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头撞向那株老树,身上骨架散开化作利刃一根根刺向树身,一刺之下,就冒出一股黑血,槐树精痛的哇呀呀直叫,声声骂这鱼骨糊涂,混账。
而我有了法器在手,自然又有了胜算,一张手,法器刚要落在手里,却突然冒出一根根须将法器缠了去,而我则完全被裹住身体,因为鱼骨的参战,槐树精分了神,我便没有被扯入地下,但身上的细密的根须则像茧壳一般包裹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视线一片模糊,我看不清那鱼骨如何,只是不断念诵经文,意识却越来越模糊起来。
就在我念得断断续续,几欲昏睡似的迷离之时,突然觉得四周一片冰凉之意传来,我顿时打了个激灵,抬头看时,只见一道亮光由越而近的来,我只盯着那道光却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猜测会不会是艾虎哥从地下逃上来救我了。
就在此时,我看见一把刀尖轻轻地刺了进来,只是进来一点点便向下移动,我却看那刀尖眼熟,随着刀尖划过,包裹我的根须被一点点的割开,可是交错缠绕着我的根须太多太密,费了半天才割开一处小口,但足以让空气进来,我大口地呼吸着,混沌的大脑也慢慢清醒起来。
我伸手去掰那些细小的根须,没几分钟,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块空洞,一道手电光照了进来,我伸出手去,一下就被人拉住将我小心地向我拉扯,包裹着我的根须咔嚓咔嚓的断裂成数段,但还是有一些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衣服,我这才从硬壳一样的包裹里脱离出来,扑在一个人的怀里,我只是闭着眼睛大口呼吸并没有看清是谁,缓了一会儿,我才抬起头,在手电光下,我竟然错觉地看见白宇竟然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闭了闭眼睛,我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还在幻觉中,怎么会看见白宇了呢?
“你怎么样?”说话的声音也像。
“喂,说话,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受伤了?”不不,这不是幻听,是真的白宇的声音。
我猛地张开眼睛,看见手电光下,白宇正焦急地看着我脸色煞白。
“你,怎么在这儿?我是在做梦吗?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只有在梦里,你才会离我这么近,才会重新这么关心我,对,是做梦。”我垂下目光,心里一阵凄凉。
“怎么是梦?你清醒一点!”他摇晃了一下我的肩膀,拍了拍我的面颊,我重新抬头看去,这不是梦?他真实的在我面前,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鼻子一酸,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了起来。
“别哭,我在这儿,没事了,只不过,你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他向身后看了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愕然发现,那株老树已经千疮百孔,不再一副傲然天下的姿态,浑身颤抖着发出一声声呜咽,而一旁的地上散落着一地细细长长的鱼骨,地上的根须却还是厚厚的结了一层,是的,我真不还不到哭的时候。
“护法大人,顺着水池下到底部,去,救人吧。别忘了,你的,承诺。”一道幽幽鱼形白烟此时停在半空,我看着它说:“我自是不会忘记。”说完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谒,那白烟这才消散而去。
我站起身来,看着面前那已经干涸的荷花池,几步跑去,池中有个深不可测的大洞,我转身对白宇说:“你留在上面,我下去救人,你想法子找些绳索垂下去。”
“我下去吧。”他将手电递给我准备自己跳下去。
“下面情况未明,你在上面好随时拉我上来。”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他听了只得点点头说:“有事就喊我,这是你的刀。”说着将刚才切割根须的刀递给我,我一看,竟是我的妖刀。
我将它别在腰间,转身纵身跳了下去。
池底只是一片软泥,我抬头看了看,还能看见白宇的身影,想想,上下距离不过数米,我冲他喊了一声我下来了,这才向着黑暗里走去。
我开了天眼,发觉这池下尽是白光,弥漫着灵气,想是那条鱼在这下面也是日日跟着念经来的。
往前走了一段,这才发现那槐树的根已经漫延至此,再往前,便是几处土道,幽深交错,每个土道两壁都有一处凹陷,里面是被根须包裹的人深藏在内。
我吃力地将他们扯出来,却发现是一个小沙弥,刚才看见被困的小沙弥的幻影的真身却原来在这里,再往里又找了一圈,那些人都被包裹得像个茧一样,但依然还有生息。
我两人合力也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些人统统弄上去,于是我只好顺着原路返回,让白宇把我拉上去后,我来到老树精的面前,举着妖刀一刀刺入树身,他惨叫一声喘息着骂道:“好你个护法,趁人之危来要老朽的性命!什么修行尊者,小人!”
“你少废话,赶紧把地下的人给我弄上来,今日我便饶你性命,否则,我一把业火烧得你尸骨无存!”我又一戳它的身体。
“今日若不是那条傻鱼,你岂是我的对手?也罢,今日败在你的手里也是我的定数!”说完喘息了几声后,长啸一声,整个树身一阵乱颤,我回过身,只见地面开裂,一团团根须升上来,一端便是那一个个茧状团须。
团须展开,我对白宇说艾虎哥也在其中,快点找到他,他也毫不犹豫就冲入其中去寻找。
大概十从分钟过去后,当我听见他在远处冲我喊他在这儿,还活着时,我却跌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上,白宇见我没有回应几步跑来蹲在我身边轻声问我:“你怎么了?这人是谁?”我抬起脸绝望地说:“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哥哥,也是我的同属弟子。”
白宇将手探了过去,在他的面前停了一停就说:“他死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不应该就这样死的,但是我发现他的胸前洞穿着一根粗大的根须,他大张着眼睛,眼神不甘,死的很奇怪。
“他昨晚来找了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现在却死了,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将此事告知更多的人。”白宇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他没有问,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我站起来正要去问老树精是谁让它杀了他的,可是却看见它竟然从中裂开,周身冒出黑烟,片刻整个妖气就已经消散了,而周围的环境开始旋转、混浊、摇摆,紧接着有一大团水冲入我的口鼻,我被剧烈地呛了一下,有人紧紧地将我向上一推,随之我张开眼睛。
瞬间我发现和白宇竟然都趴在荷花池旁,我咳嗽了几声转身去看白宇,他也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四下里全是人,挨挨挤挤地,有几个人围着我们看了看又被人挤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天上还是闪现着烟花,游乐场还传来音乐声,身旁的荷花池里水光荡漾。
有几个公园的保安挤上来将我们拉起,问我们没事吧?又却其他地方从水中打捞出几个人,艾虎哥远远地冲我们摆了摆手,而同时,我们听到了有人惨叫,还指着水池中央,我循声看去,水面上,浮着一具尸体,正是蓝多金。
当我们被保安送到最近的医院的时候,他们告诉那些医生,我们是被拥挤的人群挤进荷花池里的,其中一个因为脚被池底的石头卡住脚踝而溺死了。
但是只有我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半护法终在我的面前被人杀死,而杀戮护法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白宇为什么会来,他说他在我们走后始终心神不宁,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更是浮燥不安只想出门,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又不知道为什么路过我的房间的时候就想着进去看看,却发现我的背包还在桌上,他就去拿了妖刀这才出门,然后打车到了山下,看见了艾虎的越野车停着,上了山后,发觉情况不正常,走到荷花池旁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团树根交错的东西卡在地面的大洞上,然后从里面发着微弱的金光,他便用刀却切割,然后发现里面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直接进入到槐树精创造的幻影里来,事后他告诉我身上一直带着那片龙鳞,难怪我觉得当时四周空气变得清凉。
关于我的法器,不久之后就有那寺院里的方丈托一个小沙弥来还给我,我再去致谢时,看见公园里那株大槐树依然从半中开裂,整个树身一片焦黑,工作人员说应该是烟火落下来将它给烧毁了。
我坐在池边一再考虑整个事件的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记得多金说那人有个帮手,是个女的,我将此事跟艾虎哥商量过,他也为此很是头痛,说会尽快去联系其他同门,让我也千万小心。
白宇在初一的上午就被召回了,而我则跟着父母去看奶奶并拜祭爷爷,转眼就又到了开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