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扭头,朝着金越委屈的控诉:“白姐嫌弃我!”
金越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哦……”
池岁处于半醉半清醒的状态,闻言心慌了一下,悄然的红了脸,但借着酒意,很好的掩饰过去了,没有人发现。
白晓看着两人的相处,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她这是被强塞狗粮了?也算是她活该,让自己打趣池岁。
觥筹交错间,池岁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回望过去,是姜西学,隔着几个人,眼神中有些许的复杂。
随即,金越被池岁无情的驱逐了,连个被罢黜的理由都没有。
姜西学在池岁身边坐下。
其实,池岁隐隐知道她想说什么,等着她先开口。
“可以直接叫你池岁吗?”姜西学笑了笑,“其实一开始还觉得会有些职位的差距感,但后来发现,咱们年纪相仿,你也没什么领导的架子,以朋友相处似乎也不错。”
池岁和煦一笑:“我一向都把你当做是工作上的员工,生活中的朋友,以后没有了职场的这一层关系,我们还会是朋友吧?”对于这么个简单乐观又直率的姑娘,池岁还是蛮欣赏的。
“不,我们不可能是朋友了。”姜西学微微摇了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轻笑。
池岁随着她落寞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过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大家眼中,金越和自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金越像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横隔池岁和姜西学中间。
不再看那个无情无义的金越,池岁举起酒杯,满含真诚的朝姜西学说道:“祝你学业有成。”
姜西学笑了笑,梨涡微显:“祝你早日暴富。”
大言稀声,两人相视一笑,心头自然一片通明。
——
韩平去了一趟浔城,和那边的人员接触了解了一下,并向他们简单的阐明了一下来意。
然而当场是有说有笑,和谐的很,收到的答复却是棱模两可,只说在考虑,却再也没有下文了,韩平等了几天也没有回音,于是先回了X城。
会议室,池岁坐在桌边转着签字笔,大概是受了金越影响,她如今开会也喜欢转笔,并且能轻轻松松的转起来了。
身旁,是金越,黑色的签字笔在他修长的指尖旋转,更是潇洒不羁、帅气利落。
转笔,从他刚接手善和集团就养成的开会小习惯,如今也没有落下。
几个总监看了看池岁又望了望金越,虽不至于无助惶恐,但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一进到会议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池岁只是比平时严肃了不少,金越却默默的气场爆棚,仿佛心有乾坤,指点江山一眼间。
比起另外两个总监,韩平更是忐忑,一来,这本是他的差事,办的却并不漂亮,不说领导的看法,就从他内心这一关,也不好过。二来,浔城那边若真的没戏,可算是打乱了整个计划。
听完韩平详细的叙述后,池岁转头问金越:“你怎么看?”
金越哂笑:“不过是那帮子人墨守成规、胆小怕麻烦罢了。”
“……”
众人对于金越满不在乎的语气暗暗咋舌,金越还真敢讲,怎么说那帮子人也是经过官方认证的“人民的公仆”。
“那你有什么办法?”池岁又问。
“办法无非两个,一是诱之以利,二是施加压力。”金越对这些商场上的手段是了如指掌,自小浸润其中,不熟悉都说不过去了。
众人陷入了沉默,显然,金越的话一语中的,直击要害,但永远说说容易,做起来难。
池岁让大家都回去想想办法,叫了散会。
一个个安静的收拾东西,轻手轻脚的走人。
唯独池岁和金越没动,池岁陷入沉思,托着脑袋望着玻璃墙外的高楼,上边倒映着白云流动的碧蓝天空。
等再回头,发现金越还坐在原位。
池岁问道:“你没走?”
金越高冷的颔首:“一起待会儿。”
池岁:“……”
她怎么觉得金越最近越来越粘人了,虽然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这种倾向,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金越,我发现你好像很会经商做生意,虽然实际行动能力一般,但说起来理论一套一套的,呀,你该不会是学传销出身的吧。”
金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强颜欢笑,他很熟练了。
你伤害了我,我却一笑而过,金越觉得自己自从遇见了池岁,本身的涵养也越来越深厚了呢。
这会儿池岁也不转笔了,而是拿起来挠了挠后脑勺:“你说,这两条该怎么做呢?诱之以利,总不能去贿赂吧,施加压力,我也不认识什么大佬级别的人物啊。”
“大佬?如何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金越往椅背上依靠,翘起笔直修长的双腿,朝着轻佻着笑,满是乾坤在握的飘飘然。
池岁缓了几秒才迟疑的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吗?”她连忙摆手,谦虚道,“我就是一个创业大潮里小小的小虾米,哪里算得上大佬,不算的不算的。”
池岁嘿嘿笑着,这回换金越摸不着头脑了,他直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大佬不是说我?那是……你?你可别逗了。”池岁哈哈大笑、前俯后仰,直到见着金越的表情有些僵硬发黑,心里莫名的一顿,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什么,你若是大佬,你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池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就怂了,这可不是日天日地小辣椒池岁的作风啊。
金越低垂了眉眼:“不告诉你。”
说着便出门而去了,清冷冷的背影,池岁想起了王者的孤独,孤独求败?
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她刚才笑得很过分吗?可是真的很好笑啊!
池岁撇了撇嘴,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这一天剩余的时光,池岁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哄金越。
她专门在办公室给金越按了一个位置,面对面工作,间隙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多好!
她更是下了血本,主动提出给金越加工资,瞧瞧,诱之以利这招她学得可快了。
然而,金越就像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怎么也不见软化的痕迹,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下班时候,池岁穿上大衣拎起包包,对金越道:“走吧,回家了。”
金越看了她一眼,默默关了电脑,收拾好东西,细细的金丝圆眼镜留在了一叠资料纸上。
原本是一前一后的,但耐不住池岁脸皮厚,非是慢下脚步和金越一块儿,或是加快脚步跟上金越的速度。
金越忽然不走了,池岁一个急刹车回头看他。
只见金越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环望了一下:“这不是回去的方向。”
“嗯,先去吃饭,你每天下了班还要做饭洗碗实在是太辛苦了,今天放松放松。”池岁仰着脸,朝他笑得一脸谄媚。
金越盯了一会儿,绷不住了,抬头沉浸在上层的新鲜空气中,隐秘的憋笑了一下。
池岁挑眉,小阶段目标达成,她会一步一步撬开金越的嘴,得到具体措施的。
跟随着池岁欢脱的脚步,金越发现此行的目的地是东海明珠,一家海鲜主题的餐厅。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俯视着池岁的小巧背影,一起入座。
池岁征询了一下金越的意见,忍痛下了四五个菜。
从池岁的心痛程度就可以看,这一家的东西还不错,毕竟价位和服务摆在那里,总要尽力满足客人需求才好。
无论是从品相还是味道,都令她赞不绝口,眼中的幸福泡泡都快溢出来了。
倒是金越,还是面无表情的吃着,仿佛只是进行一个补充所需能量的基本过程。
池岁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金越摇了摇头:“没有,以前……”
池岁没在意他的欲语还休:“既然合胃口,来,试试这个虾,好好吃的!保准你吃完一个就会和我抢剩下的了。”
池岁用公用工具递了一个虾在他盘里。
金越盯着那个弯弯的、黄黄的、长着长长的触须的东西,瞳孔缩了又缩。
“光看着做什么,动手吃呀?”
金越慢吞吞举箸,万分犹豫的朝着虾下手,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就在唇瓣即将接触虾的一瞬间,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吃虾会过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