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歌——诡秘血阴 切齿之恨
凤琉璃2018-12-24 15:094,397

  “哎,霍医圣,怎么不见胡奴?”

  反正戴着帷帽吃饭不方便,我干脆也不吃了,东拉西扯地和师兄们聊起了天。这也好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我就会忍不住想起宇文舜华。

  霍金戈看起来心情不错,以他的医术之高,肯定识破了我刚刚的小聪明。不过他不但没点破,还相当配合我。有了他的配合,就算唐铮这个用毒高手半信半疑,现在也要信上六七分。

  听我问起胡奴,霍金戈清雅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和我卖关子。”我咕哝一声。

  就在这时,只听“咚咚咚”几声木质楼梯板的轻响,下一刻,便有一个明朗的女声兀地响起——

  “贺兰姐姐!”

  呃?!汀格兰雅!

  我本想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哪知那明朗女声的主人不等我把头扭过去,就一个飞步扑进我怀里。不仅如此,那个扑进我怀里的人还顺手掀掉了我的帷帽,外加把我的衣服揉成了抹布!

  如此一来,效果十分震撼。酒楼里顿时一片安静祥和,寂静堪比太平间。

  而我那高高在上、无比庄严、优雅绝伦的江湖第一大宫宫主的形象至此算是损毁殆尽!

  悲哉啊!

  在思凡无所事事了两天,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终于慢慢悠悠地来了。而我英明神武、武功高强、傲视群雄的武林盟主师父慕容修也从大华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

  他初一见到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好在三个师兄都用尽全力为我说情,这才平息了慕容修的愤怒。

  至于事后唐铮和程仁宣知道了被我耍了一遭的事实后,也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总之慕容修看我头发变白,整天泡在江湖这摊血水里,风里来雨里去,撑起花殇宫又苦又累,也不忍心再责怪我。

  反而是唐铮、霍金戈和程仁宣三人被慕容修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说他们没尽到做师兄的职责云云。

  慕容修是昨天到的,而在他来之前,各路江湖人士也都来齐了。所以今天便是会盟的第一天。

  早上我刚起来还未梳洗,一身蓝裙的汀格兰雅就闯了进来。她穿上这宽袖长裙,配上腰间的银色同心结,还真是说不出的亮丽。

  汀格兰雅这小妮子本来是要和玉蝶儿一起去扬州的,可还没到地方听说我又在江湖上现身了,所以才专门跑到思凡。

  昨天听玉蝶儿说他和汀格兰雅就要成亲了,打算见我一面之后就去繁华的扬州定居。

  在这时候还能听到一桩喜事,不能不说是相当奢侈的事情。也多亏了这件喜事,多日来萦绕在我心头的悲伤也被冲淡了不少。

  古人说的“冲喜”也并不是没有丝毫道理的。

  “贺兰姐姐,您想什么呢?”汀格兰雅说着调皮地夺走我手中的梳子,“我来给您梳头吧?”

  我依着她在椅子上坐了,闭上眼在脑中整理着等下在会盟上要说的内容。

  “贺兰姐姐,您的头发都过腰了。”汀格兰雅一边梳一边说。

  平常也没在意过,汀格兰雅今天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头发的长度。想起古人结发之说,我便问道:“汀格兰雅,玉蝶儿对你还好吧?”

  “嗯。”

  汀格兰雅应了一声,娇美的脸上飞上两团红云。

  见我微微回头窥视,汀格兰雅耳朵又是一红,“其实他很讨厌了,总是惹我生气。”

  我看着汀格兰雅的小儿女姿态不由得心生欢喜。总还是有人能够幸福的,即使那人不是我,但这世间只要还有,便足够了。至于我……也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南朝的灭亡,这份责任我推不掉。

  想到现在新建政权的混乱,我回头握住汀格兰雅的手,“汀格兰雅,你这几天就赶快和玉蝶儿一起去扬州吧。南朝,哦不,南齐新建,根本就还稳不住全国的局面,各地豪强依旧纷争不断。血阴教看样子还在不断扩张,根本就没把新朝廷放在眼里,依旧横行肆虐。”

  “贺兰姐姐您不用紧张,他会保护我的。”

  汀格兰雅说着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我不禁摇头,“还是尽早离开,这南齐极为不祥。我总担心血阴教——”

  “贺兰姐姐您就放心吧。”汀格兰雅打断我,“我和玉蝶儿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血阴教不会找我们的。”

  “唉,说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汀格兰雅给我梳好头,我站起来微笑着摸摸她的头,也不再戴帷帽,直接推门走出去。

  和月云三人一起来到思凡最大的烟雨楼,途中正巧碰上了一同过来的三个师兄。

  到了楼外,守门的赤焰盟弟子便向楼内通报道:“花殇宫月宫主到!唐门唐掌门到!霍医圣到!紫剑侠到!”

  “嘿,我倒成最后了。”程仁宣等那赤焰盟弟子通报完打趣道。

  唐铮中规中矩地瞥他一眼,“今天又不是来玩的,正经点。”

  我朝程仁宣一笑,“既然我是第一通报的,那我这个混的最好的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我就大摇大摆地在程仁宣面前,带着偷笑不止的月乔和一脸严肃的月云,以及神经紧绷的月泽进了烟雨楼。

  楼中大堂里早已坐满了人,我一露面又是一阵骚动。

  进了大堂,向最高位的慕容修和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大叔一拱手,而后我直径走到七大主位中的第五位坐下。随后进来的唐铮坐在第六位。

  这堂中的七大主位很能说明问题,它代表的不仅仅是话语权。

  第一大主位自然是慕容修,第二位是新组建的八岳门派掌门黄遥,第三位是鸣凤门掌门莫风,第四位是叶云山庄庄主叶凡,第五位是我,第六位是蜀中唐门掌门唐铮,第七位是赤炎帮帮主方云。

  除了包括我在内的六大门派,还有四十二江湖门派环绕而坐。

  会盟会盟,说是会盟,自是只有有意入盟之人才会来。所以在是否要对抗血阴教这个问题上就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也多亏了血阴教已经把这些江湖门派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这次会议的效率才提了上来。

  这次空前的会议从上午辰时初刻(7:00)开始,直到晚上戌时二刻(20:00)才终于结束。

  内容主要分析了当前局势,其中包括血阴教总体实力,我方优势、劣势,以及南齐政局对整个江湖的影响。

  最后,大家虽然还有意见相左,但总算在“共讨血阴教”这个关键问题上求同存异达成一致。

  至此,“反血阴教同盟”正式成立,在座的四十八大门派结为“反血阴教统一战线”。

  江湖门派会盟的消息一早就传了出去,血阴教说不定暗中已经开始了进攻。所以我们这个临时集结的同盟也要抓紧时间!

  同盟计划兵分三路,各门派将相互配合,互为犄角。而六大门派也分领各派共同抵抗血阴教的袭扰。

  现在暂定西路由鸣凤门掌门莫风和唐门掌门唐铮据守,中路由叶云山庄庄主和赤炎帮帮主主持大局,而眼下离血阴教势力最远的西路则由八岳门派黄遥和身为花殇宫宫主的我来负责。

  事不宜迟,会盟的第二天,各主要负责人就要回到各自门派。

  反正我也公开曝光多日,所以现在索性把帷帽丢在了一边。在思凡这个中等小镇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个即将分别的人。

  我翻身跨上白雪,不经意间却发现和我同路的黄遥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手。

  “黄掌门,有何不妥?”

  我说着缩了缩手,以袖子遮了指上的戒指。黄遥目光平静地看着我,“没什么,月宫主起程吧。”

  “贺兰姐姐!”

  正要策马离去,身后却是一声脆喊。我回头只见玉蝶儿抱着汀格兰雅骑在他那匹名叫“小花花”的大宛良马上。玉蝶儿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温柔。

  看到这样的他们,我心中因为血阴教而升起的杀气也散去了大半。

  向他们挥挥手,“你们俩快走。”

  “韵韵要小心啊!”玉蝶儿说着快我一步,带着汀格兰雅就向北去了。

  玉蝶儿走后,我正要扬鞭催马,却不想身后又是一声唤——

  “月宫主,请留步!”

  翻个白眼再回头,是我那三个师兄。他们三个才刚到我眼前,竟又听见一声唤——

  “铮!”

  还好还好,这次不是我。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本不愿再回头,但突然想起来思凡这么多天,我都没见到一个人——慕容雪,极有可能成为我嫂子的女子。

  据说也是在我出现之前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的慕容雪。

  于是,带着三分好奇,我第三次回头。

  这回头一看之后,我干脆把马头调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眼前刚刚骑马追过来的女子。

  乌亮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秋水杏眼,玫瑰粉唇。一双弯月细眉更是将她的眼睛衬得盈盈含春,美不胜收,只觉得一望进去就再也难以自拔。

  不错不错,唐铮的眼光果然好。

  再看此女一身上下处处透尽温柔,我更觉唐铮好福气。那种丝丝缕缕的娇柔,我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

  看着慕容雪,我不由得又想起另一个细腻娇媚如瓷器的女子,宇文舜华的妃子,南朝红颜蒙玉瑶。大将钟昂破宫之日,后宫嫔妃皆遭毒杀,唯有她逃过了这一劫。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倾世之容。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想笑。倾世的容颜于我是祸,于她却是福。只是……这祸福也只能是一时判断,接下来钟昂会不会和宇文舜华一样谁也说不定。

  红颜祸国,但倾世的容颜对于拥有它的女子来说究竟是福是祸……这也许永远都是个无解之题。

  和黄遥一干人等赶了半天的路,傍晚时分,我们在梁州和贺州的交界处歇脚。明天再有半天我就能到达镜霞山了。

  乱世客少,我们借住的客栈生意惨淡,也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大家也都累了一天,没吃几口就纷纷去休息。

  就当我和黄遥也要各自回房时,突然有一只鸽子从客栈的窗口飞进来。我随意抬头,不想却看到那鸽子脚上竟系了白色布条!

  白色布条——丧!

  黄遥一个跃起,捉住那鸽子,拉着白色布条看了看抬头对我说:“出事了,月宫主。”

  “是谁?”我声音平静。

  黄遥皱了皱眉,“汀格兰雅。”

  “月云,你们三个先回镜霞山。”

  我平静地说着,转身出门。

  转身的一刹,藏在袖中的手指骨节捏得铮铮作响。

  ——汀格兰雅!!!

  四下一片死寂,只听得我急如冰雹的“嗒嗒”马蹄脆响!身后的过腰长发几欲被拉直!

  风如刀剑,杀开这一路夜色,月滴血红,耀开我胸中翻滚的杀欲!!!

  汀格兰雅……汀格兰雅,她到底有什么错?

  她到底得罪了谁?

  她到底有什么值得被如此残忍地杀害?!

  我杀气腾腾地连夜赶回思凡,下马、上楼、推——

  门内寂静无声,没有预料中的悲泣。我突然止住了推门的手,害怕自己一推开这门,就会打扰到什么。

  但犹豫再三,我还是推开了门。

  门内,昏暗的烛光飘飘摇摇,几欲熄灭……

  我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可为什么,为什么我除了自己的心跳,再怎么努力也听不到门里那相互依偎两个人的心跳声?!

  我苦练多年的耳力就真的差到如此的地步?

  ——贺兰姐姐……

  汀格兰雅!

  我猛然四顾,却什么也没有。

  汀格兰雅……我不是你的贺兰姐姐,我是个罪人……

  如果不是为了见我一面,你就不会来到这里。如果不是我把玉蝶儿带到北胡,你就会永远在喀钦佩尔草原上自由的驰骋。如果不是我当年去到草原,你……

  以手拂过眼角,干干的,一滴泪也没有。

  还没来得及离去的程仁宣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

  “是-谁?”

  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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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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