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挑起创意设计大任的许瑞第一时间响应,表现的十分积极。
他不如白晓能掐会算,心思细腻,但他在工作上的干劲必须得让池岁看到了。
池岁招了招手:“别急,我还没说完。”
许瑞又挪动着屁股坐下,讪笑着:“还有什么事池总尽管吩咐。”
正直如韩平都看不下去许瑞的狗腿模样,他胳膊肘耸了耸,以手掩口小声说道:“差不多行了啊。”
“咳,池总您说。”
池岁好笑:“也没什么,平时都是你带人一起做的创意设计,这一次事关重大,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是临时组建一个创意组,不管原来是何职位,只要有好的想法,都参与进来吧。”
“行倒是行,不过,那他们原来的工作该怎么处理?”
“特殊时期,让大家都加把油,分担一些吧,这个人选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数量也要控制好。”
池岁说完,大家一时之间想到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那,我们手头别的项目要暂缓吗?这两头无法兼顾啊。”
回到最初的源点,问题还是原来的那个问题,选择了博物馆的项目也就意味着其他项目无法按期完成。
如今手头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这头一件棘手的就是这个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池岁也想不好,她作为工作室老板,自然希望各项工作都能顺利进行,而当面对问题的时候,壮士断腕、壁虎断尾这样的保全事情她还是很难下决定,毕竟,这牺牲的太大了。
回答池岁的是一室安静,这件事并不好解决。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散会。”
池岁锁眉沉思,如何才能平衡这两件事情呢?博物馆那边肯定是无法推脱的,其他项目那边或许可以试试。
池岁翻出了资料,如今他们手头上正在进行的项目有几个,其中两个已经逼近合约期,基本也已经完成了,就等工厂那边出模型批量生产了。但同时,还新接手了三个项目,都还处在刚开始设计阶段。
池岁头疼的撸了撸头发,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见钱眼开,这下好了,人员周转不开了吧。
“七月十五、八月十号、九月十号……”池岁翻着三份合同,口中喃喃有词,计算着剩余的时间。
这七月十五的项目定然不能推后了,至于这九月十号的,听闻他们老板严苛的很,怕还得有一两次的返工,八月十号的……
池岁忽然眼前一亮,兴奋的拿起那份合同,甲方是当地的一所私立大学,或许,可以商量商量把截止时间延后一些。
“小林,过来,快去联系一下……呃,先等等。”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去联系了,池岁转变了想法,“这样,你先去调查一下,他们对于这份设计是不是急需?八月十号,莫不是开学要用?”
“池总,您是想延后大学的设计项目?”池岁没头没脑的话小林倒是理解,毕竟现在的办公室面临着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又到了需要大家一起努力的时候了,小林表示,她已经准备好了。
“先了解了再说吧,如果是开学要用,这估计能推也推不了多久。”
“好的,那我先去查一查。”小林抱着文件,一脸乖巧。
池岁又开始处理博物馆的设计,埋头工作的她,早已经忘记了时间为何物。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工作中的时光缓慢而澄净。
——
此时,双方都在为了建设新时代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给他们的建设道路铺设小路障。
金越办公室里,金大川正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喝着茶,美其名曰过来照看照看。
金越是觉得,自家老头被冷落了这么些天,是来找存在感来了。
身为一方老总的金越并没有什么时间招待照顾金大川,只得让助理好生伺候着,偏偏金大川哪儿都不愿意去,就待再金越的办公室不动了。
金越以前也没发现,自家老头竟然还挺粘人。
已经不止一次的察觉到了金大川投过来的视线,金越面无表情道:“您出山这么些天,我母亲一个人您放心?”
“不放心。”金大川倒是实诚,他确实一点儿也不放心,山里那么多小动物,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植物,虽然他们住的地方还算安全,他临走的时候也做足了安全措施,但耐不住会发生什么,金越母亲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
金越闻言,手中一顿,金属框眼睛下放射出锐利的光芒:“那您不回去看看?”
“你知道的我这次来的目的的。”金大川也很委屈,儿大不由娘,他撮合了半天也没见金越和池岁有什么进展,而不完成任务,媳妇儿又不让他回去。
金越的淡淡道:“我一天不结婚,你一天不回去,如果我十年不结婚,你十年都不回去吗?”
“自然不行。”金大川跳了起来,别说他们这个年纪,就是刚出生的幼儿,这一生又能有多少十年可以挥霍浪费。“我也是有底线的,如果你超过底线还不结婚的话,我就亲自上场帮你求个婚。”
“……”
惊愕的金越抬了抬眼睛架:“您好像变了很多。”
记忆里雷厉风行、沉默寡言的金大总裁和如今这个行走的喜剧演员一般的金老头,真不像是同一个人。
“可能是因为心宽体胖?”金大川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想要不变丑可真难。
“这心,是挺宽的。”
最后的最后,金越劝说无果,金大川还是没能回到山沟沟里。
晚上七点,池岁公寓。
“我们真的挺忙,没时间照顾你。”
对于死皮赖脸也要来池岁公寓的金大川,金越也真是捉急,他一边开着门,一边妥协:“算了,先进来吧。”
明晃晃的客厅,亮如白昼的世界,迎接金越的是,是呆若木鸡的三个人。
门口,金越携父亲两两凝视,门内,池岁带着父母个个面露震惊。
五双眼睛火力四射,两方势力胶着着。
“你……”池岁刚开口吐了一个字,就感觉一阵疾风从自己身边掠过。
矫健的身姿,英勇的精神品质,这一刻,年近五十的曹文莉腿不酸了,腰也不疼了,一眼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青春年少。
池岁扯着嘴角,若不是仅剩的一点理智告诉她,这是在她自己的家,池岁定然会怀疑自己是到了百米赛跑的现场。
曹文莉满脸堆笑:“您是金越的父亲?”
一到外人面前,金大川又恢复了往昔的英姿,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因而,金大川矜持的颔首。
“诶呀你好你好,我是池岁的麻麻,我叫曹文莉。”曹文莉笑得只剩下了眼睛缝缝,这些日子,她也想开了,与其池岁花费时间另找,还不如就捡个现成的,再说了,这金越长得多好啊,摆在家里都金光闪闪的。
“你是池岁的母亲?”金大川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美的冒泡,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
当然,生意人最会的喜形不露出于色他最会了,金大川依旧端着,微微颔首:“你好。”
曹文莉和池水对视了一眼,这不咸不淡的态度……难不成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就在曹文莉和池水慌神的时候,金大川又淡淡道:“亲家来了可久?坐,”说着他又转头对金越道,“还不去给你岳父岳母倒茶?”
金越和池岁:“……”
池岁瞟了一眼金越,笑嘻嘻的解释道:“我去厨房看看哈,金越可能找不到茶叶包。”
小小的厨房,池岁拉上了门,变成了与世隔绝的一角,当然,不放心的池岁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窥视。
金越跟过来好奇的张望了一下,一下子就被池岁给拍了回去:“好好泡茶,别想着偷懒。”
金越:“……”
池岁的小脸紧绷绷的严肃:“怎么办怎么办,你爸怎么来了?”
金越还是那副惯有的腔调:“非要亲自给你送点礼物,你爸妈怎么也来了?”
“说是过来看看,还不是为了……嗯,监视监管我。”
“唉。”
池岁叹气,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控制,获得了一点点喘息的自由,结果,又来了。
“这可咋整呢?”池岁趴在玻璃门上,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