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静谧，陆沁安只来得及瞧上一眼，男人变已经飞快将照片收起来，脸色阴阴沉沉的，连带着铁盒子一块塞回到柜子里。
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落在淡淡阴影，整个人脸上都蒙了一层雾气，陆沁安站在他面前，身子几乎整个被覆住，仰起的小脸干净清澈。
“四叔……”
“吃吃睡了？”
顾重深径直将她打断，声音温淡着没什么情绪，半晌便抿紧了唇，原本沉寂着的面色终于改变，逆着光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里瞧不太清楚，只隐约的，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陆沁安点点头，“抱抱哄着呢，四叔你累了不？我给你洗澡吧。”
她没有多问，想来也是他孩童时期的物件，如今当着她的面收着了，大概也没有瞒着的意思。
顾重深挑眉，声音低沉温雅，薄唇轻抿开，泛了淡淡的笑，一下子，眉眼里都是暧昧。
“太太确定要帮四叔洗？”
厚实的手掌握住她的，将那娇软的小手抓紧，凑近了时整张脸上都覆着挑弄，浓郁的气息染在她鼻尖。
心下，麻麻痒痒的。
陆沁安脸有些红，小手在她坚实的臂膀上划过，所过之处便仿佛能让他肌肉缓和下来。
刚一碰上，却被顾重深忽然抓过去，他速度极快，几乎没给陆沁安反应的时间，便顺势将手伸过去，扯开衣物，手指灵活的解开她睡衣纽扣。
翻过身，将细软的身子压在床上，手掌顺势扯下她的裤子，唇往上移了移，咬在她耳垂上，瞧着上头那颗红痣，心又是一沉。
“怕我吗？”
陆沁安摇头，小手捧紧了面前黑色头颅，胡乱摇着头……
他还在故意逗她，弄的她全身发软没力气，眸扬了扬，却是有些迷茫在里头，可如今哪还会有害怕，便下意识将人抱紧，嫣红的唇动了动，声音细细的。
“怕四叔不要我……”
话落，陆沁安能明显感觉到悬在她身上的身躯僵住，空气仿佛寂静了几秒，而她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抱起来。
换了个姿势。
顾重深在她身后，她只坐在男人腿上，背对着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四叔……”
这个姿势太没有安全感，陆沁安没了底气，想转过身，男人却干脆起身，双手环顾住人，脑袋在她颈后摩挲。
“乖，就这样。”
好在是熟悉的卧室，陆沁安双手捏紧，下唇咬的紧紧的，迷糊之际，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他说话。
“白天的新闻，大多是真的。”
她微怔，陡然清醒一些，想侧过身去看他，可顾重深是不许的，将她的脸转过去，顺势将两人拉近，“就这样听四叔说，嗯？”
陆沁安这时哪还有什么思考能力，只“唔唔”了两声，顺着他的节奏胡乱的摇晃着腰肢。
“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岁、四岁？记不清。有人将我关在黑屋子里，整日不许出门，每天能见到的只有小窗户的一点点光亮。屋子里有床、桌子，浴室……走路磕磕碰碰的身上总是疼，想出去，外边被反锁了。”
她僵了僵，下意识捏紧手掌。
“我当时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才能见到人。可等到房门打开的时候，又会后悔……因为那个人，只会打骂。”
“随手拿着书本、或者酒瓶子……还是屋子里其他的东西。记不清，只是疼。”
顾重深说着，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脑袋搁在她颈项里，轻轻轻轻的吻，忽轻忽重，到最后便干脆啃了下去。
有点刺疼。
她没有喊，只是勉强撑着余力，转过身用力抱紧男人。
身上衣裳凌乱，陆沁安抱的用力，顾不得两人身上残留的那些味道，扬起的小脸上尽是心疼，连眼睛里都仿佛带着水润。
“都过去了，四叔……”
“没有。”
顾重深静静盯着那张跟照片上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薄唇轻扯开一抹淡淡的弧度，嗓音像在喉咙里摩挲许久，哑哑的，“旧事重提，还有许多人不想它过去。”
他没有将人推开，一直以来只要想起这些事，只要再次见到那张脸……情绪都极容易起波动。独独怀里抱着她，独独瞧着这张脸，内里的躁动才能逐渐平息。
半晌，自嘲的笑了笑，“小时候受过虐待的人心理容易不正常，新闻里没说错，四叔打从心里……就是黑暗的……”
“安安，你怕不怕？”
他那样认真的问她，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起的过往就这么一股脑的告诉她。
陆沁安扬起小脸，看着男人脸上逐渐浮现出的紧绷和隐约可见的僵硬，软软的小手往上，捧起他的脸。
没说话，却是再虔诚不过的吻了上去。
小小的唇缠着他的，不给他胡乱说话的机会，那莹白如玉的身子整个缠在男人身上，像是被恶魔诱惑了的天使，几乎被他纳进身体之中。
宽阔的大床上，她再度被放倒，顾重深劲瘦的身躯压上，她睁着眼，双手捧着男人的肩，黑发柔软的散开……
夜，还很长。
……
陆沁安终于脱力，直接睡过去。
顾重深摇摇头，随意裹了衣服起身到阳台。
冬日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手机正好响起“嗡嗡嗡”的声音。
他接通。
“没在忙？”
那边传来褚子楠的调侃，声音里的暧昧实在太过明显。
顾重深点了一支烟，吐出烟雾的时候还下意识往后看了看，生怕陆沁安醒了，“她累了。”
褚子楠，“……”
“成，说正事。沈文琦这边身份没有问题，早年沈家也在国内有一定基础，他的履历清楚明白，没有任何作假的可能。”
“那个女人呢？”
雾气袅袅的升起来，遮掩住男人的五官。
顾重深眯了眯眸，听见那边逐渐凝重的声音，“这个女人，也就是沈夫人。大概三十年前就跟沈文琦结婚，之后一直深居简出，资料不多……不过据说，早年经历过什么创伤失去了一段记忆，沈文琦对她疼爱的紧，一直在国内帮她寻亲。”
“所以……她说的身份，可信度很高。”
说完，褚子楠抓了抓发，不太理解，“这对安安来说是好事啊，现在查了也没问题……顾老四，你在顾虑什么？”
男人僵住，盯着漆黑的夜空，许久没说话。
“喂？”
电话里在催促，他眯了眯眸，将燃到手指的烟蒂捻熄，眼睛里一下子藏了许多情绪，一下子浓郁的要溢出来。
“沈文琦想尽快安排安安跟他妻子见面，你怎么看？如果是真的，对安安来说是个不错的结果……”
“子楠。”
顾重深声音低哑，喉结滚动了下，嗓音沉郁到嘶哑不清。
他用力扣紧手指，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两张照片，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手指骨节青白。
“再等等。”
“这还等吗？你要验DNA还是怎么着？不是很必要吧，哎我说……”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褚子楠有些诧异于自己竟被挂了电话。
恍惚间觉得哪里不对，依顾重深对安安的疼爱程度，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在寻找她的亲人，该是很开心欣慰才对。
怎的这个态度？
那边，顾重深将手机收起来，却是径直走到了隔壁。
月月不在，小肉团子前两天还嚷嚷着害怕，一下子又适应了，静谧的月光下，她蜷在一小坨在床上躺着。
顾重深走过去，想帮她盖好被子。
小肉团子却被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喊，“爸爸。”
“嗯？”
她伸出手要他抱，可怜巴巴的掀开了被子，说话还囫囵不清，“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