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都的这些天,俞白带着宋薇如走遍了很多历史古迹,越是相处,宋薇如越是发现,俞白真的是学识渊博学富五车,而言谈举止之间又无半点显摆之一。
温柔,真的是致命的武器,宋薇如望向俞白的目光中,总是带着美好和温暖,就连对他的备注,也改成了“偷心盗贼”。
因而旅途结束之时,宋薇如万分不舍,他要北去,而她南行,一南一北,便是千里之隔。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一番犹豫之后,俞白悄悄买了两张票,但他什么都没说,宋薇如暗暗改了主意,她也没说。
“离别”之时,俞白微拧着眉,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一起走?”
“一起!”
“???”
宋薇如笑道:“那边也有人在,用不着我什么,正好不怎么去过帝都,正好去瞧瞧。”
虽然有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不矜持,奈何宋薇如喜欢呢。
她的笑,在见到俞白拿出两张票的时候一点点凝固了。
原来……他也不想分开……
这个男生,温柔又温暖,正直且正经,宋薇如真的是爱了。
——
再次回到X城,是回家见见父母,正巧也碰上了同学聚会。
那天天气还不错,就是冷了些,宋薇如套了件外衣,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她们到场的时候,有大半的人都到了,包厢里说说笑笑,气氛高涨,分别多年之后再相处,丝毫没有疏离感。
宋薇如一亮相,立即就赚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不是我们的班花大人嘛,几年不见,风采更胜以前啊。”
“真是,看这容光焕发的,用的什么化妆品?”
“啧啧,告诉你了你也画不出人家那模样。”
“王大锤,你会不会说话啊。”
宋薇如简单的打过招呼,却发现自己身旁的池岁还没进来。
大家也发现了什么,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半开的门外。
有眼尖的同学看到了个熟悉的侧脸:“那是陆浔?”
就在刚刚,宋薇如率先进门,池岁落后一步,被陆浔叫住了。两人简单说了两句,便听到门里边有人发现了。
池岁和陆浔一同进门。
“你们俩人压轴出场啊,在门后说什么悄悄话呢?”
说这话的人倒是没什么别的意思,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调侃的味道。
池岁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想着有几年没见了,大家肯定都变漂亮变帅气,不过看到王大锤,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是有例外的。”
话音一落,满堂哄笑。
王大锤原名王群,读书的时候便表现出富态来,这些年就更加大只了。
人们嘻嘻哈哈,话题又聊到别处去了。
陆浔看了一眼池岁,默默敛着眉眼,在她身旁坐下了。
池岁知道这是最后两个位置了,但对于陆浔坐在自己身边,还是感到有些压力。
宋薇如看到,想起过去没挑明的话,歪过脑袋来和她说悄悄话。
“这么多年,人家还是单身哦。”
“他单不单身关我什么事?”
“哼,嘴硬的女人。”
宋薇如和池岁咬着耳朵,其他人的注意力倒是都在陆浔身上。一个问题接一个的,陆浔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个女生笑嘻嘻说:“听说你出国了,是读了哪个学校的研究生?”
陆浔沉了沉语气:“哥伦比亚。”
学霸就是学霸,大家都羡慕起来。
陆浔顿了顿又说:“其实选择哥伦比亚,也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母亲。”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宋薇如明显感受到池岁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听说,陆浔的母亲身体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在休养。
所以,陆浔选择出国也是事出有因,也是现实的原因?
现实,难道打不败爱情吗?
其他同学也都有些意外,王大锤说道:“阿姨生活在哥伦比亚?”
之前和他互怼的女生又开始了炮轰:“人家都说了你还问。”
“我,就问问。”
“呆子。”
“哼,小拳拳捶你胸口。”王大锤甩着手,表情傲娇的插在腋窝下。
桌上的人几乎都被他这一出给笑喷了。
——
宋薇如这刚回来没几天,人家俞白竟追了过来。
周末,池岁总算是见到了宋薇如家神秘的小哥哥。
“这是我们家俞先森,这是我的闺蜜,池岁,她的助理,金越。”宋薇如一反往常,小鸟依人的黏在俞白身边。
池岁对宋薇如的表现叹为观止,她微笑着和俞白打了声招呼:“嗨,你好。”
俞白颔首:“你好。”
俞白穿了一身米色大衣,肤色白皙的令池岁都自愧不如,他的五官说不上多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十分协调,就像是古代的翩翩佳公子,温文尔雅的书生。
至于趴在俞白身边的宋薇如,那就是只魅惑的狐狸精。
四人落座,点了几杯喝的。
宋薇如本想点杯冰美式,却被俞白悄悄握住了指尖。俞白抬眸,不卑不亢的朝着服务员说道:“一杯热可可,谢谢。”
池岁含笑打趣道:“俞先生这么体贴,难怪将我们宋宋追到了手。”
“哪里是他追的我,明明是我追的他,就他这么古板的人……”宋薇如抛出一个“你们都懂的”眼神。
池岁还真是不知道,以前读书时就感受到了宋薇如的魅力,她的抽屉里不是塞满了情书就是放满了礼物,作为最好的闺蜜,池岁蹭吃蹭喝都蹭了不少。
高傲如宋薇如,看似热情似火,其实骨子里散发出的是冷傲睥睨之气。对于不喜欢的人,她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抛,不知伤了多少少男的心。
很难想象,拒绝了无数青年才俊的宋薇如会主动追起别人。
俞白露着浅笑,斯文而矜持:“怎么不是我追的,我一放假就过来了。”
“哦,你这叫追?”
俞白郑重其事的点头,宋薇如没好气的一笑,笑得池岁都融化了。
池岁不禁感叹,真是像极了爱情的样子,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命中注定的缘分,怎么也逃不过。
宋薇如被池岁八卦调侃着,一向没心没肺的她难得的害羞了,脸侧透露着淡淡的粉,打断了池岁:“池岁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卦呀,还是快说正事吧,你那个创意文案哪里需要修改?”
一扯回正题,池岁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她不自觉的坐正了,身体微微前倾:“听说俞先生从事古董文物工作?”
“叫我俞白就好了,我其实是一个修理匠,在故宫博物院工作。”
话落瞬间,池岁眼睛一亮,近年来国学大热,前段时间的纪录片也将故宫的文创推向了更高点,他们说是修理匠,其实本身的文化底蕴很是厚重,再加上多年的艺术熏陶习染,对文物的感受和体会也更加深刻。
更重要的是,在当今这个风云突变的世界,还有人愿意慢下来,去令更多文物所承载的历史辉煌文化重新绽放,就凭这一点,便可以看到这些“修理匠”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对于池岁,俞白带给她的帮助太大了。
池岁震惊过后,极力保持着淡定,但面对难得一遇的人才,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
她的表现被金越看在眼里,他不屑的扭头,不就是修理,他要是去学肯定也学得会。
池岁拿出了一早备好的文案,递给俞白:“其实我的工作室就是做文创的,这次是去浔城参观了千年毛笔的制作,想用这一题材做一组文创,笔墨纸砚,用文房四宝对应美妆产品。”
俞白拿过册子翻了翻,说话慢条斯理,逻辑清晰:“创意新颖,又有中华文化的魅力,一旦投入市场应该会有不错的反响。”
“真的?”池岁眼中浮起希望的光芒。
这一次的产品,不同于往常的各类杂物,美妆产业已经很是成熟,人们偏爱口碑好的、效果好的,对于这类“杂牌”,怕是并不会青睐。池岁内心一直打着鼓,这次产品的未来,她也不确定。
如今,有了俞白的肯定,池岁咽下了一颗定心丸。
“我想,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这些东西的外观设计。”
池岁点头:“没错,像砚台这样乌漆嘛黑的一大块,想要做得美观其实难度还蛮大的。”
俞白颔首:“我可以试试。”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池岁激动地就差站起来九十度弯腰鞠躬了。
宋薇如听着他们的谈话,笑道:“谢什么,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俞白去做。他要是敢不尽心尽力,看我不……”
池岁:“看你什么?”
“咳,好好劝他。”
池岁笑起来,眼睛弯弯,嘴角上翘,爱情的酸腐气息啊,因为在意,所以不敢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