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是负责几个包厢的设备啦,卫生啦,客人点的东西啦,上菜啦,等等,比较琐碎,但不难,我看你一副机灵的样子,应该很快就学得会。”
他又带我去楼层服务处领工服,这工服也是唐式的,只不过被改良了,窄袖短衫绣花布鞋。
我穿上照着镜子,蓝多宝在一旁看着,一手顶着下巴一手叉着腰,皱着眉毛来回打量我说:“怎么都觉得很奇怪。”我也有同感。
这时,从我身边走出来一个也是兼职的女生,长发盘着,站在一旁的镜子前整理衣服,然后看着我笑了笑转身走了。
“你要不给我套男装试试?”我问他,他茫然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拿了一套男工服来给我。
当我换好再出来的时候,蓝多宝打了一声响指指着我的衣服说:“这就对了。”
男装就是短打扮,对襟短衫,腰间系根腰带,外面套个大马甲,脚上一双黑面白底的短靴,再来一顶小帽,我顿时觉得比那套女装舒服多了。
“那就开工?”我问他,他点点头一下环住我的肩膀说:“兄弟,以后有不懂的就问我。”
打那起,他见人就说我是他兄弟,私下说我是真的像他一个表弟,很多年不见了,说得我直瞪他。
在这里工作比周末去卖方便面复杂多了,要及时收拾包厢里的垃圾和顾客用过的东西,还要保证里面的东西完整,看见顾客故意破坏还要微笑提醒。
当然他们当我是男服务生,女服务生可能会有的隐患对我是不存在的,只是干的活就更多一些,有几个老服务生开始不知道,也老是指派我干这干那,被蓝多宝护着,后来知道我是女生,而且也不怎么计较,对我也宽容了一些,而我们晚餐里丰富的肉类我也单独挑出来分给他们吃,他们对我也慢慢好起来,不时也会拿些零食给我。
而艾虎哥来看过我几次,见我以男装示人,觉得我没有什么危险才放心多了。
我曾跟蓝多宝打听过那几个女生的事,他说水太熟悉,在唐宫里并没有这几个人,可能是其他部门的。
于是我又跟其他部门的人打交道,认识了一些小姑娘,她们慢慢告诉我,这几个人,都在皇宫上过班。
于是,我的目标终于清晰了。
我有事没事就会去皇宫溜达,想在最短的时间找到这些人的最终死亡原因。
可是,我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直到有一天下班,我换好衣服准备回宿舍,员工宿舍都在停车场对面。
蓝多宝他们一般要工作到临晨,然后睡一天,下午再上班,我早上会回家,所以时间上还算宽裕。
我刚进停车场,就听到了哭声。
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哭,而是有人捂着嘴小声呜咽的哭,我仔细听了听,是从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传来的。
我判断了一下,应该不是鬼魂的哭声,而是活生生的人,于是我快步走过去,小手电微弱的光线照到了角落花坛后面的身影。
“嗨,你,没事吧?”我轻声问,那人应该是被吓了一跳,慌忙地回过身来看向我,然后转身要跑。
“别怕,我是夏珐罗,你认得我吗?你是这里上班的人吗?”我尽量用平缓的声音问,免得让他觉得紧张。
他听我说完,没有跑掉的意思,而是站起来看向我,小声说:“夏珐罗?那个,兼职的女生?”“对,是我。”
此时我已经走了过去,他看清了我的脸,而我也看清了她的,是在皇宫上班的一个新员工,应该是叫陶雨还是什么。
她看见我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转身坐了回去。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扭头看着她轻声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哭,谁欺负她了告诉我,我去替她算账。
她摇摇头说:“我,不想干了。”
“为什么呀?这里虽然是累了些,可是工资给的很高呀,我记得你不是还要给妹妹凑学费吗?”
她捂着脸,眼泪从指间流下来,看来她是很伤心。
“不是的,我知道,可是……”她哭着说了几个词说不下去了。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好一会儿,她才抹着眼泪直起腰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我,要是再干下去,我,我害怕。”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说:“怕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说了,你可别让别人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们就都完了。”
我只是点点头。
“咱们有四个老板,你是知道的。”她说,我连忙点点头,她接着说,“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其中两个,是变态。”
她咬着牙说,我一怔:“变态?怎么个变态法?”我立即想到他们有可能是同性恋。
“他们私下里,会折磨女员工。”她看着我说着,我惊讶了一声,盯着她问:“折磨?”
她点点头又看向黑暗:“是的,我的一个姐妹就是被他们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精神都有些失常,她说她曾被那两个老板叫去他们的董事长办公室,就是后院的别墅里,回来后,就觉得精神涣散,身上还有针孔,她没有什么具体的记忆,但是知道这一切肯定是与那两个老板有关,后来她提出了辞职,老板同意了,但是在最后一次让她去了那个别墅后,回来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个纹身,她也顾不得什么,临走的时候还劝我尽早离开,我一直没有在意她的话,背后还有人说她吸毒,可是,她却在昨天被人发现死在郊外。”说着,她打开手机里的一个新闻网页给我看,果然,又是一个被杀死的新的死者。
纹身?我看过死者,她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纹身啊,我心想。
“她的死,表面上看跟这两个变态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我现在才相信她说的话,一定跟他们有关系,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之前又对她做了什么,我却不清楚,我也跟别人打听过,很多老员工不肯说,有几个半老不新的,也说新闻里之前死掉的几个女孩子都曾是这里的员工,其他的也都不知道了。现在,我怎么办?他们,让我过去。”说着,她打开一张字条,那是这个公所的专用便签,上面是用公文的形式写着一则通知,大概意思就是说因为近期此员工上班时间表现松懈,下班后来董事长办公室进行面谈!
她看着这片纸又害怕的哭起来。
“我本来想逃走的,可是再过两天就要发工资了,我急需这笔钱,我弟弟还等着交学费,我怎么办?啊,糟了,我告诉了你,不,他们一直得你是男生,不会伤害你的,可是我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她被吓得意识都有些混乱了,捂着脸又哭起来。
原来始作俑者是这两个家伙啊。
我拍了拍她说:“你回宿舍等着,我替你去,倒要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我说着站了起来,她一下拉住我说:“不行,这太危险了,我怎么能让你自投罗网?我已经把我同事的遭遇和我可能面对的危险录下来了,我传给你,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替我报告警察。”说着她加了我的微信发来一个文件。
我笑了笑,心想,这两个家伙如果怕事情败露,就不会接二连三的这么干了,他们能有这么大的地方建造豪华会所,背后一定有很大的背景。
“别怕,你就按我说的做,回宿舍去等我的好消息。”说着我拍了拍她的肩看着她,她迟疑地回望着我,一脸的担忧,还想摇头拒绝,我已经飞快的回了宿舍,拿了我的武器别在腰上,下楼来时,她却不见了。
我在四下找了找,她并不在,也许她是回了宿舍吧。
已经是午夜,可是整个会所依然像闹市一样,笑闹声不断从两旁的建筑里传出来。
我知道所谓的董事长办公室在哪,是在皇宫背后院子的内庭,一幢三层的小别墅。
我给艾虎哥打电话过去,简短地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让我小心一些,说很快就来。
我顺着小路一直到了别墅门外,整个别墅里一片黑暗,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应该都在皇宫陪那些非常重要的客人,但是这两个变态既然约了小陶,那么他们就一定在里面。
先不管,进去看看再说。
于是,我将衣服上的帽子戴起来,遮了脸,抬手去按门铃。
门立即打开了,我快步走入,发现别墅里有灯光亮起,一楼的大厅的门慢慢打开了半扇。
我警惕地走入大厅,这里的装修很简单,一道楼梯向上,一道向下,向下的灯亮了,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迈步向下走去。
下面是个很长的走廊,左右相对着几间房间,走廊上灯光很是昏暗,地板和封面都铺着厚厚的毯子,几点灯光相隔很远地亮在地角线上,我向里走着,一路看着两边紧锁的房门,这时候,我看见左手前方的一间门突然开了。
我顿了顿,那房间里投射出一丝灯光,再看其他房门,依然紧闭着,我警惕地向那道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