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独杨2019-06-25 17:143,192

  出院前我去看李圆,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但是医生告诉我,她以后不能再生育了,对于一个生活才刚刚开始的年轻女孩子,面对她的,却是这样的结局,我都替她可惜,只是她知道了这个结果后并没有表现的非常痛苦,她说能活下来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知道,她不知道在内心已经挣扎了多久,我能明白那种绝望。

  后来有专门部门去给她找了份工作,她在后来的日子过的也很好。

  我又去问了关于假肢的事,医生说不影响的话可以不做,但是为了美观,可以考虑,或者移植再造,但是过程很复杂,费用也高。

  我想了想,决定不做手术了,应该可以有别的办法来遮掩一下。于是我在网上找了一些制作假肢的网站,一些硅胶的也不贵,就订了一个,并告诉白宇不用做假肢什么的了,我自己搞得定,他听我说我买了个硅胶的只骂我胡闹。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楚依依拉着我的手竟然哭了一场。

  说我失踪了几天联系不上,她觉得我不会出什么事,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我丢了半根手指回来。我反而劝她没关系,过几天会有假肢装上去,我自己的心情早已平复,因为我的确没有觉得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三天以后,假肢送到,我给套在手上,虽然颜色有些不一样,但还好,我拍了照片给白宇让他看,他表示很无语,但是我坚持不要做手术做移植之类的,他也去打听过,听了医生的劝告也不再坚持了。

  楚依依还在网上给我买了一个宫廷剧里皇后娘娘手指头上戴的那种指甲套,看上去很,妖,平时不上课的时候我也会戴着玩,也给白宇拍了照片,他说还是不像娘娘。

  周五上午刚下课,一下楼就看见白宇等在操场上,手里拿着个盒子。

  “你怎么在这儿?”我走过去问他,他正看着操场上的几个男生在打蓝球。

  他回头看看我说:“给你拿样东西来,走,先吃饭去,早上就没吃,这会儿快饿死了。”说着还是意犹未尽地看着那几个男生,似乎都想上去掺和一下。

  “想玩就去玩一会儿吧,我等你。”我说着,他平时工作很忙,应该很久没有玩过了,看他那期盼的眼神就知道。

  他笑了笑摇摇头说:“不玩了,走吧。”说完转身往外走,楚依依从另一幢教学楼下来一眼看见我,正要喊我,却看见白宇,而白宇没有看见她,她冲我摆了摆手往食堂去了。

  白宇带我去了学校对面的美食城,找了间炒菜馆走了进去,要了个雅间,点了几个菜后,这才把手里的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喂,这手机好贵的。”我惊讶地说。

  他只是低头拆包装,又拿出一张电话卡来放进去说:“给你用的,管他贵不贵,电话卡替你补办了。”

  这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他抬眼看了看眉头皱了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只是按了免提键,电话里立即传来杨欣的声音:“白宇,咱们周一早上去领证,你别忘了,记得带好证件哦。”

  我一听,心里猛地跳了几下,浑身突然像被一盆冷水从头灌下来一般,我呆了两秒,赶紧低下头去喝茶,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但鼻子还是一酸。

  我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冷冷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挂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还是不敢抬起头来,他将手机推到我面前说:“好了,微信什么的都给你下载好了,还需要什么你自己再弄,电话也都导进手机里了,我打开了你的定位,别关,以后有什么事,我至少会知道你在哪,不会一时半会的找不着你。”

  “谢谢。”我低头说着,伸手将电话拿在手里,桌面上设置着漫画图案,还写着几个字:你的微笑是我的阳光。

  我深深的呼吸,我实在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德行,我在心里发疯似地告诉自己:我是个护法,五蕴皆空,色即是空,不得有众生相……我乱七八糟的冒着这些不成顺序的经文,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话费短信,告诉我,我的话费情况,余额有三百。

  “那个,班主任让我去他办公室,我先走了,不,不能跟你吃饭了。”我说着埋着头飞快地站起来转过身就要往外走,眼泪已经啪地掉下来了,我心里暗骂了句自己没出息,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我必须远离,不管有多难,都是我应该要面对的,虽然要接受还有些困难。

  “不管怎样,不管有任何事发生,我都会在,记住了吗?”他在身后轻声说着。

  我点了点头,说不出半个字,转身跑出餐馆,依着墙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已经决堤。

  下午没课,我躲在宿舍里,拉上窗帘,锁上门,楚依依打电话来约我去逛街,我说我下午在外面有事不回去,她以为我是和白宇在一起,也没有多问。

  而我,只是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裹着缩在床上,右手握着断指,一时间,觉得自己心如死灰般的绝望。

  林姗让我去吃饭,我只是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发呆,桔色的余光将整个世界都涂出一层寂寞,似乎,这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我告诉林姗,有机会就去轮回吧,该放手的终要放手,可是她只是叹息,也抬头看向窗外,幽幽地说:“我走了,她怎么办?我不是不原谅她,我只是希望她知道我还在这儿,她就不那么孤单了。”

  我看着她半透明的身影这才明白,其实她早就原谅了窗外的那个友人,只是不说,宁愿一直在这里,就是为了陪着那个曾经的好朋友,其实,她自己也是不舍得。

  我盘腿坐在床沿边开始念诵经文,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我只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可是念完,发觉心里还是疼的。

  窗外门前,停着众多阴灵,它们都是被我的经文引来一起听经,希望借此能早日消除业障轮回超脱,等我做了回向又给它们施食后,它们才扣拜散去。

  我强迫自己睡,周一还要上课,不能没有精神,可是睡到一半就被惊醒,一身冷汗,梦见白宇跟杨欣在举办婚礼,杨欣来给我敬酒的时候,突然拿刀刺了我。

  天还没亮,我就已经洗漱完毕,一个人在空旷的操场上快跑,一圈又一圈,直跑得自己无法呼吸才躺在地上看着渐渐亮起来的淡蓝的天空大口呼吸,每呼吸一下,胸口就疼的要命。

  接着,一张脸突然临空出现在我的目光上方,带着一脸研究的笑意。

  “艾虎哥?!你怎么来了?”我认出那张脸后一翻身坐了起来,看见艾虎哥正半蹲在我身边。

  他脸色不太好,胡子拉渣的,很疲惫的样子,然后也一屁股坐下来说:“我一回来就先来看你了,本来想着有些早,谁知道你就已经开始锻炼了,跑够三圈没就喘成这样?”

  “跑了二十圈,差点就跑死了。”我拍了拍手上的土说。

  他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豆浆和油条。

  我把袋子推开摇摇头说没胃口不想吃,他则不由分说地拿出豆浆来把吸管往我嘴里塞,我躲不过只好接了,他一眼看见了我的左手,眼睛也瞪大了问:“你,你手怎么了?”说着拉过我的手去看一脸的惊讶。

  于是我将事情又跟他说了一遍,听得他也是连连摇头,握着拳狠狠地说:“妈的,太嚣张了!这世上的人都被妖魔附身了吗?人抓住没?我找小白去!”说着就要念咒想要找白无常。

  “抓住了,是个红衣的地缚灵帮的忙,年轻那个被我摘了一道魂魄出来,老的那个和中年人都受了轻伤,跑不远都躲在山里,警察们把他们抓住的时候,那个老头差点被白宇打死。”我喝了口豆浆低声说着。

  “换了我也会把他打死,灵魂直接送进业海里煅烧一万年!怎么办?是不是要做手术再接一截?”他问。

  “不用,又不影响什么,就算接上又如何呢,反正也,用不了太久了。”我沉下声音来说然后看了看表站起来说,“我得上课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看你累的。”

  他也站了起来但是脸色很担忧:“你说那个魔咒逃了,不知道逃去哪里,下一步又会如何,真让人担心,你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也是更加沉重起来,点头看向他说:“我知道,你也是。”

  他抬手摸了下我的头发说:“我回去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好好吃饭,海底妖兽那场仗打得我们是心神疲累,虽然还是发生了海啸事件,但总算没有太多损失,唉,我走了,下午联系。”他打着哈欠说着朝我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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