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术后，千万小心感染。”
“还有，他有点小感冒，按以前的情况推测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室内消毒和温度都让人二十四小时监控，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知道了。”
vip的医生护士都有过多年经验，或许不是最突出，却一定是最稳妥的。
连书彦交代完毕，正要离开的时候，瞧见还坐在旁边的人。
“莫小姐，你可以回去自己的病房了。”
莫语蓉愣愣抬起头，面容一时惨白。
“抱抱……怎么样？”
“他会不会有事？”
那样关心的模样，眼睛里都是泪。
连书彦先前还为她做过手术，自然清楚她身体的情况，当下也不好再说重话，只抿紧了唇，面色严肃。
“抱抱怎么样？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如果他因为我出事，那……”
“连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求你！”
“莫小姐。”
连书彦抿紧唇，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她，“我说，你应该回病房去。”
“抱抱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照顾他治疗他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他知道莫语蓉的身份，却全然不了解这个女人。
许是先入为主，总没什么好印象。
莫语蓉微愣，这下总算识趣，便只苦笑了一声，低下头。
她等了好久，才缓缓站起来。
干净的面容上眼泪已经干涸，她扬起手擦了擦，努力扯开了一抹笑意。
“我知道了，是我不该问这些。”
“那……抱抱醒来之后，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连书彦本是不欲理会的。
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没法子，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又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女人说重话。
便只点头。 叫了护士过来。
“带她回病房，另外、告诉她的主治医多费点心思，今天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好的。”
……
莫语蓉刚回到病房，原本住的那间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勘察现场。
经纪人就在旁边焦急等着。
远远的看见莫语蓉出现，当下走了过去。
“语蓉，怎么样？”
她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你没事吧？”
莫语蓉摇摇头，眼神里尽是失落，还有些无助的样子，旁边的人看了都不免有些担心。
护士很快过来，帮她重新安排好病房住下。
直到躺在床上，医生来了又走之后，莫语蓉脸上才终于恢复些表情。
“抱抱是代替我受过的。”
她开口，声音轻柔，“可现下，他在vip，他们不许我见。”
经纪人叹了一声，“这也没法子不是，毕竟是顾家的长孙，听说他身体一直不好，保护的严格一些也可以理解。”
“可他是我的孩子！”
莫语蓉忽然扬高了声调。
激的经纪人愣了下。
她微愕，嗫嚅着出声，“大家又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也是！”
莫语蓉冷笑，“怎么，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过分，觉着我不该因为自己阴差阳错提供了一颗卵子，就妄图要这个孩子？”
很难见到她这样失控。
饶是跟她格外熟悉的经纪人，也只摇头，不敢再大声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语蓉。就是你现在的情况，跟顾四的绯闻已经闹的够大了，如果再爆出抱抱跟你的关系，虽说会对顾四有打击。”
“可更是毁了你的下半辈子啊……”
她是经纪人，考虑的自然要全面一些。
说到底，顾四是商人，如今顾氏集团的情况你看在眼里，可对他好像全然没有影响似的。就算真闹大，他背后无非是多些流言蜚语，总归不是犯法的大事，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但你……现在星途正好，因为你跟他的绯闻，我们已经丢了陈导的女主角，再这么下去……”
莫语蓉冷笑。
“那又如何？”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我跑了多少年的龙套才有今天的地位。这个圈子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
“就算有一天我重新跌回去，也不过是回到当初而已。”
莫语蓉压根不在乎这些。
“可那样好的一个孩子啊……王姐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恐怕以后再不会有抱抱这样的孩子了。”
她想要抱抱。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念想。
绯色的唇扯开，泛着些冷意，“当年我才多大，十六？呵……总之，我对抱抱势在必得。”
“可抱抱其实跟你……”
经纪人话说到一半，忽然对上莫语蓉冷厉的眸光，顿时嗫嚅了下，“我去买点吃的。”
……
老管家带着小肉团子先回的顾园。
顾重深却不知去哪里忙碌了，回去的时候天差不多快黑了。
昏昏沉沉的天色里，闯进来一辆银色汽车。
男人将车停在院子里，一身风尘走了进来。
“爸爸，准备吃饭咯。”
小肉团子刚刚从楼上下来，身上还穿着画画时的围裙，颜料都染在上头。
佣人帮她收拾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泛着光，就这么直勾勾落在顾重深身上。
后者“嗯”了一声，走过去亲了亲她，“怎么每次都弄的一身脏。”
“小小姐是太专注，顾不上其他。”
“今天过来的老师说啦，小小姐的天赋是真真的好，等笔触再成熟一些画一幅合适的，打算带她去参加比赛呢。”
顾重深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瞧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蛋，声音微沉。
“好好画。”
他老怀甚慰，这丫头虽然笨归笨，可总归还算在一方面有点天赋，否则依她小迷糊的样，日后怕是真要当个啃老族。
“爸爸，妈咪在跟奶奶说话，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小肉团子擦干净了脸蛋，悄咪咪凑到顾重深耳边报告。
身子挤在他怀里，想让顾重深抱的。
“你要不要跟吃吃一块上去看看？”
顾重深将她抱起，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一声闷哼。
就这手里的重量，估摸着这丫头怎么也有六十斤了……
他下意识皱眉，“吃吃，最近课业不重吧？”
“不重呀。”
她一直跟着家教在学，请来的都是各方面最优秀的老师，知道根据她的情况教学，自然是轻松的。
顾重深点点头，在二楼露台将她放下，挑眉，“那爸爸再给请一个老师怎么样？”
“什么老师？”
“审美学。”
吃吃，“……”
……
父女俩上楼的时候，陆沁安正好从书房里出来。
小脸有些闷，不是很好看。
她远远的刚好听见了那句审美学，一下子像是被哽住了……
这老男人，他自己审美有问题，真当女儿也跟他一样么？
可下一刻，就听见顾重深喃喃自语。
“咱们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唐朝以胖为美的时代，懂？”
小肉团子“哦”了一声，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肉。
“妈咪说吃吃很漂亮的，封同学也说吃吃好看呢……”
她嘴里的封同学就是曾经的小胖，可不过两年时间，人现在早已瘦成帅哥标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跟在屁股后头呢。
而顾重深一听这个姓氏，当下黑了脸。
“封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别跟他走太近。”
小肉团子不明白，
可她看得懂爸爸的脸色，知道爸爸不悦，便乖乖点头。
陆沁安大概听顾重语提起过一些。
说是那位姓封的小朋友，他爸爸曾经也跟顾重深是校友，估摸着是学弟一类的。
两人当年还有过不少竞争关系。
发生了一些事，就让这小心眼的老男人记到今天。
“四叔。”
陆沁安一时哭笑不得，叫住他，“你去看过抱抱了吗？”
“嗯，暂时还在医院，过两天书彦准许了你们再过去。”
他似是还不放心，末了又加一句。
“医院人多事杂，今天这丫头就差点走丢，这两天就别去了。”
小肉团子眨巴了下眼睛。
她才没有走丢呢。
可陆沁安一听就会信的，当下点点头，“知道了知道，我会注意。”
她应了声，瞧见顾重深似是要回房间，一下子欲言又止的跟了上去。
“四叔……”
陆沁安快步走过去，跟在他后头走进房间，关上门。
她想问来着。
想问，去医院的时候，有没有顺便去看过莫语蓉……
有没有，别的事。
可顾重深只是换了衣服，面上没什么情绪的转过身。
“老太太跟你说了什么。”
陆沁安微愕，到嘴边的话被堵回去。
她恍然响起刚刚在书房里瞧见的消息，心思一下子杂乱起来。
放在身侧的手掌握紧，瞧着面前那道挺拔的身躯。
半晌才开口。
“关于我妈……陈莹莹她的消息。”
“老太太说陈莹莹最近一直在筹谋想把顾氏的资产提出来离开，过不了几天陆文成的案子也准备开庭。”
“结果出来，可能要判好几年。”
她皱着眉，斟酌语句。
“陈莹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知道到时她会做些什么……”
顾重深换好衣服，转过身静静凝着她。
“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里是名城，不是国外。
顾家经营多年，哪怕老爷子已经故去，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
“她自身难保。”
已经等了很久，便只差那么一点证据的事。
陆沁安微愣，下意识开口。
“那……最后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