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善和集团还真倒了。”
“那不是意料当中的事吗?”
“怎么,难道真的如传言那般,善和集团得罪了人?”
“呵,那么大一个集团,得罪了谁会造成这个后果啊,善和之忧,不在其他,而在萧墙之内。”、
“真的假的啊?”
“当然真的,这件事情可是隐秘,我叔叔的表弟和一帮子弟喝酒时,不小心听到陶堰亲口说的。”
“陶堰,那不是和金……”
“嘘,听说金越今天也来了呢。”
“是吗,没有看到他诶。”
“……”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声音随着海风飘散,再也没有多的话语。
白色的纱帘为风吹动,背后,浑身僵硬的金越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面上尽是寒霜冷雪,袖下的拳头一握再握,青筋暴露。
善和倒闭之后,他流落街头、寄人篱下的那段日子里,他每每闭上眼睛,都是那一幅幅鲜活的画面,繁忙的大厦,堆积成山的工作,往来的人员,错综复杂的合作伙伴、竞争对手。
虽然心中隐隐有着猜测,但正当听到了这一幕,金越还是忍不住气血上涌。
缓过神的他,绕过阳台走了出来,却见原本两人所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金越?”一身华服制约了池岁的步伐,她难得轻柔温和的走近,像一只轻盈优雅的蝴蝶,翩翩然落在金越身边。“我找了一圈都不见你,你去哪儿去了?饿了吗?要不要来尝尝这些吃的,味道超棒的。”
池岁一个劲儿的叨逼叨逼,像一株豌豆射手发射了一连串的豆豆,愣是将金越安抚下来了。
面对池岁,金越不自觉的温柔下来:“跟我来。”
“嗯?”
池岁一手还沾着淡奶油,就被金越牵过,带至了阳台。
池岁一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更别提从这样独特的角度观赏风景。
山河大海,风和宇宙,天地玄虚,日月星辰,海鸥的清鸣,浪花的拍打,岁月的沉静,池岁的心缓缓安静下来。
“如何?”金越瞥了一眼目带震撼的池岁,勾起嘴角,一副等着被夸的样子。
“风景很美,深得我心,不过,”池岁转身望向金越,“你真的不饿吗?”
所谓对牛弹琴,金越算是明白了,他的笑意垮在脸上,僵硬的说道:“饿了。”
金越冰冷的转身,而池岁则是笑嘻嘻的跟上。
宋薇如用餐完毕,此时正捧着一杯西柚汁,一边喝着一边发信息。
池岁在她身旁坐下,感慨道:“暖饱思淫欲,果真不假。”
宋薇如差点一口喷出来,精致的眼妆都被她凶狠的瞪视硬生生的破坏了美感:“噢哟,这一段时间不见,池岁你变了。”
“变美了吗?”池岁抛了个媚眼。
“啧啧啧,不仅变坏了,还变的厚脸皮了。”
池岁:“……”
“对了,你家俞白呢,怎么没陪你来?”
“他啊,分了。”
“什么?”池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薇如说的那般平静,好似没事人一样,而池岁不是当事人,却惊讶的声音都高了八个调。
宋薇如环顾了一下周围被她惊起的众人,赶忙把池岁拉在座椅上:“你别急嘛,这事情,说来复杂,不说也罢,总之和平分手,皆大欢喜。”
“欢喜?”池岁轻轻瞥了一眼宋薇如,“你这副模样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
池岁就说今天宋薇如怎么表现的那么积极高兴呢,若无其事的吃喝玩乐,不计热量只顾开心,这背后,还是有原因的。
而宋薇如的掩饰,或者说与生的自我保护外壳,或许落入了别人眼里是天性薄凉,可池岁却知道宋薇如内心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有着面具,白天积极向上的生活工作着,风趣幽默,乐观善良,而到了夜晚,一直积攒着的负能量成倍输出,瞬间侵蚀整个心脏和灵魂。
夜间,也就多了不少魑魅魍魉,鬼怪阴魂。
“为什么呢?俞白他看着很靠谱啊。”池岁确实不明白,之前宋薇如和俞白明明那么好,好到她都嫉妒的质壁分离,结果,还是免不了分手的宿命吗?
俞白其人,虽然做起事情来刻板严谨,不知变通,沉默寡言又一根筋,但他平时的性格应当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照理,和宋薇如很是互补。
“可能,大概是我太优秀了吧,他们凡人都不配哈哈哈。”
池岁:“……”
“虽然不是第一次分手了,但还是要安慰安慰,宋宋,来,姐姐抱。”池岁敞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以前,高中的时候宋薇如早恋,池岁一边劝着好好学习,一边买了一本又一本的言情小说当教辅资料,亲自看了之后传授宋薇如恋爱的经验和小技巧。
好笑的是那时候的池岁压根就没有亲生经验,一个敢讲,一个也敢听。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宋薇如遇见了几个人虽然都很好,却都没有走到一起。
这一次的俞白,也是如此。
池岁和宋薇如同时沉默,叹了一口气。
半响,池岁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俗话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是开始新一段,今天的宴会上好像也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帅哥,想不想……嗯哼?”
池岁的坏笑,宋薇如秒懂,她正准备开口时,听到旁边冷不丁的一句“不许”,毫无感情的一句,给宋薇如都冻出冰渣来了。
金越坐在距离池岁一米远的地方,正优雅进餐的同时还不忘和竖起耳朵听八卦。
池岁笑了:“为什么啊?”
“她可以,你不可以。”
“……”
池岁正愣神呢,宋薇如看好戏的调侃道:“看来,你被管的挺严啊,连小哥哥都不让多看一眼。”
事关尊严,池岁岂能承认,当即反驳道:“怎么不行,就看就看就看。”
在池岁的坚持之下,宋薇如和她一起下楼寻找“猎物”,然而刚准备巧妙的上前搭讪,或是撒网等鱼上钩,目标人物一靠近,就被贴身跟随的金越给吓跑了。
宋薇如手里玩弄着花瓣,摇头道:“男人啊,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难怪会被逼的来这里参加联谊。”
“哈哈。”
池岁没有笑,金越更不会笑,这是一个“路过”的男人的明朗的笑声。
对于宋薇如的感慨,他似乎根本不以为意,毫不放在心上。
“那是国色天香当前,他们自行惭愧,畏其光芒,不敢靠近罢了。”
宋薇如勾起嘴角,傲然侧身:“油腔滑调。”
蓝衣贵公子依旧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宋薇如难得咄咄逼人:“如果真如你所说,你难道不自行惭愧?”
“在下有着一腔孤勇,并且做好了失败而归的充分准备,最重要的是,我的脸皮,可比他们厚多了。”说着,他还不忘嘚瑟的瞥了一眼一旁作壁上观的青年才俊。
宋薇如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池岁也同样忍俊不禁,却忽然感到手心一阵痒意,金越居然在挠她手心,这还得了,此仇不报,如何振妻纲。
当然,池岁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金越就已经解释的清楚明白,显得格外通情达理,为她考虑:“给他们一点儿单独相处的空间。”
池岁回头看了一眼,蓝衣贵公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宋薇如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你觉得,他们俩有戏?”
金越顺着池岁的视线望去,缓缓摇头:“不会。”
“不会?那你为什么要……”池岁很是不明白金越的这种行为。
“接触多一点的人,或许她能明白,她真正想要什么。”
这一番话,还真令池岁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程度的见解,宝藏男孩啊。”
金越面目之间似乎有些疑惑:“什么是宝藏男孩?”
池岁:“……当我没说。”
池岁和金越又去了二楼补充能量,其实是池岁爱上了那里的餐点,生拉硬拽着金越又去了一趟。
池岁刚吃了几口,却发现了宋薇如发的朋友圈,竟然是她和蓝衣贵公子的合影——他乡遇故知。
池岁也就不明白了,这前前后后不过是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这进展也太火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