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迎面遇见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沉稳淡定,严肃冰冷,犹如风平浪静时的大海,无端给人深不可测、捉摸不透之感。
“金先生?您怎么也在这里?”池岁惊讶。
金先生看着池岁,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
那是,笑了?
池岁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巧的遇见金越的父亲,她忐忑的端起咖啡杯,不敢直视对面的金先生。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上一次,齐吉吉的母亲也是坐在她的对面,和她聊着倒贴五百万卖儿子的事情,今天,不知道金越父亲会说什么。
“池小姐,很感谢你这些日子对金越的照顾。”金大川感谢道。
“没有没有。”池岁忙不迭的谦虚。
“金越的能力我清楚,生意手段一般般,但自理能力很差劲。”对于暴露着自家儿子的缺点,金大川那是毫不迟疑。
池岁想起金越每天勤勤恳恳的做饭做家务,若不是知道他的本质,还真有些新时代家庭煮夫的赶脚,池岁摸了摸额角,略显心虚。
“不瞒你说,这次下山,是有一件事情。”
池岁脑海中响起了一段旋律“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不过代入金越父亲,怎么感觉那么违和……
歪歪归歪歪,话还是要热情而正经的说的:“您说,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说。”
“真的?”金大川眼中闪烁过一道光芒。
就是这一句反问,愣是把下定决心的池岁问的犹豫起来,该不会是有什么圈套?比如离开他儿子之类的?
“呃,不如您先说说看?”
“不行,你先答应我。”
池岁:“……”
好好一大老板,隐世一高人,居然这么孩子气?池岁不由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困惑,不过想到她和金越的初次见面,也就释怀了,从大街上捡了一个商界神话人物,这也算是一出旷世奇谈了。
“你觉得金越怎么样?他这人吧,读书一般,能力一般,性格又差,也就长得还过得去,养在家里也还能看看。”金大川愣是将金越说成了一个花瓶,一点儿都不给金越留情面。
池岁对他们之间的父子亲情产生了一些些的怀疑,不过金大川可以说金越的不好,她却不能。
池岁笑着:“没有没有,金越不仅有勇有谋,细心体贴,很帅也很有魅力,不知道您冲不冲浪,金越有着将近一百万的粉丝呢,那些小姑娘哦天天都喊着嚷着说是要给他生小猪仔呢。”
“真的?”
“真的!”池岁为了显示出认真和真诚,点头如捣蒜。
“那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噗!”
池岁被这突然的转折吓着了,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就说一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这么揭自己儿子的老底,敢情是在挖坑等她跳呢。
纵使这般,池岁也不敢皱脸,她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干笑两声道:“您可真幽默。”
“……”
话音落后一片缄默,大眼对小眼的场面一度十分紧张和尴尬。
就在池岁一字一句的反省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的时候,又听金大川道:“池岁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想看着金越早些稳定下来,他也是难得有个喜欢的姑娘,所以……”
这下好了,又搬出金越的母亲,这是要改演苦情戏吗?池岁有些头疼。
她该想到的,金越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他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不一般的直接!
“金先生,我觉得……”
“叫我叔叔,或者和金越一样叫,我不介意。”
他不介意池岁还介意呢,不过对着金大川暗含期待的眼睛,池岁还真拒绝不了。
“金叔叔,我觉得这事吧还是在于我和金越两个,如果我们真的考虑好了,一定会给您消息的。”
“唉,看来,我是回不了山了。”
“嗯?”
金大川皱着眉头:“金越母亲给我下了命令,一天不能帮她儿子娶到个媳妇儿,就一天回不了终南山,可怜我辛苦酿的那些好酒,正是时候呢。”
“……”
这是传说中的那个冷酷无情阴险狡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商界传奇吗?池岁怎么那么怀疑自己听到看到的呢?
可这池岁也不能冒然答应了金越父亲啊,这可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池岁辞别金大川,凭着记忆往回走着。
或许是想的太出神,她茫然四望,似乎失去了方向感。
“池岁。”
金越从转角出来看到池岁的那一瞬,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
听着金越比平常更加冷淡的语气,池岁愣了一下,她指了指身后,可怜兮兮道:“走迷了。”
金越:“……”
他忍了三秒,还是没忍住,扭过头轻笑了一声。
“多大点地方,你也能迷路。”金越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池岁瞪了他一眼:“请注意端正你的态度。”
就在金越被怼的一噎之时,池岁委屈道:“明明是这九曲十八弯的回廊先动的手。”
“你啊。”金越笑着揉了一把池岁的发心。
池岁拉下金越作乱的手,斜眼笑问:“你怎么也出来了?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咳,没有。”
“是吗?”池岁不信,奈何金越强势的将她捞回了自己怀里,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金越和池岁一进门,就受到了一群社会精英的注目礼。
别说,池岁还真的有些紧张了。
一个很好驾驭住了大背头发型的精英调侃:“我说咱们越哥怎么突然出去了呢?原来连一分一毫的分开都承受不来呢!”
“就是,池姐才出门多久就坐不住了,哈哈,越哥你也有今天。”
一群人随之大笑,看起来,金越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前兆,反而眼带笑意,似乎很是享受这一份调侃,很是……心甘情愿。
金越牵着池岁落座,一一享受了所有兄弟的调侃,他不疾不徐道:“我的姑娘,自然要一直握在手里。”
各个社会精英纷纷面面相觑,这样的名场面,还真是前所未见。看来,金越还真是动真格的了。
略显安静之中,一个颓丧的声音响起:“诶,连越哥都铁树开花了,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呀?”
“噗哈哈哈。”众人一阵嘲笑。
白枫勾着袁熙的肩膀:“专心搞研究才是正事,看看你白哥,一把年纪了也还单着,你还年轻,急啥?”
袁熙撇了撇嘴:“正是不想像你这样一把年纪了还单着,我才着急的。”
白枫:“……”
“你这小子也是长大了啊,都敢往你白哥哥胸口插刀了。”
“嘿嘿,喝酒,喝酒。”袁熙拿起酒杯一笑,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
池岁突然觉得他有些熟悉,袁熙?袁熙……
啊,该不会就是那个史上最年轻获得科技奖的得主吧,池岁有些惊讶于金越身处的圈子,似乎都不是平凡人。
社会精英果然精英,池岁还没来得及收回崇拜的目光,就觉得手中的力道蓦然加大。
金越在她耳边说道:“别看别的男人。”
池岁:“……你占有欲这么强的嘛?我现在松手还来得及吗?”
“你可以试试。”金越眯着眼睛威胁道。
“……”池岁很怂的说道,“不敢不敢。”
在白枫的活跃之下,气氛又开始轻松欢快起来,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还有没喝多就开始胡言的精英。
池岁接触的这个级别的社会精英并不多,她好奇的发现,原来社会精英喝多了也会像也是大排档里那些人一般随意自在,不顾形象,只不过,他们并不会吹牛,而是……比惨。
“那个实验成果啊,我整整熬了三个月才拿下了。”
“弟弟,你还是年轻啊,想我可是为了城西那个项目,陪着那杜总从白天喝到晚上,从餐厅陪到会所,差点就胃出血进医院了。”
“你们这还算好的,有什么能比限制自由更令人苦恼的呢?”白枫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一群人比着惨还不够,一边比一边喝酒,一边喝酒了又开始比惨,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一片酒醉之意。
池岁目瞪口呆,她刚想问金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光鲜亮丽背后的满目疮痍?
下一秒,某个醉的不轻的精英对金越说道:“越哥,你那个项目,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项目?”池岁迟疑的看像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