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讷与蔚咏倩被打扮成古典女神的样子,两人的长发都自然垂下,展现飘逸的风情。
蔚咏倩穿着浅灰蓝色曳地的长袍,裙襬上头有水晶组成花朵的装饰,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就像星光洒在大地一般,项链、腰饰挂了上去之后,活脱脱就是女神啊!
佛罗讷则穿着灰紫色的长袍,带着两河流域风格的古典设计,多层雪纺轻纱缠饰腰际,还饰以几条颜色稍浅的透明轻纱,自裸露的肩膀上垂下,美艳优雅的造型有如女神降临。
这一次两位女神的造型完全是为了烘托《中国馆‧公主陵文物展》、《奥尔皇室馆》两大展区的主展物──炎镜与赫尔拉娜之镜。
摄影师的设计是:先是个人独照一波,再来是双女神的合照,接着两位女神要逐一捧着两面镜交给对方,预定能够拍出一系列美丽、令人久久不能忘怀的摄影作品!
由于两面古镜是真物上镜,因此有很多馆方与考古队专业人员在一旁协助拍摄过程。
拍好了炎镜之后,马上收入展示柜,由专人护送推走,两位女神休息一下,布置人员正在换布景。
蔚咏倩坐在休息座,见亲友团都来了,她紧张地问:
“爸爸!劳勃特!爵文……”
她的女神风范瞬间瓦解,露出了小女孩的表情,伸出双手,总算松了一口气,说:
“我紧张死了!我表现得如何?表情有没有什么问题?”
劳勃特接过她的手,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你表现得很好!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蔚博士也笑着说:
“你很棒!在第一名模身边一点都不逊色呢!”
“爸!我是您女儿,您说的不算啦!”
“蔚伯父说的是真的!”爵文急着背书说:“气场太强了!表情到味,动作姿势都超水平,连我都看呆了!”
爵文自认非常专业地给出评语,双目还在起眩光,刚才那一波的闪光灯闪得他头都晕了。
造型师来帮蔚咏倩整理头发、扑个粉,很快要在上场了!
这是第一次与闻名遐迩的佛罗讷公主合作,也是蔚咏倩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她。
“天啊……她真美!像个毫无瑕疵的陶瓷娃娃……”
当她和佛罗讷被工作人员引导走向布景时,摄影师和艺术指导也跟着过来了,这次是赫尔拉娜之镜的拍摄,艺术指导仔细的解等一下要呈现的氛围与画面。
“赫尔拉娜──好像是当时发现它的人所取的名字,它其实是水镜,是婳琤觉醒的力量与大部份的人格记忆……也是我的……”
蔚咏倩轻叹一口气。
──但其实,也不能算是她的,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变成婳琤。
拍摄工作继续,佛罗讷公主双手捧起了赫尔拉娜之镜,在布景之前恍若水之女神,在场的人全都看呆了,灵魂象是被她勾走了一般看得目不转睛。
接下来,摄影师调整好一个角度,觉得布景与博物馆本身的偌大长廊,形成了一个绝美的一点透视角度,他想以这个为背景,要佛罗讷双手捧起赫尔拉娜之镜作个要交给蔚咏倩的动作。
两位女神站在那样的背景之前,整个画面不只是美轮美奂,还显得气象万千,就连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同时,嘴角还不自觉的露出欣赏的笑容。
但就在蔚咏倩接触到佛罗讷手中的赫尔拉娜之镜时,一道如触电般的感觉自手上的镜子传达出来,霎时,两个人心下一凛,瞪大了眼睛,
水色的强光自赫尔拉娜之镜激射而出,佛罗讷发出一声惊愕,有如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撞击,向后倒退了几步而后摔倒。
“公主!”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侍卫多雷原本站在角落的黑暗处等着主子完成工作,看见这一幕,倏忽地冲向前来。
他慌张的推开其他簇拥在佛罗讷身边的工作人员,蹲下身将她扶坐了起来。
蔚咏倩错愕又惊慌的站在一旁,刚才的情况紧急又突然,还好她反应灵敏,接住了赫尔拉娜之镜,没让这个贵重的古文物摔落地上。
《世界古文物展》的馆方人员赶紧自蔚咏倩手中接走了古镜。
“镜子没怎么样吧?这可是古文物啊!”
蔚咏倩没有回答,她仍目瞪口呆的看着坐靠在多雷身上的佛罗讷,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您怎么样了?”
多雷仔细查看佛罗讷的状况,见她双眉紧蹙,双目紧闭,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他赶紧将她抱起来,象是摆放什么贵重物一般,小心地将她放到了一旁的沙发座上,让她躺在上头休息。
馆方人员招来助理说:
“打电话去医护室,请驻馆医师过来一下。”
护主心切的多雷很快地他朝着他心目中的疑犯冲去,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将对这个发展毫无心理准备的蔚咏倩打得跌坐地上。
多雷大吼:
“快说!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咏倩!”
蔚咏倩的亲友团快速冲过来,劳勃特和蔚博士一边一个,轻轻将捂着脸的咏倩扶起来,爵文则冲到多雷面前,推了他一把,大喝:
“──你想干什么?”
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在场的人忙着劝架。躺在沙发上的佛罗娜气若游丝地下了命令:
“……多雷退下!我不准你动粗……太难看了!……跟蔚小姐无关!”
见她脸色苍白,喘息不定,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娇艳的脸上却是令人心疼的表情。
驻馆医生帮她看了看,大声指示──
“快将公主送到医院去快去啊!”
“快去啊!”
佛罗讷看起来似乎要失去意识,却仍喃喃地说:
“我……没事……不过,暂时不能动了……”
现场马上陷入一片混乱,工作人员来来回回,但围在佛罗讷身边的人却又异常的安静,生怕吵到躺在沙发上的人。
蔚博士搂着自己的女儿,关心地问她:
“咏倩!你没事吧?痛不痛?”
蔚咏倩一手摀着自己的脸,满脸惊惧的看着佛罗讷,听见父亲的问话,这才将视线调回身边的蔚博士。
“我没事,爸爸!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放下来自己的手,蔚博士看见女儿的脸上有着一个红红的手印,他伸手轻轻的触碰一下,心疼的问:
“……痛吗?”
“嗯!”她点头。
蔚博士紧紧拥抱她,说:
“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绝对会把他告到死!”
“不!爸爸!我没事!真的……”
被搂在怀中的蔚咏倩赶紧拍拍父亲的背、安抚他。蔚博士一直都是个温文儒雅、有风度的学者,就连身为女儿的她都很少看到父亲发脾气。
这一次的冲突,她知道父亲是真的愤怒了,但这个戴墨镜的男人很危险!他就是那一夜开着出租车载走她、在墓园攻击她的人!
“这个人……竟是佛罗讷‧德卡斯尔‧奥尔公主的侍卫?”
她不能让爸爸跟这个心机叵测的男人有什么接触!
一方面,蔚咏倩也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茫然不明,她和佛罗讷‧德卡斯尔‧奥尔公主两人同时触碰到赫尔拉娜之镜──也就是水镜──婳琤之镜时,水色光茫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涌进了她的身体,而且……
“那是我所熟悉的力量!那的确是──女神婳琤的力量!”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
“他为什么要攻击我呢?我跟他……应该没有过节啊?”
蔚咏倩打定主意,在她还没有搞清楚内幕之前,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她的父亲,不能让他知道那一次的重伤是这个人成的!
经过了一夜的静养,佛罗讷在充满湿气的清晨醒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 就是落地窗边一个圆桌上的海芋。
一大丛的粉白海芋放在又大又高的琉璃花器里,上头还有些晨露,接着佛罗讷看见了走向海芋的特莱斯。
“特莱斯……?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管家说你最近很忙……”
轻拉窗帘的回身,朝她投来一个不经意却又迷人的笑,说:
“你醒了?佛罗讷?”他走向她,坐在她的床边,说:
“还没天亮的我就回来了,看着你好一会儿。管家说你人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前两天在《世界古文物展》发生的事,她没让管家告诉特莱斯,要助理辞退了这几天的工作,待在达尼氏大宅里面休息。
“我还好,”她说:“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特莱斯伸手,拂去她脸上的长发,轻声说:
“睡吧!病人应该多休息。”
“你回来了,我不想睡,我想要看着你,特莱斯……”
佛罗讷侧躺着,美丽的脸上是一朵温柔、充满爱意的笑容。她说:
“我害怕……你又会在我睡着之后离开我,所以我不敢再睡了。”
特莱斯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将脸凑近,笑着说:
“我会陪着你的,睡吧!”
“真的?那么……可以给我一个你一向吝于给予的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