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楼。
姬无殇听着隐卫的回禀,一张俊脸充满了彻骨的寒意与杀气。
“好一个蓝鹤之!”
砰地一声,手下的书案被整个震碎,姬无殇怒不可遏的戾喝了一声。
“请主子息怒,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蓝姑娘?”夜影也是一脸怒容的开口。
姬无殇负手沉吟了片刻,点了下头:“去告诉仲奇,限他三日,解诀掉背后给蓝鹤之提供药品的人!”
“是。”夜影遵命,转身退出了房间。
姬无殇这才闭目压下了心中的戾气。
蓝府,静月苑内。
蓝惊月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一双黑眸弯成月牙状,明明笑的甜美无比,眸底却是充斥着让人胆颤的幽冷。
半晌,她终于起身,走到床前在床头捣鼓了一会儿,拿出一个葱白的小玉瓶,隔着帕子从中到处一颗白色的药丸出来,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道:“夜七,你去把这颗药丸放进跟蓝鹤之的掉一下包,明日,本姑娘请你们看一场‘猴戏’!”
夜七看着蓝惊月的笑容,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毛,心中为蓝鹤之哀悼一声,接过药丸走了出去。
蓝惊月收起脸上的笑意,一双黑眸幽冷无比的沉了下去。
翌日,蓝惊月刚刚洗漱完毕,蓝鹤之就派人来请她到前院去。
蓝惊月唇角一挑,对夜七道:“猴戏就要开始了~”
说罢,才不紧不慢的到了前厅。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今天不但有‘猴戏’可看,还提前上演了一出苦情戏。
宋氏伏在地上,扒着蓝鹤之的腿痛哭不已,哀求道:“家主!奴婢求求您,让奴婢为盈雪挂丧吧!她死的太惨了,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她啊!”
蓝鹤之被宋氏缠的心烦意燥,偏偏又要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发作,语气不耐的道:“盈雪不过是个庶女,死前那副丑陋的样子本家主能让她进族陵已是开恩了,你再胡搅蛮缠,本家主可就要把你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宋氏听到这话只觉的一阵心灰意冷,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服侍了二十年的男人,那双满是阴戾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感觉全身都彻骨的冷起来。
那可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竟然连给她挂丧都不允许!
人,怎么能绝情到这个地步!
余光扫到已经站在门口,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这一幕的蓝惊月,宋氏自从蓝盈雪出事之后就紧绷的神经啪地一声断裂,厉声尖叫起来。
“啊!!”
“妖女!妖女!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蓝惊月心中不由感叹了一下,无论宋氏这个人多么心狠手辣,对于蓝盈雪却是疼爱进了骨子里。没想到‘蓝盈雪’的惨死竟然能将她打击到这种地步!
“来人,待宋姨娘下去。”蓝鹤之沉着声音道,立即上来两个萧家府卫,将宋氏从地上拖拉起来,向外拖去。
“妖女!妖女!”宋氏盯着蓝惊月尖叫:“恶魔!你就是恶魔!”
说着,还扑腾着双腿想要去踢打蓝惊月,然而很快便被府卫给拖了下去。
蓝鹤之抖了一下被宋氏抓皱的袍角,眸中满是嫌恶。
蓝惊月看着这一幕,内心荒凉的没有一丝波动。
一个宠信了二十年的姬妾,都能如同垃圾一样让人拖出去,这个男人,是真的自私自负,无情无义透顶!
“月儿来了。”蓝鹤之抬头看向蓝惊月,扯出一个隐隐有些扭曲的笑出来,扭头对身后的小厮道:“给大小姐上茶。”
“是。”那小厮赶紧应道,捧过来一个精巧的茶壶,倒进杯子里,奉到蓝惊月的面前。
蓝惊月垂眸看了一眼这杯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的香茶,勾唇冷笑一声,在蓝鹤之自以为收敛的特别好的期待眼神一口饮尽,末了,还回味办的砸吧了一下,赞叹道:“好茶。”
蓝鹤之眸光一暗,接过小厮手中的茶杯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现在,只待药效侵入蓝惊月的大脑,他就可以如同摆布木偶一般,让这个孽女唯他言听计从了!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蓝惊月已经看完了账房给她理出的嫁妆单子,却依旧没有一丝异样。
蓝鹤之脸色越来越沉,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奇痒,想要伸手去挠,却又顾忌着自己家主的身份,只能咬牙强忍着。
然而那抓心挠肺一般的奇痒,越来越难以承受,从脚底到头皮,仿佛被一万只蚂蚁食啃一样。
蓝惊月慢悠悠的抖了抖手中的嫁妆单子,有贺兰氏的陪嫁,有皇帝赐下的赏赐,有蓝氏各宗亲的添妆,蓝惊月心中估算了一下,高兴的两个眼睛都快变成金子的颜色了。
不错不错,回来这一趟当真不亏,她的小金库再次壮大了一大笔财宝啊!
蓝惊月迟迟不将手里的单子放下,蓝鹤之实在是忍不住,终于开始蹭起了椅子的靠背起来,然而这远远无法缓释他全身上下令人难耐的奇痒,很快便开始动手抓挠起来,一遍喊着管家帮他一起抓。
侍奉在正堂的一众奴仆:“……”
夜七:“……”
天呐,蓝家主清醒过来之后回想到这一幕,一定连死的心都会生出来!
蓝惊月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凑近夜七道:“怎么样?这场猴戏是不是很精彩啊?”
夜七无语凝噎,蓝鹤之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看的她觉得身上发痒了,那样子,却是有点像大街上被商贩抽打着又蹦又跳的猴子。
夜七一双眼睛仿佛看恶魔一样的看着蓝惊月,打心底里领悟到了一个真理——以后一定不要得罪蓝姑娘,否则一定会被玩的怀疑人生!
蓝鹤之还在不停地抓挠着,最后竟然不管不顾的把衣服脱下来,脸上手上都是血呼呼的抓痕,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唔!”
蓝惊月看着看着,突然感觉额头有点晕眩起来,竟然还隐隐有种想要干呕的感觉,赶紧瞥开视线。
“蓝姑娘?”夜七察觉到之后,担忧的唤了一声。
蓝惊月摁了摁额头站起来,起身往外走去。而此刻蓝鹤之正忙着‘耍猴’根本无暇顾忌她。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种感觉一瞬间便散去,蓝惊月心中疑惑的歪了一下脑袋。
难道她刚才是看到蓝鹤之身上被抓出的血痕而晕血了?
不应该啊……
一定是昨天晚上打坐的太久,有点睡眠不充足!
蓝惊月摩挲着下巴,确定了自己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