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抱着被子被辱的万鑫望着半靠在自己床头的人，问：“害怕吗？”
谭念念笑着问：“难道你想说陪我一起睡吗？”
此话一出，万鑫的耳朵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如火烧，连连摇头磕巴地解释：“不不不 ，我绝对没有越矩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在陌生的地方睡不习惯，我可以打地铺陪你，保证安分守己！”
“呵呵，”看到对方窘迫的模样，谭念念这才感觉他是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笑着说，“安啦，我开玩笑的，不要当真。”一直稳重成熟的他，也就这种时候会表现出少年的局促了。
“那我出去客厅……”
“陪我吧，”谭念念主动邀请，对上对方惊讶地双眸，指了指地面，“你的卧室挺大的，打个地铺占不了多少，只是得委屈你这个主人咯。”
“不委屈不委屈。”万鑫带着点小兴奋小激动地连忙回应，就在大床边铺起垫被来。
“那……我关灯了。”
“嗯。”
床头的灯灭，卧室里一刹那陷入黑暗，只有透过窗帘的城市夜光隐隐闪现。
两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床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寂静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相互缠绵，共同谱一曲暧昧的小情歌。
谭念念根本没有睡意，只是睁着眼睛透过黑暗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思绪飞扬。
曾经那令人惊恐的车祸场面一遍又一遍地浮现，督导师惊慌失措逃逸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随即而来的便是大学重逢他后，那么多年他们如师如友的相处，一幕幕温馨的场景交错在令人不愿回首的悲剧中。
现下想起来，才知晓当初她找老师给自己催眠的时候为何他会百般排斥拒绝，恐怕忙是一方面，不愿让他忆起曾经的事故才是主要原因吧？毕竟这样就没人知道他过去的污点了。
怪不得当时与之接触时会感应到那股惊慌与恐惧的情绪，当初她虽然疑惑没多久倒也忽略之，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做贼心虚……
一边是自己无辜的亲生父母、一边又是她敬重如父的督导师，谭念念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听到动静的万鑫开口：“睡不着？”
谭念念侧身望向打地铺的人：“万鑫，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举报自己的恩师吗？可不举报我的良心根本过不去，我要还父母一个公道！”
她这时候才切身体会到小鲸母亲的艰难，一面是自己的丈夫，一面是心底的良知，最终她选择眼不见为净的方式逃避这艰难的抉择，麻痹自己离开他就当不知道这事。
听到她的问话，万鑫沉吟了半晌：“我很懦弱，当初的我就选择了逃避。如果是现在的我，遇到你这种状况，理智上讲，我会选择揭发。”
“哎……”又是一声长叹，谭念念纠结地感慨，“世间安得双全法啊。”
“能让他自首最好了，也不用伤了这多年的师徒情谊。”
万鑫无意间的一句话，让谭念念顿时激动地起身：“这个办法好！只是……”他费心隐瞒了那么多年，会那么容易自首吗？
“算了算了，先睡觉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谭念念头大地重新躺会床铺，“你也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嗯，”万鑫低低地应了声，坚定地道，“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永远支持你。”
“好。”有他的陪伴，再艰难的事情感觉也不算什么……