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对于每个学生党来说,是天下大赧的日子,是一针兴奋剂,平时一向的萎靡不振会在放假前几天开始像打了鸡血一样上窜下跳,成天都合不拢嘴,对了,我说的就是楚依依。
她说放假先不回家,要和吴开去做短途旅行,我一再叮嘱她要注意安全,我是强调她的个人安全,并且送她一个眼神让她领会,她面带霞光地说不管什么样她都会面对,只要不再出现彼此分开的情况,天塌地陷她都不在乎。
她还问我要不要叫了白宇跟他们一起去玩,我说谁像他们这样有那么多闲功夫,白宇要上班不说,我的电话这几天也要被老妈打爆了,一再交待我,放了假就回去,母后懿旨不容反抗啊。
为了跟吴开每分每秒都在一起,放假的后一分钟她就背着包一道青烟消失了。
我睡到第二天自然醒,才梳洗完拖着我的皮箱往下走,一下楼,发现竟然下雪了,飘飘扬扬的雪花已经染白了地面,而我看见白宇竟然站在对面的栏杆旁半依着墙看我,雪花落了他一头一身。
“你怎么来了?下这么大的雪怎么不打电话?是不是傻了?”我几步走过去拍落他身上的雪。
他抖了抖头发,说:“知道你爱睡懒觉,反正也还早。收拾好了?东西没落下吧?”他问着我一手接过行李箱来拖着。
“没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问他。
“不好说,过年恐怕也要值班,到时候再看吧,先吃早饭去吧。”他说着打了个冷颤。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小馆子要了几笼包子吃完他开车送我去长途车站,让我到家了给他打电话。
他等车开了才走,我戴上耳机,等车刚开了没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楚依依有一次刚约会回来,人还没有换完衣服就跟我说怎么开始想吴开了呢,我好好的笑话了她一会,可是现在,我竟然也有了这种感觉,我闭上眼睛用力地甩甩头,音乐的声音开大,心里跟着一起轻唱,可是思想老是无法集中。
吃过饭,我们坐在客厅一面看电视一面吃水果,老妈把剥好的桔子递给我然后说:“上次你帮你方阿姨家的事有几个人知道了,说想让你也去帮忙看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心急火燎地让我回来不是因为想我了。
“老妈呀,你闺女我真的不是神婆好吧?”我无语地看着她。
“都是些好朋友,外人我也不告诉他们不是?你就去给看看是咋回事,辛苦你啦,对了,我为了补偿你,特地给你买了一件羽绒服呢,好几百呢,可漂亮了。”
说着她就回房去,不一会儿,拿了一件桔色的半长的羽绒服来一脸笑意地让我起来试试。
我放下桔子,胆颤心惊地接过来往身上套一面说:“老妈,你知道我平时都不穿这么鲜艳的衣服的。”
“哎呀,年轻轻的小姑娘,成天穿得跟耗子似的,穿鲜艳些多好看。”她说这话的时候不怎么看我的脸。
“这也太大了吧?”我冲她甩着被藏在袖子里的手问。
不等她开口,外婆串门回来,一眼看见就说:“咦,你这衣服没有拿去退啊?都跟你说了你为了便宜买的不合适,就是不听,一百块钱的羽绒服能穿吗?你还给她?看穿着像个袍子似的。”
我两眼翻白地看着我老妈,她尬笑地说:“哪有啊,这,不挺合身的嘛,算了,你不喜欢就算了,我改天送别人去,完了再给你买一件啊。”说完拿着衣服回房去了。
我看着我外婆用大拇指指了下老妈的房间问:“您确定那是我亲妈?”
外婆扫了一眼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说:“我肯定是你亲妈,但不肯定是不是我亲闺女。”
我拿着桔子回房间后发现正在充电的手机正哇啦哇啦地叫唤,走过去一看是白宇打来的。
他问家里怎么样,他们身体都好不好之类的。
“都好得不得了,一个个生龙活虎,而且还狡猾的不要不要的。”我把刚才的事跟他一说,他在那边笑的几乎快叉气了。
聊了好半天,外婆应该是听出来我在跟他讲电话,推门进来就跟我抢,说要跟她的宝贝儿子说说话,然后在我无语的眼神中拿着我的电话回房去了,等再还回来的时候,电话竟然又没电了。
第二天,我正睡得迷糊老妈就进来推我,说时间快到了让我赶紧起来。
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餐桌前吃外婆给做好的煎蛋,而老妈则在我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人名,地址,我一看,有四五个,而时间才清晨七点半。
“这啥?”我指着那张纸问她。
“要你去看的人家。”老妈云淡风轻地咬着面包说。
“这么多?”
“我这都是经过筛选过的,不然比这还多,也不知道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鬼。”她说。
“鬼可比人多多了。”我说着喝着牛奶。
“真的?”外婆听了也走过来坐下手里端了杯豆浆,她每天早上只喝豆浆,是她自己打的。
我点点头说:“对呀,很多,到处都是,当然,除了咱们家以外。”
“嗯,也对,世上有多少人,阴间就有多少鬼嘛。”外婆点点头说着。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一大早就在未来的栋梁面前说这些封建迷信?”老爸从房间里踱出来去门口拿报纸,然后走来坐在桌旁,老妈去给他拿早餐,一面说:“你不封建迷信,你那个商场谁给你弄出事的?”
老爸抬眼看了看她接过热牛奶说:“所以说嘛,不能一味的只是迷信科学,有些事不经历就不能说不存在嘛。”
“哇,老爹,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修炼的如火纯清啊。”我冲他直竖大拇指。
“你老爹没这本事能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活这么久吗?”他小声在我耳边说着,我领会地点点头,外婆瞪着我们说:“一家人不许相互咬耳朵,有什么事就大胆地说出来。”说着看着我老爹。
“哎呀,最近又要降温了,我们商场做活动,岳母大人,要不要给您找一件皮草来穿?”
八点半的时候,我跟老妈出了门,下了一夜的雪,外面的雪都要没了脚背了,方阿姨已经等在小区门外,我们抬手打了辆车向纸上写的第一个地址去了。
在车上,老妈还问她杨欣姐跟白宇有没有再联系之类的,方阿姨喜滋滋地说:“杨欣可喜欢你家白宇了,还说白宇答应她过段日子要跟她订婚呢。”
我听了猛地回过头,老妈却是喜上眉梢般的兴奋着,连说两家就要成亲家了,而我则望着窗外,这个杨欣姐是喜欢白宇到疯狂的程度了吗?说这样如此容易穿帮的谎言,要么这就是事实,要么,她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车一直开到大学城背后的一条街道,这里我平时不怎么来,倒是不太熟悉,我们的车在一个小区的门前停下,方阿姨先是打了个电话,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大婶便走出来迎接我们,当方阿姨介绍了我的时候,她打量了我一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跟着他走到最里面一幢楼,一直上了五楼,等他开了门以后,我让老妈她们不要进去了。
那个大婶就看着我,而我则看着这个阴暗无光的房间,一步迈了进去。
这个房子的结构还算比较正规,就是小了一些,一间卧室,一间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阳台也很小,虽然整个房子都是朝阳的,又没有拉上窗帘,但整个房间很昏暗,阳光明明就在窗外,可是就是进不来,当我走进屋时的时候,有一股风从走廊撞出门外,站在外面的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我回头看了看她们,老妈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方阿姨搓着胳膊说了句真冷。
是的,如果她们此时可以看见,那么她们将会看见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挤挤挨挨的全是人!
厨房和客厅的门都开着,这些“人”青白着一张脸挤成一团,呆呆地看着我都往角落里缩,右边的门虚掩着,我一把推开,这是间卧室,同样,里面挤满了人,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然后一眼看见在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很差,捂着厚棉被,看样子病的很严重,我推开门的瞬间,我看见两个“人”正压在她的身上。
她转眼看见我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那个大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对那年轻女人低语了几句,然后扭头看着我说:“姑娘,这是我儿媳妇,一直生病,也不见好,你,能看出来啥不?”
听口气她肯定是不相信我这学生能有什么本事,心里肯定在满怨方阿姨的不靠谱,竟然找来个小孩子来骗她。
我也不怕把她吓着,看着一屋子的“人”说:“你这屋里这么热闹,人能不生病吗?你们平时都去哪啊?”听我这么一说,她的脸色一下变白了,四下看着房间对我说:“姑娘,你别吓我啊,这,这房子里,不就咱们娘三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