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的老妈子金越又是做饭又是洗碗,万般滋味在心头,却又不敢直言。
池岁拍了拍他肩膀,用单纯甜美的声音说道:“加油干,看好你哦。”
她虽是这般说着,但觉得金越在厨房忙碌,自己也不好什么都不干,于是洗了把拖把开始拖地。
你洗完来我拖地,多么和谐的一个晚上,直到……
池岁收拾完客厅和卧室,想着都动手了,索性一块儿把金越的卧室也拖一拖。
然而,她一不小心就在金越的枕头边,发现了一个眼熟的物件。
一颗圆滚滚的粉嫩珠子,伸手一扯,池岁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这草莓晶手串好生眼熟,和她的那一串几乎一模一样,可她的手串,不应该在自己的手上吗?
池岁疑惑的撸起袖子,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不知何时,手串弃她而去,她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第一时间,池岁气呼呼的冲到金越面前,质问他:“我的手串,怎么在你房间里?”
金越流露出一丝惊讶,很快就变成了一副懵懂的模样,抬起沾满白色泡沫的手,用手背推了推眼镜:“没、没有啊。”
“你还不承认!”池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将金越逼到角落,以火辣炙热的目光严刑逼供:“偷偷拿了我的手串,还放在枕头边,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怔了一下,池岁是没过脑子就将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一说了出来就后悔的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
而金越,脑中像是断了一根弦,啪的声响石破天惊,整个人都怔住了。
喜欢吗?他心中一直有个答案,这一秒,云雾拨开,他清晰的看见了。
“是又怎么样?”想明白的他勾了勾嘴角,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连表情也轻松愉快了不少。
怎么样?不怎么样!
池岁闹了个大红脸,骂了句神经病,她转身想要逃离,却被金越反手拉住。
被人拉住,强迫着转身,被一手扯过,下一秒,轻如羽毛的触感落在唇上。
池岁看着眼前倏然放大了的脸,心中跳动了七下,眨巴眨巴了眼睛,找到理智后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金越:“……”
池岁:“……”
谁也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池岁反应过来后装作不在意的潇洒离去,却在金越看不到的地方踉跄了几步,扶着墙躲进了房间。
而金越依旧伫立原地,他微微歪过脑袋,头顶竖着一小揪头发,表情似乎也有些疑惑。
他本想好好和池岁解释解释,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闹成了这样,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俊脸,心里哀戚,冲动是魔鬼!
在厨房待了近一个小时的金越,将一叠碗碟洗的晶晶亮,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个事情。
他这段时间总是受到刺激,每次刺激都和池岁有关,过去是潜意识里不想承认,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是对自己眼光的不自信。
但想到刚才池岁的反应,还蛮可爱的……
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摸了摸砰砰跳的心脏,将一股热血按捺下去,这才出了厨房。
一整个晚上,金越在客厅徘徊到了深夜,愣是不见池岁出来。
池岁怂的在房间里呆了一晚上,决心明天一早再开房门。
在家有在家里的尴尬,在公司有在公司的尴尬。
白晓敏锐的发现,池岁和金越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明明一两句话的事情,池岁非要白晓“顺便”转达,明明一个顺手的事情,金越偏偏要拜托别人去送文件。
白晓虽然比他们俩大不了多少岁,可在她眼里,池岁和金越就像是两个小孩一样,有趣的很。
天天看着,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重返青春的快落,是久违的初恋气息啊,还是樱花味的。
“白姐,吃果冻吗?”姜西学递上一枚亮晶晶的粉色果冻。
“……”
——
几天后,白晓把几家已经谈妥的工厂列了个比较方案,交给了池岁。
光从信息上,各家工厂都各有优势,也都有不足,池岁决定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决定。
出差交通住宿什么的,这些都好说,但就是这助理跟着,两个人相依相靠在几个城市来回,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着实是不自在。
池岁琢磨着和白晓一起去,就不带上金助理了。
办公室里,白晓一脸为难的对着正在埋头看文件的池岁说道:“池总,我真的是走不开,家里两个孩子,平时都带的够呛,我要是离开了,那两个臭小子一准能闹翻天。”
白晓家里的情况池岁一开始就知道,要不是刚生完孩子,既要照顾家庭又要工作,以她的能力也不会选择池岁的小工作室。
像池岁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老板,也只好同意了。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去了吗?
正当此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金越冲进来,见白晓也在,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白晓,又看了看池岁,最终目光坚定的锁定池岁:“我要和你一起去。”
沉默中,白晓笑的很是明媚:“我先出去了,你们俩,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是不可能了,几天没说过话的两人能不吵起来已经不错了。
池岁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不去,不可能。”
金越:“……”
他上前,伸开长长的手臂,抻在池岁的办公桌上。
池岁只觉得,一座大山迎面压过来,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她扭开头,僵硬道:“我这次出差是坚决不会带上你的。”
“为什么,因为前几天晚上的事情?”金越轻佻的眨了眨眼睛,浅笑道。
不提还好,一提池岁就生气,她的初吻啊,没有玫瑰花,没有烛光晚餐,没有游乐园摩天轮,就这么,在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被金越给欺负了……是谁都会气得睡不着的,更别提,他这轻浮的态度,太惹人厌了。
“难道你还在在意?”金越又道。
“谁在意了?我才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我可是你的贴身助理。”金越循循善诱,挖好了坑等着池岁。
池岁一个不留神,还真的中了他的激将法。
等她回味过来时,早已经为时已晚。
“真是心机深沉。”她的愤愤不平,已经出门而去的金越十分应景的打了两个喷嚏。
经过转角的时候,金越迎面遇上了姜西学。
姜西学打量了一眼金越,说不上友善,但打招呼时又热情一如往昔,什么都没有表露。
两人错过身,金越微微侧头,他总觉着姜西学最近表现的很奇怪,老是用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眼神打量自己,有时对池岁也是如此。
挑了挑眉,金越想着该不会是自己吃了她太多零食了吧。
可他也不想的,转手就全给了池岁,要找也该去找池岁……
因为明天要出差的原因,池岁难得一天提前下班了。
许瑞调侃:“我没看错吧,这天上下红雨了?”
池岁跟着他一起望了望天:“建议亲亲去医院看看眼睛,要是老花眼了可就没法工作了呢。”
噗……许瑞一口咖啡喷在了玻璃墙上。
池岁用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玻璃:“你,自己收拾干净。”
“……”
池岁离开的同时,金越也走了。
纵然一早就知道这结果,抬头只敢瞄一眼的姜西学心情还是很复杂,难言的低落。
或许是表情流露的太明显了,白晓像是察觉到了,她语气温和道:“金助理也辛苦,跟着池总到处跑,跟个小陀螺似的。”
“小陀螺?”姜西学苦笑了一下,“谢谢你,白晓姐。”
白晓拍了拍她肩膀:“谢什么?”
自然是,谢她暖心的安慰,在谁都不曾发现的角落里,还能被如此关心,姜西学被治愈了。
出了门,金越久违的和池岁走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之前池岁生气的时候,都是快快的走着,脚步不停,金越也明白,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像个猥琐的跟踪男一样。
再一次的同行,金越的心情好极了,唇角微微勾起,一路上的小姑娘老太太尽是回头一看再看。
接收到无数个嫉妒的眼神,池岁咬牙愤慨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随便。”
“?”
“请离我远一些发骚。”
“咳咳,”金越忍不住咳出声,十分自恋的抚过前额的刘海,“啊,我这无处散发的魅力啊。”
池岁:“……你可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