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雪的手抱着他的脖子,眉眼都是笑。两人刚才走了不短的路,现在离傅宅也还有大概十分钟的路程。
街边的老人看到两人这模样,都了然的笑了,看向沈靳言的眼中带着赞赏。
被这么多人这么看着,苏沫雪有些羞赧。
“我是不是很重啊?要不你放我下来吧。”苏沫雪问。
沈靳言温柔道:“怎么会,你是看不起我?瘦的跟纸片人一样。”
之前伤到脖子,只能吃些流质的东西,那段时间她看得见的瘦了下来,短短三天,就已经瘦了五斤。再加上炎热的夏天,让她食欲大减,整个人更是瘦的厉害。
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出院那天沈靳言背着她,仿佛背了一身骨头。轻飘飘的,让他心里难受了许久。
现在养了几天,依旧没有养回来半点,脸上的婴儿肥瘦的只有一个尖下巴,一双眼睛却是更大更有神。
苏沫雪开心的笑了,女人啊,都是喜欢别人说她瘦的。
沈靳言慢步的走着,他走的很稳,苏沫雪慢慢的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他把她放在床上,走出房间,傅奶奶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担忧。
“靳言啊,沫雪睡了?”
沈靳言点点头,“嗯。”
傅奶奶拉着他到一旁,放低了音量,“我怀疑沫雪这孩子可能是怀孕了!要不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依旧不死心,眼中带着期冀的光。
沈靳言愣了一下,喉咙有些发苦,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笑了笑,“外婆,没有的。真的只是吃坏了肚子。”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垂下,“她月事前两日刚走。”
傅奶奶失望的“啊”了一声,有些尴尬,“这样啊。”她念叨着走了。步履有些蹒跚。
沈靳言的心一下子被揪紧,嘴唇动了动,手中拳头握了又放,终是没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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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看着手中高家历年来在慈善方面的支出,越看她的眉头皱的越紧。成安基金是高家创立的,里面也有不少来自社会上的企业的捐款。
然而高家在这方面的支出,居然达到两千万每年。
虽然这对高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且以她对高家人的了解,这实在不符合他们的作风。
她记得前几日有一个企业捐了两百万,可是这个钱款,后来就这么没了下文。云清想去问清楚,她把这个疑惑跟一个对她颇为照顾的老前辈说了说,那前辈脸色顿时一变,把她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严厉的看着她。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多问的,你把自己手中的工作做好就行!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也不要问我,更不要问别人!”那老前辈的眼底是深深的无力与叹息。
云清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不仅是这个账目,还有这些人,都十分的不对劲!可是她观察了身边的同事,他们一脸的正气,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十分的骄傲自豪,并为自己能帮助到人而十分的开心。
他们似乎没有感到任何不对的地方。可是连她这个刚进来的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劲,他们为什么会没有发现?
然而她能力有限,而且高成还在眼盯盯着她,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她总觉得高成让他来负责这些工作,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心里同时有隐隐的激动,总觉得要是查下去,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回到家中,盛夏的夜里带着几分烦闷的燥热,高家的空调开得很足,云清一进门就被冷的一哆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室内室外真是两个世界啊!她忍不住感慨。她吸了吸鼻子,拿了张纸巾擦鼻涕。
高茉莉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撇嘴,翻了个白眼,“有些人就是身体娇弱,动不动就生病。”
云清没有在意她话里的嘲讽,她心里想的是,到底是有多热,才把空调调到17度?难道他们不害怕感冒么?
自从知道云清去公司上班后,高茉莉就不时的往家里跑,俨然是要住回高家的节奏。她自然得回家看紧点云清,她不在这段时间,这云清真是越来越得势,她再不看紧,怕是整个高家都是她的了!
高茉莉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空调的冷风缓缓的吹着,她摸了摸滑溜溜的双臂,刚才光顾着生闷气,忘记调空调了,谁开的这么低,冷死了!
第二日起来,高茉莉抱着一包纸巾,幽怨的坐在客厅,垃圾桶里全是白花花的纸巾。她鼻子通红,时不时听到她打喷嚏的声音。
云清看了一眼,觉得有些搞笑,昨晚是谁说她身体娇弱来着?莫名觉得有些打脸啊,真是痛快。
高家没有人在家,高母约了麻友打麻将去了。
云清吃过早餐,再出来高茉莉已经躺在沙发上,面色潮红。
云清走过去,看她面色痛苦,心中犹豫了下,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有些烫,是发烧了。看来是昨晚的空调太猛了。
高茉莉难受的睁开眼,看到是她,无力的伸手拍掉云清的手,声音沙哑:“你在干什么!”
可惜因为生病语气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云清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把一片退烧贴贴在她的额头上,又冲了一包感冒冲剂给她灌了下去。
高茉莉被灌得两眼泪汪汪,一双眼恨不得把她挖成碎片,可是身体不给力。
不过吃了药之后,也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鼻子都通气了些。
看着云清走来走去的,她心中有一些异样,但很快压了下去。
她瞪着她,声音沙沙的,十分不舒服:“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假好心!”
云清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怕你死在这里。”
高茉莉气的想要破口大骂,一张口,云清给她灌了一口水,她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感觉心肝脾肺肾都要咳出来!
鼻涕难堪的流了了下来,她赶紧抽了张纸巾出来。
云清嗤笑一声,也不再管她,径直出了门。
心中有些酸涩。她记得,高茉莉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软软的,萌萌的,喜欢跟在她背后,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她,喊着她姐姐,姐姐。声音又甜又脆,让人心坎发软。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再也不会叫她姐姐了,对她也不像以前一样亲近。
不是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