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过后,又和几个亲密的朋友闹了几天,池岁和金越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三点一线的正常轨道上。
池岁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室的事情上,而金越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冷落,暗落落的做了一些小动作。
比如,他会找出几本旅游杂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下班回来的池岁倒是看到了,但神经大条的她丝毫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笑眯眯的举起杂志问金越:“咳咳,让池老师来考考金越同学,旧杂志属于什么垃圾?”
金越:“……”
见着浑身上下散发出冷意、头也不回的独自回房的金越,池岁有些摸不着头脑,怪怪的。
洗完澡,池岁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房间,直挺挺躺在床上。
半响,她爬起来,挪动到大床另一侧,枕在金越身上:“在看什么?”
见金越并没有告诉她的意思,顽强的池岁只好自己撑起脑袋看了一眼封面。
“《幽暗国度》?金总,这是谁的大作?”池岁卖着笑脸。
“奈保尔。”男人吝啬的说了三个字。
“奈保尔?”池岁重复了一声,语气疑惑。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擅长……游记。”金越瞥了一眼枕在自己身畔的人,继续暗示。
“哦,没听过。”
金越:“……”
“今天好累呀,睡了睡了,晚安金总。”池岁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调整睡姿。
金越:“……”
他静默了三秒,气呼呼的合上书,也不知道某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诶,拉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池岁的闹钟日复一日的准点诈尸。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餐桌用着早餐。
池岁和金越婚后搬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平时有保姆帮忙打扫做饭,两位总裁基本都是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
于是餐桌上的交流,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池岁打了个哈欠,喝了口白粥,抬头瞧了一眼落座的金越,嘲笑道:“你这黑眼圈,昨晚是被人揍了吗哈哈哈。”
金越淡漠的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装深沉!池岁扁扁嘴,继续喝粥。
三分钟后。
“咳,咳咳。”
池岁抬头:“你感冒了?”
金越眨了眨眼,捏着牛奶杯的手指曲了曲,面无表情道:“没有。”
池岁又打量了他一眼:“你这两天有点怪怪的。”
“有吗?”
“没有吗?”
“没有吧。”
“……”
又是静默。
眼见着池岁就快吃完走人了,金越只好放弃暗示,改用明示。
“最近白林度蜜月去了。”
“白林是谁?”
“白枫的弟弟。”
“哦。”池岁有些不明白,所以呢,和他们有关系吗?
池岁转了转,明白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金越,你想去度蜜月呀?”
“那个……其实也不是很想,就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池岁挑了挑眉,男人啊,口是心非。
她起身拎包,留下了一句“知道了”便出发去公司了。
金越:“……”
保姆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金越目光落在池岁的那碗粥上,小心翼翼问道:“先生,您喝粥吗?锅里还有。”
“不用了。”金越淡漠的起身换了衣服,同样出门。
一个上午,开会、看方案、见客户,等停下来,助理已经送了饭过来,池岁这才发觉,已经到了中午。
林助理打开餐盒,笑嘻嘻的跟献宝一样:“楼下新开的餐厅,黑椒意面,听说很好吃的。”
“是吗?”池岁尝了一口,“还真不错。”
“嘿嘿,那您吃饭,我先出去了。”
池岁笑着点头,林助理这姑娘最大的闪光点就是细致体贴,别的不说,自从池岁把午餐交给她之后,几天时间,林助理就已经摸清楚了池岁的喜好,菜式基本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和某人比起来,这就是差距啊。
细想起来,池岁好像和金越也没什么时间好好玩玩、散散心,大多数都是出差、工作,难得有机会逛一逛出差城市的景点。
这般想着,池岁放下叉子,打开手机和金越发信息。
池总:我同意了,时间我定,地点你选。
金总秒回:OK。
想象着某人得逞的模样,池岁浮起一抹笑意。
——
班机抵达斯里兰卡是在傍晚时分,等两人再风程仆仆入住酒店,已经是夜色深沉了。
池岁歇了出去逛逛的心思,而金越考虑到安全的问题也就同意了。
叫了酒店的晚餐,饥肠辘辘的池岁三下五除二将一块牛排切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当事人毫无察觉的大快朵颐,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的松鼠。
金越忍俊不禁:“池总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个人形象管理吗?”
池岁挥舞着刀叉,歪过头一脸认真的问道:“咱俩都盖一床被子了,在你面前有这个必要吗?”
金越被反问的噎住,竟无言以对。
不过有一件事情提醒了他:“盖一床被子,嗯,是没必要。”
池岁:“……”
他这贱兮兮的表情像极了挖完陷阱之后的模样,池岁心中警铃闪烁:“你看看你,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作为新时代的创业者,我们要阳光开朗,敬业职守,不可饱暖思……咳咳,不能,不能。”
金越耐着性子道:“快吃。”
“哦。”虽然池岁一直插科打诨,但有时候她莫名的听话,听金越的话。
暗夜静谧,天朗气清。
酒店外边,是被夜幕笼罩下的大海和沙滩,海浪规律性的拍打着岸面,送来带着微腥的海风。
相比星月,略显黯淡的人间灯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美好而宁静,连带着,池岁的心境也格外平和。
她倚在窗边,身后的人上前,用手臂圈住了她。
池岁后退一步想挣脱,却被他拉入怀中,背靠在胸膛之上。
“好看吗?”
只听从头顶砸落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几分慵懒,几分淡漠。
“还不错。”
“那我们多住一段时间。”
“这就不必了,这岛就这么大,天天不是海就是沙滩,腻了怎么办?”
“呵,小机灵鬼。”
“一般一般,一般机灵。”
两人不再说话,又看了一会儿夜景,池岁发现金越开始动作了,天时地利,良辰美景,确实……但……
池岁推脱:“今天好累了。”
“没关系,累不着你。”
“……”
“而且,你都暗示那么明显了,我再不行动怎么对得起你的期待。”
身后低哑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池岁有苦说不出,她哪里暗示了。
池岁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她如同一艘孤舟,漂泊在大海上,起伏跌宕。
——
“池岁,醒醒,起来了。”温和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
池岁一个翻身,用被子遮住了脑袋。
“起来吃早餐了。”金越继续他的叫醒服务,虽然依旧没有效果。
不过一切都如愿以偿的金越十分好脾气,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池总,上班要迟到了。”
“什么?几点了?”
池岁听闻这一句,立刻从被窝里探头出来,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又带着惺忪和茫然,很好玩。
金越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拍了拍发心:“起来洗漱吃早餐,我们去外边走走,乖。”
意识回笼,池岁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不知是昨晚的荒唐事还是那一声低柔的“乖”,池岁难得的害羞起来,手足无措的东张西望。
“找什么?”
“我、我衣服呢?”
“……”
午后的太阳明媚而伤人,池岁涂了厚厚一层防晒霜还不放心,从酒店门口的小摊贩处买了手工编织的草帽戴上,还披了一件纱衣。
池岁和金越牵着手,在大太阳底下走了没一会儿,就原路返回了。
池岁嘲笑:“哈哈哈金总的计划全被这大太阳搅和了吧。”
可能笑得太过忘形,身旁的人淡淡一瞥,却足够威力,池岁立刻乖乖的管理面部表情。
池岁有些苦恼,怎么感觉她的家庭地位有所下降,这可如何是好,在线等,挺急的。
推翻了原本的计划,金越挑着有阴影的地方,牵着池岁走哪儿算哪儿。
拐过低矮的建筑,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集市,不少当地人都摆着摊贩售着一些小东西。
池岁看着新鲜,挑了几个贝壳饰品和手工编织物,自己戴着不算,还给金越也同样的配置置办了一身。
金越没有拒绝,他宠溺一笑,递给了摊主几张纸币。
当地人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咿咿呀呀的说了句当地话,正找着零钱,一抬头,年轻的情侣已经晃悠到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