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
独杨2020-04-22 11:263,174

  现在这个季节来玩的人并不多,葫芦说只有在旅游旺季,来的人满山遍野的,每天得不停的巡逻,我问他平时都会有什么紧急事件发生?他说那多了,有丢东西的,丢孩子的,丢老人的,还有从山上不小心滚下来的,跟人打架的,让猴子抢了东西的……“还有猴子?”我有些惊讶地问,因为这一周来并没有见过什么猴子。

  他指着另外一面小山说:“那边是猴子群居的地方,现在都缩在洞里,不怎么出来,等天暖和的时候就到处跑,有一回还跑到食堂去偷东西吃让我们给吓跑了,还在院里养了条大狼狗,本以为狼狗会把它们吓着,但是,你猜怎么着,它们扯狗的尾巴扯耳朵的弄的哇哇叫,没办法。”

  我听着直乐,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这些,我四下观望着,一周来我对这里已然熟悉了,更深处的山林里的确有些东西,但是并不出来招惹人类,只是隐在里面修行,我也就不去打扰它们。其他地方的一些小精魅都会躲得我远远的,在树林中也有一些地精,只在晚间出来,白天就安安静静的窝着。

  “听队长说这个周末会有一批学生来玩,学生其实是最不用担心的。”我们开车往回走的时候,葫芦说,“他们都很知道保护生态环境,不破坏公众财物,就是盯着别让他们伤着自己就行,最烦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有钱的大叔和一些没什么文化的大妈,到处扔东西,还乱折树枝花草,还说不听,最讨厌。”

  我点头说:“那些人是自成一国的,无组织无纪律惯了,说不得骂不得,我太明白了。”当初我还当送货员的时候就遇到这样的人最难对付,想想就头疼。

  “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不好好去找个高工资的工作跑这来吃这份苦干么?赚的又不多。”葫芦又问我。

  我摇摇头说:“归隐山林,不想在那片繁华红尘再去惹纷争了。”

  他听了卟哧一声笑了起来说:“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说起话来像七八十岁了,还归隐山林?你是江湖大佬啊?”

  我看看他也笑起来说:“嗯,其实我已经好几百岁了呢。”他回头看我一眼笑的更厉害了说:“你有这棵树的年纪大么?”他一指路边的一棵手臂粗细的树问。

  我遥指着另一面参天的大树说:“跟那棵树年纪差不多。而且,我能跟它说话,你信不?”我故意逗他,他看看我,看看那棵树说:“我不信,你要是能跟它说话,我请你吃一周的早饭。”

  “切,早饭食堂就有,用你请?一天两块钱,一个月才六十好吧。真大方,这样,我要是能跟它说话,你请我吃顿火锅鸡怎么样?不算宰你吧?”

  他立即说:“行啊,反过来,你请我。”

  我冲他打了个响指,他将车往那棵大树开去,车停在路边,那棵树少说有二三十层楼那么高,我们往林中走了一小段不再靠近,于是我碰了一下葫芦,让他注意了,于是我在地上跺了跺脚,双手拢在嘴边对那树高喊了一声:“喂,大笨树,看见我没有?醒来。”

  那棵树没理我,葫芦手在胸前一抱得意地看着我,我冲他撇撇嘴说:“它睡着了,别着急。”

  于是我再跺跺脚,这下用了些法力,再喊一声:“你别睡了,听见没?太阳晒屁股啦!”这时,那棵树才微微动了动身子,树冠摇了摇,惊飞了几只鸟。

  “怎么样,有反应了吧?”我指着树冠说,他还是切了一声说:“风吹的,这也算?”

  “行行,不信邪是吧?让你看个厉害的。”我白了他一眼,又对大树喊:“你屁股痒痒啊?我跟你说话呢,再没点反应当心我揍你了啊。”这么一说,那棵老树这才看向我,一见是我,吓的浑身抖了抖,然后整个树冠向我弯了一弯:“不知护法大人驾到,老朽失礼了。”它说了一句,当然在于葫芦听来就是如打了声闷雷一般。四周的鸟儿们哗一下飞散不见了。

  这次换我得意地看向葫芦,可是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树,嘴巴也张成了个圆圈形,慢慢抬起手指着它结结巴巴地说:“它,它……”

  我怕真把他吓着了,对老树挥挥手让它继续去睡,老树点点头又没动静了。我用推推葫芦:“喂,你没事吧,不会吓死了吧?”其实我刚才远远就看见有一些小精魅想要游到老树根部去搞破坏,这才用了这个法子吓跑了精魅也让老树醒一醒证明自己没死。

  他这才木然地转向我来问着:“你,你真能跟它说话?”

  我耸耸肩转身往电瓶车走,一面说:“我明明说了是你不信的,没必要骗你,我一直都会跟花草树林们说话,还有小动物。”我坐在副驾驶上等他,他像傻了一样站在我一侧看着我像看外星人似地问:“不可能吧?你真有特异功能?这,这也太科幻了吧?”说着伸手来捏我的脸,被我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问他:“你要干嘛?”

  “我想看看你的皮肤下面有没有电线。”我被他这么一句话给逗乐了,这时对面又开来一辆巡逻车,是另一组的李王组合。

  他们看见我们就把车停下,问我们干嘛呢?

  葫芦指着我说:“她可以跟树说话,我亲眼看见了,她有特异功能。”

  他们两个一听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李说:“得了小子,你一天科幻电影看多了,别瞎说八道的,这世上哪有特异功能?”王接道:“就是,你是不是昨晚玩游戏又没怎么睡?看你那小样子,再熬夜就熬成傻子了,快回去吧。”说完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

  “哎,我说的是真的!”他冲他们高喊了一嗓子,可是他们却绝尘而去了。

  “走吧,除了你,没人信的,就别到处跟人说了,上车吧,回去,我要上厕所。”葫芦这才小跑上车对我说:“我替你保密,以后咱俩一伙呗。”我点头说:“你不用保密,刚才你不是跟他们说了,他们谁信啊,行行,咱俩一伙,你快点开,我肚子疼。”我催着他。

  从那以后葫芦就成天粘着我,让我跟那些花草动物说话,我快抓狂了,我们开着车,他看见路边有只鸟就让我跟它说让它闪开,我伸手按了下喇叭,鸟飞走了。

  有一回他不知道从哪捡了一窝小鸟幼崽,让我问问它们它妈在哪好给送回去,我无语地看着他说:“拜托,你见过哪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就会说话的?”他看了我一会儿抓头说:“也是哦。”

  于是他就把小鸟放在阳台上,我们出去巡逻完回来,就看见有两只大鸟在鸟窝上空盘旋,从此后就在阳台上落了脚。

  我在这里半个月以后,我的宿舍附近总是有动物徘徊,还有一些动物会叼来些山货放在窗外阳台上,这让葫芦更为惊讶,而我们走到哪头顶上也会有鸟儿盘旋。有一些小动物们在附近跟前跟后,葫芦把我当成了偶像似地崇拜起来,有时候我们在食堂吃饭,窗台外面就会落一排小鸟,韩经理看见了就偷偷对我说:“莲朵有时候来也是这样的场面,真是神奇。”我笑着摇头说:“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神奇,别引起恐慌就行。”

  但结果,最后还是引起了恐慌,我吸引这些小动物的行为成了一处景观,有时候游客们前来专门是来看我的,看我走到哪一群飞禽就跟到哪,还想要跟我合影,被我拒绝了,我是来隐居的,可不想当网红。

  于是我在一天警告那些动物,白天不许在我身边出现,从那以后,它们就只晚上来我屋外,白天就不再纠缠不清了。

  这种日子过的安静而平和,心里虽然依然被思念切割着,可是我似乎已经可以控制。似乎,这是一个非常模糊而没有界定的词汇,而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自己,或者来安慰我自己,告诉我,是的,过去了,就这样,我已经可以放手了,但是是否是真的,我没有把握也不敢轻易去试验,怕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信念会在一瞬间被催毁,因此,我不敢联系任何人,怕听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会像生化武器一样让我全线崩溃。

  我只想让自己忙起来,一个月过去了,我成了最勤快的巡逻员,开着电瓶车没事就去转一圈,打发几个想要搞破坏的地精树怪什么的,在最深的林中,有一棵四季开着白花的树,百年前,她被心爱的人埋藏于此,那个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思念着她,不离不弃,后来,也死在她的身畔,之后她的身体里长出了一棵树,她用根茎将那个人埋进地下,埋在自己身旁,而她从此就一直开着一树的白花,来祭奠这一世被守候着的爱情,我常常会坐在这棵树下,听她在月下唱歌,那歌声是美好的,却让我听得一心酸楚,也许,只有在那个年代,才有这样纯粹而美好的爱情吧,至少,我是守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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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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