了,是谁?谁有这般的胆子?
“是谁?是谁?”沪王对着天怒喊了两声,然后开始放声哭泣,那悲凉的声音,顺着风声穿的很远很远。
沪王刚进了城,马上便有将士过来擒拿沪王,将刀剑横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沪王就全都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是李起,是李起疑心自己同李暮合谋,想要谋反,便杀了文城的所有百姓,好狠的心呀,作为一个皇帝,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这文城的子民难道不是他的子民吗?他是怎么下的去手的?怎么能将手中的兵刃,挥像那些平民呢?
连日行军,李暮的军队找了一个开阔的地方扎营在歇息,赵雨唯正在看地图,阿松拿着一个纸条走了进来。
“门主,出大事了。”阿松说完将手中纸条递与赵雨唯。
赵雨唯心道,什么大事?难道是沪王已经被那李起害了吗?这么快?
将手中纸条接过,纸条只有几个字,但是看了之后赵雨唯浑身发冷,从脚底凉到脊背,只见纸条上写着几个字,李起屠杀文城满城百姓。
“不,这怎么可能?”赵雨唯呆在那里,她知道古代的战争是有屠城之说的,可是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那文城十几万的百姓,真的被屠杀了吗?
这消息想必不假,那李起以为沪王投靠了李暮,便要屠杀沪王的百姓,想必那文城真的已被屠城了,他疯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他敢,他敢屠城,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赵雨唯说罢,抽出宝剑,从帐篷里跑了出去,阿松赶忙去追。
赵雨唯已经失去了理智,自己的家人因他所害,而如今十几万百姓又因他所害,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她要杀了李起。
李暮与秦羽楼正在说着什么,见赵雨唯提着剑往外跑,阿松在后边追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暮便赶忙上前道:“怎么了这是?”
秦秦羽楼也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呦,这什么事?门主发这么大脾气,这手提宝剑,要砍谁去?”
“回王爷,我们唐门的探子来报,李起屠杀了文臣十几万的百姓。”阿松低沉的声音说道。
李暮听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身后的秦羽楼扶住,李暮只感觉头疼欲裂,用手按着额头道:“屠杀百姓,他居然……”
秦羽楼呸了一口道:“就这种德行的人也配做皇帝,那百姓虽是沪王管辖,难道不是他的子民吗?”说罢怒气冲冲,一拳打在帐篷上。
李起的行为怎能不让人生恨,怎能不让人想要把他扒皮抽筋?战乱本来倒霉的就是黎民百姓,而如今又要被无辜杀害,这百姓犯了什么错?有什么罪?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赵雨唯低沉的声音说道,握着宝剑的手都在发抖。
“看来沪王王叔,不是被害了,也是被囚禁起来了,我们今日要好好歇歇,明日才能到达文城,不论如何,今天歇息好,否则明日也是必败。”李暮冷着声音吩咐道。
仇恨只会使人冲动,他必须稳住,所有将士,让他们好好休息,这样明日才能有精神,去攻打文城,若李起还在城中没有撤退,即便他与自己是同父所生,李暮也必为天下苍生,讨个公道。
赵雨唯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宝剑掉在了地上,是呀,自己太冲动了,即便是眼下自己冲到文城,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再厉害也对付不了离李起的千军万马,又谈何能杀李起呢?
赵雨唯点点头,还是慢慢向帐中走去,她要歇息好,明日无论如何都要攻下文城,李起,他所欠的债,所有的血海深仇,都要在这个时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